“他们谈到了你的名字,还不止一次,看起来那个脸上有疤的认识你,他说当年见到你时,他还是某个参谋长的随从,也就十五岁大。”郝南山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想不起来那个参谋长姓什么了。
“随从?他说那个头目姓姜?”
“没错,对了,四水六岗的卫教军里怎么会有个汉姓?”
“这个人是我军的一个叛徒罢了,他的另一个名字我可能提到过就叫洛桑扎西,不过我越想越性不明白一件事。”
“哪件事?”
“不应该还有多余的人活了下来啊?敌军当中也没有十四、五岁的小鬼,参加特遣队的匪徒个个都在关岛接受过完整的基础伞兵训练,然后在美国本土接受了一年半的山地作战训练,起码得有20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受训的地点就在科罗拉多莱德维尔市附近的赫尔基地,我在六十年代末期筹划第二次行动时,收集了很多这方面的情报,虽然现在这些情报全部过时了,但是我也知道他们没有童子军。”
“你上次说他们有一个向导,他们也提到了,说是哪国来着?你瞧我的脑子,还说他靠写书发了大财。”
“你看我没骗你吧,不过我至今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周选山说道,他的确没有骗过郝南山,不过他自认为不该说的东西,也决不多说。
“还有呢?”
“还有?他们还提到了某家美国公司是他们的后台,你可能会知道一点吧?”
“我不清楚,不过当年美国干涉西藏的手法就是成立了一家尼泊尔空运公司,好像叫什么亚利桑那海力科普公司,我记不全了,不过这个也不重要。他们就是用这种露骨的遮羞布,来明目张胆地为叛军空投武器,不过我喜欢他们的这一点,就是可以无耻到几乎光腚的地步。”
“他们的谈话中还透露了一些信息,谈到了生物武器。”
“这是肯定的,几十年来这些狗日的思维都没什么变化,满脑子都是征服世界的武器。”周选山说道,郝南山突然觉得好笑,他发现周选山说脏话的语气和洛熙有几分神似。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这又是在为谁做事?”
“当然是四十年前任务的一部分,算是一种延续,但是……”周选山又开始吞吞吐吐起来。
“但是什么?”郝南山追问。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相信。当年的任务,西藏工委知道这件事的人确实有几个,但是大部分人也不是很信那张地图是否真的指向了什么重要东西。当然,我们在尼泊尔的眼线,察觉到敌人可能有所行动后,作为必要的反制,王大尉制定出一个先下手调为强的计划。如果没有竞争者,任务很可能也不会存在,很明显关于那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我们的对手比我们知道的更多。”周选山说完后停了下来。
“那现在呢?”
“现在?我不久前去找了老首长,他设法召开了一个由技术和情报干部参加的秘密听证会,这是我得到的唯一安慰,可惜我能拿得出手的只有四十年前孤立的文字记录和我个人的证词,甚至连那本笔记都已经不存在了。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置可否。可恨的是你小子一直藏着一块皮肤,却不拿出来。”
“你能那么快借到农科院的实验室,看起来还是得到了一点实质性的支持?”
“老首长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让我自己去查,直到有一点眉目为止,当然他能够尽其所能为我们提供一些方便,比如说农科院的实验室。他是好人,但是他毕竟已经退休很久了,人走茶凉这个道理你应该也懂的。”
“为什么不直接把那块样本交给正规科研机构?”
“因为我已经打过电话,得到的答复是没有确实的证据就不能再次召开专项的听证会,而且……我这么说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小子搞到那块到底什么东西?我决不能让老首长再次在一群年轻人面前出洋相,这样的风险半点都不能出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林老师既然是搞科研出身,人又比你可靠,不如让她先去看看虚实的好。”
“也就是说,从头到尾只有我们三个人参与?”
“是的,而且你和林简白都必须做到绝对保密,这是一项重要的纪律。”
“你一定是老糊涂了,暑假一结束,林简白就要回学校上课了。”
“这个你放心,用不了那么久,如果几个星期内没有结果,这次小范围的调查也会终结,我答应过首长,再没有证据就永远不提这件事了,我欠他的人情已经够大了。”
“那你还让我请了两个月的假?真是岂有此理。”
“怎么,你请了两个月假?我不说一个月足够了吗?”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样的证据?”
“两样,一是这种生物是不是存在?需要尸体或者别的实验室数据的证明。”
“二呢?”
“这是我最近想到的,如果我们能查实外国特务也在境内调查这样的生物,这也会是很重大的证据。这就和当年一样,找到一个竞争者就足以促使上面制定对应计划。”
“起码,你可以让国安局来装个窃听器什么的?”
“你怎么还不明白?没有确实证据前,人家不会来陪我们疯的,你以为没有亲眼见过那玩艺儿的人,会相信一个看门老头子讲的故事?别幼稚了。”
郝南山知道老头儿说的是对的,他扪心自问,在没有看到过那个东西之前,自己会不会信?就像他当初压根不信姜铭德外甥说他看到有穿雨衣的人跳楼一样。事实上他早应该体会到这种感受,见到怪物的人本来就少,能活下来的却又百口难辩,姜铭德的外甥至今还在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几乎被当成了小疯子。
想到这里,郝南山很自然地联想起了那两个外国“公司”派来的家伙,他们又是怎么相信确有其事的呢?难道只是因为林简白的一封电子邮件就把他们引来了。林简白曾经讲过,核外线粒体内的基因对简化近亲物种间的分类也许有用处,但是他和生物本生的遗传信息并无关联,照林简白的说法,她只是上传了1KB左右的数据而已,从这些有限的数据中能看出什么大名堂?正纳闷时,警察突然想起,麦可文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只要对方想用技术手段探查这个生物的奥秘,公司就会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想不明白。
“你说他们背后的公司是怎么回事?”警察问道。
“狗屁公司,这一套我见得多了,他们背后唯一的靠山就是他们的情报局,这些虚假的公司只是幌子而已,就像他们的尼泊尔货运公司,如果你要我举例,就如同东印度公司这样的货色。”周选山说道,他好像对郝南山的幼稚有些不满,但是郝南山对他的回答也并不是很赞同。
“但是他们为什么只提公司而不提情报局呢?”
“无非是想掩人耳目吧?”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我躲在他们头顶上啊?这一点好像说不通吧?而且那个小子曾经很自信的说,只要我们着手调查,他们的公司就会知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别瞎想了,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他们两个在境内能玩出什么花样?”周选山显得自信地说道,郝南山面色凝重地跟着点了点头,但是好像还没有被说服。
“现在我们不能打草惊蛇,要先搞清楚他们的跟踪器的性质,那个东西可能只有几克重,不可能有很强的功率,看起来只能定时发射讯号,就让他们先找,我们尾随其后。”周选山侃侃地说道,就好像那两个人真的完全在他的掌控下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