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领导都集中在张闻天的窑洞里,传阅张国焘的电报,都觉得哭笑不得。
26日,张国焘又发给毛泽东、周恩来、彭德怀一电:“四方面军已照西渡计划行动,通渭已无我军。如无党中央明令停止,决照原计划实施,以免西渡和北进两失时机。”
他还慷慨开出空头支票:“我们在一月内能在靖远附近会合,请善解释,决不可使全党全军对会合失望。”
张国焘还给曾传六、郑义斋、何长工3人发了电报,要他们宣传西渡黄河到回民区的好处:一是占领甘肃北部有伟大历史意义;二是争取广大而巩固的西北后方;三是联合回民打马步芳,消灭胡宗南;四是接连外蒙和苏联。张国焘欺骗四方面军广大官兵说:“到达甘肃北部和西宁丰富地区,大大巩固部队。”“请大大宣传,形成思想上团结一致。”
毛泽东在窑洞里正在伏案给在西安的刘鼎写信,要求他买一些战略书,不要买战术书。要刘鼎可以请人到南京国府路军学研究社代购。
毛泽东心中既无奈又气愤。几个月来盼四方面军北来,一块儿打胡宗南,盼来盼去,盼了一场空。打松潘时也是胡宗南,这次又是胡宗南,两次都未打成。
贺子珍进来收拾房间,见他把电报放到方桌上,问他是怎么回事儿。毛泽东说张国焘已指挥四方面军过河了。
贺子珍问,不打胡宗南了?
毛泽东说,他要偷安凉州。
贺子珍说,他想得美!
毛泽东说,他是一个主观主义者。老总有电报说,在漳县虽然开了会,但拧不过张国焘,四方面军还是西进。其参谋长已经下令部队从永靖渡河,向乐都进发。
毛泽东接着说,我忧虑的是,乐都、永登、凉州都将被马家军先占据,他所说的策应一方面军,都是一厢情愿。
贺子珍说,你们要赶紧开会研究怎么能制止他。
毛泽东说,他知道我毛泽东对他没得办法呀!
然后,毛泽东让秘书通知张闻天、周恩来、博古等领导紧急来他的窑洞开会。贺子珍给大家沏上茶后,给毛泽东缝裤子去了。
毛泽东把自己卷制的烟卷自嘲为“大炮”。
这时,他的“大炮”在冒着烟。
大家围着粗糙的方桌,你一言,我一语,最后形成一致意见,既然张国焘的借口是一方面军南下兵力太少,中央可以克服困难,让左权带1军团主力南下,打消张国焘的“忧虑”。
中央与曲子镇的林育英在电报上通报情况后,中央决定由林育英牵头,张闻天、周恩来、博古、王稼祥、毛泽东等6位主要领导署名给朱德、张国焘发电报,指出胡宗南先头部队到咸阳后未动,其后续部队还未到齐。四方面军有充分把握控制隆静会定大道,不会有严重战斗,而一方面军可以主力南下策应,二方面军亦可向北移动钳制之。北上后粮食不成问题。若西进到甘西只限制青海一面,而后行动困难。
中央估计到张国焘不听命令,请任弼时、贺龙、刘伯承帮助做工作。电报上说:“请你们向国焘力争北上计划之有利,西进将被限制于青海一角,而后行动困难,且妨碍宁夏计划。”
张国焘在三岔村接到中央的这封电报十分生气,回电质问中央,胡宗南入甘,你们有何根据说西兰大道上不会有严重战斗?敌人是否设法阻碍四方面军北上?如果照你们计划,敌人是否能估计我军以宁夏和甘西为战略退路?是否会设法阻碍?如四方面军西渡,兰州、凉州间约距五百六十里,敌人绝不可能限制我于青海一角。
他暴跳如雷,重申“四方面军已照西渡计划行动。如兄等认为西渡计划万不妥时,希即明令停止西渡并告今后方针”。
他希望从中央找到支持者,前电要求张闻天领导,现在又希望林育英在“1个月内在靖远前线与他会合”。
他想单独做做林育英的工作。
张国焘不听中央指挥的行为受到广大指战员的指责。时任6军军长的陈伯钧在9月27日的日记中写道:“上午又接陕北(党中央)及张总(张国焘)电报多份,并联名回张总等一电报,请其停止西渡,听候中央定夺,效果怎样,尚难预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