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追 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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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明他们赶到南砦时,枪声已经停下来。杨通、戴震前来报告说:“总攻信号一出,我们立刻向营子发起猛攻,打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战斗。据俘虏们说,他们受攻击时,因为两头蛇不在家,笑面虎又指挥不灵,老土匪们见攻势太猛,顶不住,便突围逃走了,剩下的老弱、新兵全部投降。”

    尤龙问:“笑面虎和狗命鬼呢?”

    李大山懊恼的回答说:“没有找到那两个家伙。”

    “同祥呢?”翟庙生问。

    李大山这才想起,刚才自己追击一个土匪时,看见同祥向西面跑去,在他的前边不远处,好像是狗命鬼。“他呀,一定是追狗命鬼去了!”

    同祥确实去追狗命鬼了。在大队围打营子时,他发现一个很像狗命鬼的人,正在向西北方向逃窜。他即刻追了过去。虽说山中漆黑无比,但是,对于生在深山,长在深山的猎人同祥来说,他那双夜明眼起了不小的作用。他死死的盯住狗命鬼和他的爪牙金头苍蝇,紧追不舍。

    跑在前面的人感觉到后面有人追赶,即刻放枪过来。同祥躲过子弹,反击回去。眼看着一人倒下,但追到近前,却寻不到伤者。又见头前还有一人在逃跑,于是,他又继续追击下去。

    追着追着,天渐渐亮了,他看清楚跑在前面的正是狗命鬼。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个十恶不赦的家伙,害死了多少条生命,把他千刀万剐都不解恨。同祥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他跑掉!他加快脚步,一路追赶上去。

    狗命鬼侥幸逃进深山丛林,自以为没事了。可回头一看,发现一个人影又紧追上来,还边追边开枪,他左躲右闪,怎奈那人在背后死死的咬定,怎么也甩不脱。天亮后,他发现追赶他的人竟然是同祥。知道犯到他的手里,绝没活路,于是拼命奔逃起来。

    狗命鬼常在这一带山中来回窜荡收租,凭着对周围山川的熟悉,他钻窜腾跃,跑着跑着,感到体力有些不支,两条罗圈腿直打晃迈不开步了。心中害怕,腿却无论如何不听使唤。在翻过一个山坡时,他躲到一棵大树后,脱下上衣,挂在矮树枝杈上,又将皮帽顶到上面,转身遛下坡去。

    同祥从童年开始,就在这片山里打猎,四周的山脉都留下了他的足迹。他熟悉峰上的每一块岩石,练就了一手好枪法和好眼力。爬山如履平地,追猎物飞快如风。故此,得了个绰号“串山虎”。

    串山虎同祥追到山腰,见狗命鬼坐在对面树下,立刻伏下身子,瞄准他呵斥说:“狗命鬼!你跑不了了,快把枪交出来,投降吧!”等了片刻,没有回音,他向那边开了一枪,那人纹丝不动。他心中疑惑,冲上去一看,原来是个伪装!这稍一迟疑,狗命鬼又跑出一节路去。

    同祥站起身来,向周围寻摸了一圈不见人影,断定狗命鬼一定会往北面逃窜,随即抄近路追过去。

    刚爬上山梁,就听到上面有“哗啦”的声响,他循声望过去,只见一个黑影正在拼命往上爬着,他加快脚步向上攀去。

    狗命鬼使用小计谋,好不容易甩掉同祥。这会儿又饿又累,想坐下来歇息喘口气。还没有等他坐稳,便发现同祥从下面追了上来,急忙举枪射过去,同祥俯身躲过。他慌乱中一脚没有站稳,滑倒在地。于是,两人趴下对射一会儿,狗命鬼转身又爬起来,继续往山上奔逃。

    两人追追打打,串荆履险,一直追到日暮。狗命鬼又不见了,同祥正在寻找,两只山鸡扑棱棱展翅鸣叫着飞向天空,同祥向鸟起之处望去,狗命鬼隐在矮树丛中,正向山顶爬着。同祥加劲追过去,边追边开枪。

    狗命鬼如惊弓之鸟,疯狂奔逃起来。突然,他煞住脚,面前是断崖绝壁,无路可走了,他肚饿心慌,眼前一晕,掉到崖下。

    同祥赶来下崖一看,人还未死,即刻用绳子将他捆住。拎起他,要将其带回龙潭营去。不想狗命鬼虚脱至极,已经软瘫成一滩泥。同祥往他嘴中塞了些干粮,自己也填了下肚子,起身押着狗命鬼出发。

    路上,狗命鬼明白跟回去一定没有好下场,在走到一处山崖边时,他一丛身跳下崖去,同祥赶下山去,寻觅半天不见他踪影。又怕贺队长他们担心自己,只得放弃追赶,返回南砦去。

    南砦战斗结束后,两头蛇残匪有一部分向南山一带逃亡。为了断绝匪患,贺明立即召开紧急会议,研究追剿两头蛇残匪的方案。在会上,他让翟庙生给大家介绍南山一带山形地貌,和附近匪徒活动情况。

    翟庙生回忆着讲起来:“往南下去,那一带属于军都山脉,山高谷深,山上树丛遮天,崖高涧险,如果陷入绝路,很难出来。尤其是到冬天,雪深坡陡,更是难上难下。山顶沿线是万里长城,城颠上是?望台、烽火台。尤其是火焰山主峰上的九眼楼,是长城规模最大的敌楼了,也是很好的据守地。山高城险,如有防御难以攻上去。那下面有隐蔽室,内部有往来通道。”

    歇口气,他又接着说:“那里的人们有句话叫:要想看京城,就上九眼楼。实际上,白天是看不到的。到了夜间,登上敌楼向正南方?望,只见天空上有一片亮堂堂的,那就是京城皇宫了。在火焰山四周有大小十余个石洞,尽在绝壁悬崖上。一人把守,百人难破。土匪们依靠牢固的碉楼和山洞,常年盘踞那里。平日里抢夺欺压百姓,日本人来后,他们也抢日本人的东西。日本人很恼火,重兵追剿这些匪徒。可是,进山三个月,连个土匪毛都没有捞着,反到挨了一屁股的枪子。”

    戴震听了,拧着眉头说:“土匪们钻到那边,可是不好打了。”

    李大山安慰大家说:“孙猴子本事再大,还怕唐僧的紧箍咒呢!别着急,同祥大哥是那一片的活字典。有他领路,一定能行!”

    “这同祥咋还不回来呢?”大家心中念叨起来。

    贺明安排杨通、雷声留在南砦,组织百姓恢复生产、生活,建立青年民兵组织。县大队原地补足给养,休息一晚。

    第二天,同祥返回来了。他听了县大队的下一步计划后,建议将现有人马分成四队。分别走山脉东西不同路线,横排清扫残余土匪。最后,集聚到长城九眼楼聚歼敌人。

    贺明和杨通认为主意不错,立刻由雷声执笔,同祥口述,绘制出四张行军路线图。贺明安排戴震、尤龙、翟庙生分别带一小队人马,他也带上一队人马,兵分四路前去追击清剿残匪。

    队伍出发后,留守的杨通、雷声在处理被俘匪徒时,将罪大恶极者监押,等待公审。一般人员对他们进行教育后,释放回家。化妆混在俘虏兵当中的笑面虎没有被人发现,跟着被释放的人群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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