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蛇疾步走出院子,向沟谷里望去。蒙蒙雾中,只见对面走来的人向这边一直打着手势。他猜测说:“看服装像是自己人,哪部分的?不可大意!所有弟兄准备好射击。”土匪们一字排开,趴到地上,瞄准前方。
等来人走近了,他们认出来是先遣支队司令牛大胡子派来的代表,参谋长笑面虎和便衣队长狗命鬼。双方见面,寒暄过后,笑面虎交给两头蛇一封牛大胡子的信。两头蛇只是看了一眼信皮,就递给了副官。
笑面虎问道:“都已经这么晚了,王大队长为了党国,还在追辑逃犯,真是不辞劳苦啊。”
“啊,夜里包围了县大队的两个人,一个已经被咱打死了,另一个跑到这边来,我们正在搜查。”
“知道是什么人吗?”
“有人说可能是县大队的大队长贺明。”
“喔,贺明?他要是被王大队长抓住,那可是立头等大功一件啦!”笑面虎笑嘻嘻恭维着他。
听说两头蛇在找贺明,笑面虎和狗命鬼的心也痒痒了,恨不能立刻就抓到他。他建议说:“这鬼天气,不好找人。我们大家一起搜搜看,人多势众,还怕他钻到地窟窿里找不到吗?”说完,两股队伍合并,进到庄子里,挨家挨户重新搜索一遍,仍然未寻到。
“让他跑掉了?”他们疑虑难解,这时,山间雾气越来越浓,十米开外已望不见人,气温也随之降低下来,寒气逼得人们瑟瑟发抖,于是他们决定收兵先回南砦。
两头蛇集合起队伍,想把小玉姑娘一同带走,但考虑到有笑面虎在场,觉得不便下手。转了转眼珠后,拿定主意。随即下令:“弟兄们,回南砦去!”匪徒们背起抢来的东西撤走了。
常妈母女相依坐在柴堆上,看着土匪们走下山去。怕他们耍弄诡计,去而复回。又在墙头上仔细的听察了约摸半个时辰,感觉安全了,才放心的插上门闩,走回屋里。
隐藏在地窖里的人正是县大队长贺明。他和雷声两人去县城参加会议,返回途中被两头蛇的人发现。敌人紧紧追击了两个山头,两人被打散。他眼见雷声不幸中弹倒下,可又过不去,只得跑进小常庄。
好心的常妈母女,让他躲藏到灶台下的地窖中。这个地窖与灶底用一块石板相隔开,他在下面用手摸了一遍,里面地方不算太大,大约可以容下三个人,顶部用石板搭盖,四边墙用石砌成。初进洞里,一股霉湿气呛鼻而来,久了倒也能忍受。透过石板缝隙,隐约可以听到外面的动静。先是噼里啪啦,接着是吵吵嚷嚷。而后,声音转到了院子里,听不清了,接下去安静下来。
他坐到地上,想起雷声倒下时的样子,心口一阵疼痛。当时的情况不允许他多想,这会儿又有些后悔,没能冲过去,背上雷声,将他带到这里……。如果可以出去,一定要找到战友,带回龙潭营去。想着想着,疲劳袭来,朦胧中,仿佛看见雷声站起来,向他走过来……。
“哧啦”贺明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石板被拉开,一丝微弱的光线射入洞中。“喂,同志,他们走了,出来吧。”他听出是主人的声音,警惕的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好像危险过去了。于是,手持短枪,攀爬出洞口。
常妈和小玉姑娘围在灶台边,见他出来,忙问道:“在里面钻了半天,闷坏了吧?”
“不闷。我还睡了一觉呢。”贺明一脚跳下灶台,还没等站稳脚跟,“哗啦!”四支枪顶住了他的胸膛。
“啊哈!我的冤家!到底把你抓到了。”两头蛇把头一歪,咧嘴狞笑着说。原来,两头蛇不相信贺明已经逃走。而且,他一心想把小玉姑娘抢到手。走出去没有多远,即安排下属白天老陪着笑面虎返回南砦。他谎称有事拐个弯,带上三个亲信卫兵,折头返回到常妈家院外,见四外无人,悄悄翻墙进院,隐蔽在屋外伺机下手,没想到正正的撞上贺明。
“两头蛇,你高兴的有点太早了吧?”就在敌人的枪顶住贺明的同时,贺明的枪也机警的顶到对面两头蛇的心口上。
两头蛇气恼的命令手下:“捆上,快给我捆上!”
“别动!谁敢动,我就开枪!”贺明厉声喝斥道,双方僵持了几秒钟。
两头蛇睁大金鱼眼,咬着牙说:“好呀!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他命令手下,“快给我开枪!”
三个匪徒犹豫一下,正要搂动扳机,突然,“砰!砰!”两声巨响,两头蛇和一个土匪倒在地上,手枪也被打掉到了一边。
原来,常妈母女乘敌人威逼贺明的时候,抽身缩到墙角。见四个敌人对贺明一人,着急却又帮不上手。常妈急得手直抓墙,不想碰到放在墙角的铁锨,一把抓到手中。
女儿小玉看到了,也抓过一旁的锄头。娘俩见敌人要开枪,也顾不得许多了,一块举起来,拼尽全身的力气,使劲向匪徒拍下去。打倒两人,另外两个立刻乱了阵脚。贺明趁机闪到一边扑灭了油灯,随手将母女俩拉到屋子靠里的一边按下。
屋里漆黑一团,双方难辨方位。贺明站在屋子深处,向外瞧看,可以看到敌人,敌人却看不到他。他不敢开枪,怕伤到常妈母女。伸手到灶台边摸到砍柴斧头,悄悄上前,对准一个敌人“咔嚓!”砍下去,那人倒下了。旁边的匪徒听到动静,端着刺刀扑过来,他用斧头拨开刺刀,正要下斧子,被一个匪徒从后面拦腰抱住。
贺明急中生智,悄声说:“自己人。”那家伙稍一迟疑,他一胳膊肘撞过去,正中那人的鼻梁,撞得他“嗯”惨叫了一声。不过,那家伙没有松手,死死的抱住贺明不放,还拼命地叫喊着:“伙计们,我抓住他啦!快来帮……忙。”
旁边的匪徒赶上来,贺明拖着顽固匪徒一个劲的翻转位置,上来的人辨不清哪个是同伴,不敢盲目下手。贺明瞅准目标,一斧子劈过去,将扑上来助战的匪徒砍倒在地。
连续取胜后,他越战越勇,打得性起,使出平生力气,猛力转过臂胛,伸手托住抱着他的土匪下颏,用力往后推举,那匪徒吃受不住,被迫放手向后仰,他趁势一脚踢过去,正中裤裆,“啊!”匪徒痛的趴到地上缩成一团,不能动弹,没了动静。
贺明过去点着油灯,扫眼看去,屋地上,躺着两具尸体和一个半死不活的家伙,两头蛇不见了,一旁的墙旮旯捡到两头蛇的手枪。
他审问受伤的匪徒,得知:他们一共回来四人,其余的都陪着牛大胡子的参谋长回南砦去了。话没说完,那家伙也断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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