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栽 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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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明走之前,将李大山提升为三分队副队长,协助翟庙生工作。这天晚上,李大山召集干部开会,安排营子保卫工作。旁人都到齐了,偏偏不见周胖子周志山。开完会后,他着急的找出来。在街头碰到康一民,便问他:“小康,你见到过周胖子吗?”

    “嗨,你找那小子还不容易,一准钻到山里红家逛荡去了。”李大山扭头直奔山里红家而来。

    来到山里红家大门口,只见大门半掩着,屋里有灯光。他大步闯进院子,敞着嗓子喊道:“周志山在这不?”没有听到回音,李大山转身就往外走。

    门声一响,山里红从里面出来,迎上来说:“哎呦!我当时谁呢?原来是新队长大驾光临哪。您可是轻易不来,进屋坐会再走吧,着啥急嘛?”

    “工作忙,没功夫。”李大山冷冷的回答。

    “哈!哎,你等等,我有件事早就想找你了,看你总是没有闲功夫的,正好这会儿跟你念叨念叨。”

    李大山心想,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跟你这臊娘们没啥好说的,回答她说:“我正忙着呢,有事到队部说去。”说完,连头也不回,就往外走。

    山里红叉着腰,把嘴一撇,拿出酸溜溜的腔调,说道:“喏喏,看看人家这股神气劲。刚刚升个队长,乌纱帽还没戴热呐,就瞧不起人啦?”

    李大山一听不是滋味,有心呛白她几句,可又一想,她究竟要说啥事,不如听听,把事情弄明白了好应对她。他刹住脚,转过脸来,问她:“有话你就快点说,甭浪费时间。”

    “我这屋里又没有吃人的老虎,你怕啥?大黑天的,还能站在外面说话呀。你进屋来,就几句话,说完了再走,误不了你的事!”

    李大山勉强应允着,跟着她进到屋内。刚刚进去不久,就听到山里红大哭大叫的声音,从屋中传出来。“快来救命啊!抓奸夫啦!”那尖利的声音紧一阵慢一阵吆喝着,立刻招徕一群人观看。人们来到大门口,透过堂屋射出的灯光,看见屋门边的山里红,死死的拉扯着李大山的衣襟,披头散发的边哭边叫。

    不一会儿,从人群中窜出一帮人来,涌进院子,不容分说,抓住李大山,用绳子捆绑上。还有几个流氓出头,趁机殴打起李大山。一时间,院子中充满乱哄哄的喊叫、打骂声。李大山拼命挣脱、反抗着,可是任何解释都没有人去听。有人高喊要送他到政府去治罪,接着他们押解起李大山向区政府走去。

    旁观的群众心中明白,李大山不是那种人。可是流氓们这会儿占了上风,一路上气势汹汹的,唬得百姓们远远的躲到一边。一些干部们因为摸不着头脑,只好插在人群中跟随察看究竟。

    一干人来到区政府大院,副区长卜一听到动静,出来查问。领头闹事的几个“狗豆子”“臭疙瘩”和“兔仙奶奶”等,咋唬着喊着口号,“要严惩奸夫李大山!”卜一怕事情闹大,极力劝说众人。

    山里红在兔仙奶奶的陪护下,走到院子当中。她手拿一块手绢,一边往眼睛那抹着,一边对众人说着:“乡亲们!你们大家快看看哪,李羊倌他仰仗在县大队当上了官,竟然夜里闯进我家要强奸我,我不从他,他就撕我的裤子,你们看!”说着拎起上衣,让大家看她的裤腰兜撕开处,一处肚皮裸露在众人面前。见她那副臊样子,正直的人们都扭过脸不去看她。“他还强要亲我,喏,把我的头发都弄乱了。”山里红披头散发的,装出一副委屈可怜相,期望唤起人们的同情。

    流氓“龙二炮仗”敞着上半身,背着半口袋粮食,从人群中往前挤,嘴里还喊着:“让一让!让一让!我有要紧的事见区长。”他挤到台阶上,把粮食袋举得高高的,叫道:“众位乡亲们,请看看哪,这是我刚才从龙俊家房檐下找到的。粮袋上有李羊倌的字号,里面装的是龙家的小米。”说到此,他放下粮袋,伸手从粮袋里抽出一把雪亮的杀猪刀,在半空中晃了几下,说道:“诸位看明白了吧?李羊倌好狠毒呀!他偷了人家的粮食,又要强奸人家的女人,最后还准备杀人灭口!你们大家说说,这叫什么行为呀?”

    下面一伙流氓们齐声呼喊:“是土匪,是强盗,是杀人犯!”

    山里红闻听,更闹腾的凶了,撒野装疯的大骂李大山。又转脸望着卜一,哭诉道:“卜区长,您是最公正的长官,请您给百姓做主。我们要求马上枪毙他,为民伸冤除害呐!”

    站在卜一身后的李大山,几次想申述冤枉,都被卜一伸手制止住。

    卜一感觉到不管怎样,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么严重的地步,不答应处罚李大山不好收场,当场宣布:案情重大,必须经过县政府批准,才能发落。目前暂时停止李大山的职务,押回区政府看管,等候调查取证确定后,上报领导处置。

    一群流氓“轰”的围上来,阻拦着不让带走李大山,逼迫卜一必须当场判决。

    卜一被闹得束手无策,不知如何办才好。在旁边站立的区公安员焦力夫、区干事陶峰,实在忍不住了,“哗啦!”一声,端起手中的枪,对准面前的流氓们呵斥道:“不许胡闹!有事人民政府会解决的。”

    那帮人仿佛是吃了豹子胆,也不甘示弱,仗着人多势众,继续吵嚷着。区政府大院内,双方闹得难分难解。

    正在这时,人群中走出来周胖子,他出主意从中调解一番,许诺两天内区上作出判决决定,给他们一个交代,那帮人勉强答应。这场风波,至此才算暂时了结。

    人们散去后,李大山被关到禁闭室中。雷声、焦力夫和陶峰等人感到今日的事情多有蹊跷,一同过来请卜一审查李大山一事。众人来到禁闭室,询问事情原委。李大山将经过向大家从头诉说一遍。大家都相信李大山决不会做出这等丑事,怀疑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陷阱,其中必有阴谋。但又苦于找不出证据,难以落案。

    经过几人商议,即刻派焦力夫连夜奔黑河上游,请示贺大队长、钟区长定夺。

    贺明带领县大队在中途阻击了冷半川的第三大队,粉碎了敌人对根据地的窜扰。又赶到南砦东,袭击了牛大胡子与两头蛇拼凑联合指挥部的会场,搅乱了敌人的阵脚。之后,他们来到长城东麓的碾棍山下,正与杨通商议下一步的军事目标。焦力夫赶到,在这边开展工作的钟区长也过来,听他汇报龙潭营发生的事情。

    贺明听完,立刻指出:“敌人选定李大山作为打击对象,是想借我们自己的手,杀害自己的同志。弄虚作假,陷害干部,这手段真是阴险恶毒啊!”

    钟良气愤的咬着牙,“砰!”的一拍桌子,说道:“屎壳郎掉到炭堆上,不鼓动显不出来它。叫他们闹腾吧,他们不会再有几天的寿数了!”

    几个人研究一番,订出破案办法。焦力夫立刻起身返回龙潭营,先行部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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