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李?呼呼大睡,他的作息习惯还是那辈子一样,至少睡到辰时末才起。在驿馆吃过中午饭,过了一会,就有一名差役过来请李?过去,说是宫里的人来了,李?想起以前都说明朝宦官厉害,因此长个心眼,连忙问要不要给来人程仪,差役好像看着外星人一样看着李?,嘴里爆出一句话:那些阉奴也敢收钱?
李?赶紧由二狗服侍穿好官服,在镇抚司执房里有一名内侍,见了李?连忙点头哈腰询问李?能够启程,李?点点头:“劳烦公公带路。”两人骑马顺着大街,朝着远方一片红墙绿瓦的地方走过去。到了皇城,两人下马,内侍给门卫检验过令牌和公文。两人终于走入了皇宫。
李?瞅了瞅,只见应天的皇城比起北京的故宫那是大大不如,虽然也是雕梁画栋,但终究不如故宫大气,单单是这宫道就窄了许多。走过一条宫道,只见左手边的一个台基之上什么宫殿都没有,只有孤零零戳着几根仿佛被烧黑了的柱子。李?好奇问内侍:“请问,公公,那里怎么只有几根柱子?”
小内侍有些奇怪道:“法司这都不知道啊,建文三年,燕逆叩京,大火烧毁奉天殿,哀帝在此殡天啊。为了纪念哀帝警示后人,故东宜侯杨靖提议此地保留原状。”李?哦了一声,心中叫苦,这种事一定是天下皆知的,看来自己还要多些了解本朝典故,别露怯了。再往下走,李?更加不敢胡乱发表言论,生怕被内侍瞧出破绽。宫道两旁不时出现内侍,无论年老还是年轻的太监,见到自己这个外官,虽然穿着七品服饰,但哪怕他手里有什么活计也恭恭敬敬侍立一旁鞠躬行礼。
内侍对自己的态度让李?“受宠若惊”。在一切原本的历史记忆中,李?都以为明朝的宦官是大明朝实际的主人,他们仗着是皇帝家奴,心理变态,骄横跋扈,甚至通过签红这种因为皇帝偷懒而下放的权力,只手遮天。其中还孕育出了诸如王振、刘瑾、魏忠贤这样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狠角色,让明朝的宦官政治达到了历史顶峰。但眼前的事实却让他疑惑万分,刚才镇抚司差役那句,那些阉奴也敢收钱?渗透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仿佛宦官连人都不算;再加上眼前这名宦官对自己一名区区七品小吏毕恭毕敬的态度,李?明确地感到自己来到的这个空间愈加与众不同。
他蓦然抬头,一块漆黑的大铁牌昂然耸立在外宫与内宫的宫门之前,上面字样清晰可见:内臣不得干政,预者斩。
正要继续向前走,就听身后响起一阵清脆的笑声:“姐姐,姐姐,慢走,今日的对子快出啊,妹妹还等着呢。”
李?回头一看,所见的人让他大吃一惊。一张与众不同的白人女性的俏脸忽然出现在眼前,皮肤粉白,身材高挑,高鼻深眸,一双碧蓝色的眼睛如海水荡漾深不见底,一缕随意的目光匆匆瞥了李?一眼,面容似笑非笑。两人眼光撞在一起,李?只觉脸上一热,恍如隔世,又恍如西天仙女下凡。
乖乖不得了,这哪里是什么汉人,分明是来自欧洲的金发碧眼女子嘛。李?那种梦回21世纪的感觉一闪即逝,因为她身上穿着的竟然是蓝色官服,头上还戴着一顶乌纱帽。她高挑的身材,配合这副装束渗透着一股反差强烈的异域风情,让李?内心砰砰直跳。
碧眼美女身后跟着另一个女孩,也是同样的装束,只是她却是汉人。二女调笑着一晃而过,李?的眼光一秒也没有离开过,直到目送着他们转入宫门。临着两人身影转过宫门的一瞬,西洋美女蓦然回首,飘来一丝温柔的目光落在李?身上,这丝光华簌地消失在宫墙之中。
李?傻乎乎地站在那里,品味着空气中淡淡的香味,不知所措。只听那太监咳嗽一声:“大人,大人,这边请……”李?这才醒悟过来,跟着内侍继续前行。
边走李?忍不住问道:“刚才那两人衣冠奇特,怎么女人家穿着朝廷官服。”
内侍带着玩笑的口吻道:“大人啊,咱家真怀疑你是不是本朝官员,今年开春,三名中了举人的女子被钦点为公主侍读,这可是满朝轰动的大事,你怎么会不知道?前面那个便是应天乡试亚元叶海娅,瞿相亲赠‘天下第一才女’之名。”
叶海娅?李?若有所思地念叨着,她那蓦然一瞥已在李?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记。李?又问:“她怎么是西洋人啊?”
内侍一副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神情嚅嚅道:“西洋人怎么了,都是大明的子民,都一样的做官,洪武二十六年萨里尼就已经提着我大明水师了。”李?突然想起了昨日在应天街头见到的那些操着流利汉语穿着地道汉人衣服的各色“移民”,不禁摇头一笑。
转了两圈,两人进了一道宫门,在门内有个院子,里面周围一圈小房,内侍让李?在此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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