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新编队伍集合到队部门口,站在服装虽然不很整齐,但是却精神百倍、神气十足的战士们队前,贺明问大家:“我们的队伍壮大了,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吗?”
“马上出发!去消灭敌人!”大家整齐的回答。
“对!回答得非常好。上级党组织交给我们的任务是:消灭南山地区的几股反动武装,解放受苦受难的乡亲们。还要动员群众从集家营子搬回到原来的庄子去,发展生产,重建我们的家园。”
“消灭土匪恶霸!打回老家去!”战士们响亮的喊起来。
贺明继续以坚定地语气鼓励大家:“目前,我们的力量与敌人比起来还有些弱,我们要战胜敌人,不但要有坚定的信心,更需要全体乡亲们的支持。大家抱成团,才能打败敌人!”
夜深了,贺明和杨通回到住所,谈起队伍顺利扩编的事情,两人感觉到老百姓是支持他们的,群众的行动为他们增加了不少战胜敌人的动力。说到高兴处,杨通那爽朗的笑声感染了他,心情一激动,从上衣兜中取出钢笔,坐下来琢磨一会儿,提笔在记事本的扉页写下几句诗辞:
勇士斗志昂扬, 利矛怒指匪帮。
看你挣扎几时, 难逃人民法网。
写完之后,感觉还意犹未尽,转身从背包中取出家传珍贵的竹笛。用毛巾仔细地将笛身擦过,试了试音,随后吹奏起爹教给他的一首牧羊曲。悠扬的曲声伴随着凉爽的清风倘佯在山涧,伴随着人们进入了梦乡。
天蒙蒙亮时,贺明率领县大队出发了,队伍要深入黑河上游的丘岭地区前去剿匪。钟区长带领几位区干部留在突山砦,组织调动群众搞地方政权建设。
走进山间,抬头遥望远方,那高耸黑乌的山峰,齐芽芽顶着天空,像一条铁城无边无隙,非山地人见了,免不了心窄犯愁。
湿漉漉的大地上,绿油油的青草爬满山坡和岭峰。丘岭上的矮树灌木,像春季正在脱毛的畜牲一样,一条一块的散布到岭坡上,农田随坡层层叠叠的夹杂在其中。不合群的黑鹰,绕着峰崖盘旋着。
日本人在时强行修建的集家营堡,像猪圈一样的疏散在河川里。一路上田间、地头、岭上,人烟稀落,使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惶恐和不安,仿佛预示着随时都会有血腥战斗出现。
夏天的气候,尽管天空笼罩了一层薄云,人们走起路来,还是浑身淌着汗水。县大队的战士们顶着酷暑,悄悄向北方挺进。
晌午过后,打前站的一分队和匪徒接上火了。
一分队队长戴震,原籍山东省,家中世代以打铁为生。在他十来岁时,因为遇上灾荒年,举家逃荒到了内蒙草原。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开到草原抗日,他参军来到贺明领导的连队。今年二十五岁,身材高大,浓眉大眼,黑黝黝的皮肤。平时少言寡语,说话瓮声瓮气的,打起仗来就是一个字“猛”。他参军不到半年,就当上了班长,不久又被提升为排长。啥时候在战场上他都绝对是一名 “黑虎将军”。
今天,他带领着一个战斗小组打头阵。遇到一伙儿土匪在一个营子里正在实施抢劫,不想被戴震他们碰个正着。战士们早就盼着打仗了,出击令一下,一个个犹如雄狮猛虎下山,围住敌人一阵穷追猛打。匪徒们尽是些乌合之众,无力抵抗,一触即溃。清理完战场,一分队和大队汇合继续前进。
在继续推进的路上,县大队又碰到星星点点的交火,全都是一些小股流窜土匪。
过天一早,队伍攀上一座山岭,一阵“隆隆”的声音促使大家刹住了脚步。人们俯身向山下望去,狭长的山谷中,行进着十几辆牛车。车上装载着满满的东西,用篷布蒙盖着。只见车旁有百姓模样的赶车人,车队仅有几个武装押车的匪徒。
尤龙和辛大莽一见,高兴的端起枪就想往下冲。贺明急忙制止住他们,命令队伍就地隐蔽,随即派出侦察组到周围山上侦察。
贺明趴伏在山顶观察完车队,又仔细观察周边山坡的动静。除了山下传来越来越近的牛车轧路与赶车人的吆喝声,一切都静悄悄的,看不出有任何的风吹草动。
杨通和尤龙趴在那边琢磨着车队。认为这不是敌人抢夺粮食的车队,便可能是敌人的武器装备运输队。请示分几路人马冲下去,将车队抢夺过来。
戴震在一旁也着急地轻声催促大队长:“这几天交手的敌人,净是些酒囊饭袋的家伙,不费吹灰之力就被咱们打得稀里哗啦。想必这帮匪徒们也没啥了不起的。我们冲下去,他们照样是丢下货物逃命了之。”
“不行,我估计这次没有那么简单。”贺明劝大家稍安勿躁,并告诉大家,昨天得到情报:敌人大部分已经撤回到哈镇去了。可奇怪的是,敌人明明知道我们在黑河上游,为什么还要把兵力往下调呢?这边是哈镇的门齿,敌人决不会白白放弃它。他嘱咐战士们越是现在这样,就一定要想到可能会有埋伏,千万不可轻敌,他要大家耐心等待侦察员回来再作决定。
没过多久,侦察组长刘才带着李大山,从侧岭悄悄跑过来报告:在两边的沟口发现有敌人,对面山上也发现了埋伏的敌人。显然,敌人封锁了整条山谷,想钓我们上钩。好危险哪!大家的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贺明命令:队伍掉头向后撤退。县大队悄悄撤离了敌人的火力圈,隐密地继续向黑河上游前进。路上,行军的步伐已没有先前的那股激情。
他明白战士们的心情,边走边给大家打了个比方:“我们想打狼,却不了解狼的脾性,结果会怎样?是不是‘打狼不成反被狼咬伤’?”
李大山听了,立刻接过去话头:“没错!我和狼打了二十年的交道,可是知道狼这家伙狡猾得很呢。要捉摸狼,跟狼斗心眼,才能赢它!”说到此,大家的心情好了许多,也明白敌人是狡猾的,绝不能轻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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