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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默然转身而返,易凡、绛宁随之而返,耳边依稀可闻那寂寥宫中的清音......
......
“玉楼重,纤云慢,只影舞罢泪盈目。
对天河,嗟是仙也难飞渡。
深宫何似孤冢,罢万千思慕。
空叹兮,待数尽流年却成辜负。
韶白离别苦。
自扪心,问情何许。
望星月,反添愁思千缕。
争如锁闭囹圄。
但犹自争睹,含情无数。
觅蓝桥何处。”
......
龙王一时动情,不禁也附声同吟,一男一女,一阴一阳,一个沉稳,一个凄怨,顿成妙籁绝配,父女二人情深挚切,真真感人肺腑。
“情为何物、情为何物......”
龙王自言自语,眉宇间那落寞之色如霜似雪,一时竟似苍老了许多,挺拔的身子微微佝偻,步法也渐渐蹒跚,不复稳健。
易凡、绛宁均是大惊,不意有此骤变。
“龙王陛下,令嫒所吟之词悲意撩人,似有无边怨情,不知......可否相告其中因由?”
龙王闻声微一恍神,继而瞑目叹道:
“这世上本就多有因情人背叛而遭逢情伤之人,瑶儿虽贵为龙女也不例外。说来惭愧,她与那人相识竟是因我而起!六十年前瑶儿正值双十年华,俨然如出水芙蓉,艳色远播天下,为她着迷者自是数不胜数......”
说到此处,龙王双眉舒展,莞尔一笑,似是回到那时的年月。
“瑶儿生性豪爽不羁,不喜胭脂水粉这类女儿家的东西,却常年与其兄练习法术武艺,积年累月,竟练就了一身高强法力。我本不欲让她习武,但她却不肯依,终日摆弄些刀枪剑戟,更时常使性子,每逢不快之时,便以欺辱捉弄他人为乐,我虽是她父亲却也无可奈何,更在她多番撒娇恳求,不堪其扰之下,将我龙宫重宝天织锦赐予她,却使她气焰益发高涨。”
“如此这般,她虽到了出嫁之龄,追求者无数,但因她极其好强,又自觉罕逢敌手,对那些男子不屑一顾,放出厥词,若有人比武斗法都能胜过她,她便嫁与其人为妻。”
绛宁本就对梦瑶心怀不满,此时听龙王道出当年那“比武招亲”之事,当下微一冷笑,道:
“嘿!好大的口气!想必你的那位‘乘龙快婿’必定大挫她威风,这才迎娶了这位‘女中豪杰’吧?!”
绛宁语中带刺,多有不敬之处,易凡对梦瑶虽然没有半分好感,但也不禁暗怪绛宁口不择言,在龙王面前说出这番话,惟恐激怒的龙王。
龙王却似并未听见一般,兀自继续说道:
“这位姑娘说的不错,瑶儿坐井观天,骄兵必败,哪儿又知晓天外有天?那年本王邀集不少修行有成的青年俊才同来比斗武法。瑶儿确也道行不俗,竟尔未有一人能在她手下捱过三合,亦且瑶儿招数狠辣,动不动便伤的他们折手断脚、头破血流,至使纵有人深怀爱慕之心,也吓得瑟瑟发抖,不战而走。”
易凡回想梦瑶公主那凌厉招数,也打了个寒栗,暗自纳罕这龙女怎的生来就这么凶狠,如此瞧来,就算那男子并不相负,也总有一日会受不了她这悍烈脾性。
绛宁眼波流转,奇怪的望了一眼易凡,眼中多了一份疑惑之色。
“恰在此时,一个满脸酡色的的公子,迈着轻健步法,半飘半走,上了擂台,本王当时见他情状,心中也怀有轻蔑之意,上前奉劝他莫要自寻苦头,他却毕恭毕敬打了个四方揖,笑道:‘能死在梦瑶公主芳拳之下,死而无憾。’瑶儿听他言语轻佻,心中有气,也不招呼,觑面便打。”
“初时瑶儿本以为那公子稀松平常,只使了一分力,但随即只觉那人深藏不露,无论怎么打,他都能从不可趋避之处避开,但纵使瑶儿破绽百出,他也不出手击败瑶儿,似是有意而为,瑶儿平素何等自傲,此刻见他只守不攻,怒火更盛,立时运转驭水诀,使劲浑身解数也胜不了他,又唤出天织锦助战,如此一来威力倍增,法术尽展,搅得赤江龙宫江水沸腾,楼宇震动,还不罢休,执意死战到底。”
“那公子却依旧信手拆解招数,逢招破招,从容万分,毫不显露窘色。他见瑶儿如疯如狂,便使出真本事,骤然夺下了天织锦,瑶儿望着自己一双空手,登时怔立当场,竟似不知如何是好,而后掩面而逃。那公子也不追赶,返身向我道了声‘小婿拜见岳父大人!’我此时方才醒悟他胜了瑶儿已是我的女婿,又见他酡色消退,星眸剑眉相容英俊,本事高强,顿时为瑶儿有了个好归宿,自己有了个佳婿而欢欣不已。”
“我本来还有些忧虑,不知瑶儿会否食言亦或对那公子故作冷淡,却也未料,瑶儿竟和他一日比一日热络,两人渐渐如胶似漆,缠绵难分,瑶儿更露出从前难得见到的女儿之态,不过多久便下了聘礼,广发请柬,邀来各路仙神好友,择了良辰吉日,大办婚宴。”
至此,易凡、绛宁心知,接下来便是此事的转折之处了,立时摒去心中诸般杂念,静静聆听下文。
“......岂料成婚当日......当日新郎却不翼而飞!我本以为其中必有难言之隐,但天庭骤然颁下一道天谕,命我立刻除去婚约,其中说道那公子原是水德星君之子,与木德星君之女许婚在前,故而废去瑶儿的婚事。我又怒又愧,怒的是被这道貌岸然之人所讹;愧的是只因一时大意,竟未能仔细查清那人的来路,使他侮辱了瑶儿贞洁。”
易凡不由惊道:
“难道他们之前已经......”
龙王苦涩一笑,缓缓点了下头,然后背过身,似是不愿让他二人见到自己的表情。
绛宁虽然厌恶梦瑶公主骄横,但同样身为女子,最是能体会其中的怒怨之情,顿时也是愤愤然打抱不平,咬牙切齿的样子犹如亲身经历,只有将那人碎尸万段才可消恨一般。
易凡在一旁瞧得再清楚不过,见绛宁满面不忿,娥眉倒立,玉容中血色通红,显是憋足了气,只愁无处宣泄。心中多少有些不自在,暗道:
“这女子的确是不好惹,看她一脸怒色,多半要把火气发在我身上......”
龙王蓦地转过身,面上波澜平复,叹道:
“绛宁姑娘真也是性情中人。”
绛宁心有不平,愤道:
“难道这事就这么完了?!”
“本王虽执掌赤江水族,但终究无力与天庭相抗......唉......想来也是瑶儿命苦,命中有......”
话语未尽,一道碧光倏然掠过,如长虹经天,须臾远去不见,却留下一句淡淡言语萦绕耳畔:
“此中事不足与他人道。”
语气无起无伏,仿佛是一句箴言。
“是她?”
龙王躬身打礼道:
“瑶儿自那事之后,心性益发乖戾,举止无礼,言辞散漫,若有不周之处,还请两位不要见怪。不过听方才瑶儿的语气,对二位已无敌意了。”
易凡随即转走话题,探问龙王如何回临江县,龙王一听他二人要走,当即热情挽留,但易凡自忖此次逗留已久,还需早些赶到天元山,龙王见他二人不住借词推脱,便问他们此行欲往何处,一听易凡说前往天元山太玄宫求道,顿时大喜。
“二位此去长路漫漫,时日尚久,若不嫌弃,本王可送二位上山,不知二位可否相允?”
二人一听,自是欢喜不尽,如此一来省去不知多少路程,自是再好不过。
龙王命人唤来一辆车辇辕长两丈,座高四尺,辇外饰银螭绣带,金丝缦帐,以黄木棉布包束,上施兽吻,红髹柱竿高逾丈许,竿首设雕纹金顶,果真不愧是神仙座驾,威武之极。
龙王轻抚那头牵行车辇的怪物,只见那个庞然巨物生得似龙非龙,浑身覆满鳞甲,双目血红,背有双翼,强健壮硕,不时发出闷声低吼。
“二位可识得这是什么?”
易凡见这怪物姿态高昂,外貌凶悍,又苦思往日读过的志异怪谭,登时想到眼前这怪物与昔日读过的一本《妖魔志》上所述的‘应龙’极为相似。
依书上前人所言,龙可分四类:有鳞者谓之蛟龙;有翼者谓之应龙;有角者谓之叫虬,无角者谓之螭。又道:应龙为千年之龙,角龙为五百年之龙。龙乃不凡之物,寿命奇长,应龙可谓龙中之贵!
龙王见易凡略一迟疑,便答出这应龙由来,实在出乎所料,眼中更添欣赏之色,连连夸赞易凡。
绛宁则似是有些厌恶应龙,目光总瞧着别处,从不正眼瞧它。
待二人坐定,龙王清啸一声,应龙随之扑动双翼,豁然冲天而起,顷刻之间便自江底窜入九天云霄,易凡不由胸闷眼晕,大感不适,但略一定神,眼前慢慢清晰起来。
只见一片浩大无穷的云海,远处一轮红日沉浮于云海之中,伴着应龙双翼展动而掀起阵阵银涛烟翳,越发显得迷朦。
易凡做梦也未曾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能坐在上古神物应龙牵行的车辇上,穿梭于天云之中,观赏天上那?辽无际的壮观图景!
龙王望着易凡那喜不自胜的激动神态,眼神愈加和蔼,宛如长者瞧着自己的孙儿一般,包含着极大的期许和赞赏。
绛宁自也是十分欢喜,只不过碍于易凡,怕他出言讥诮,不敢显露出异样神态,只得不动神色,安坐车辇之上,目光有意无意瞥向易凡。其实,绛宁实在是多虑了,易凡此时兀自张目四望,尽览这飘逸云海,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易凡一时兴起,豁然站起身,张开双臂大声痛呼,说不出的惬意。凉风迎面,将易凡一身衣袍吹得飘飞,颇有仙人凭虚御风,凌驾万物的出尘之感。恨不能抛却一切尘俗,就此飘飘飞仙而去......
正是:
笑芸芸众生名来利往,
叹浮华尘世沧海桑田。
“易凡,你坐下吧,再不坐下,只怕你就下从这儿坠下去了!”
绛宁与易凡历经了几番大变,不由亲近了许多,便也直呼其名不再称他为“易公子”了。见他此时双目半垂,两臂舒展,嘴角笑意若有若无,竟显得万分潇洒自怡!绛宁不知怎的心中猛地一跳,不自然有些讪讪,但又见他身子似有前倾之势,不禁出言提醒。
易凡一听,猛然自那飘渺意境中惊醒,低头一瞧,额上冷汗涔涔,险险坠下车辇!急忙落座,长长嘘了一口气。
“绛宁姑娘,多谢!”
绛宁一听他唤自己“姑娘”,显得极其生分,气不打一处来,懒得理他,转过头瞧向另一侧。
易凡见她目中隐见懑愤之色,不知自己又怎么得罪了她,只得默默摇了摇头。
龙王忽而道:
“二位坐稳了,到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