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一虎跳上他的高头大马,手中的马鞭一个劲的抽着,可是他还是嫌慢,马蹄在河边的浅水里激起串串的水花。两边不时响起的鸟铳已经把他的胳膊打伤了,崔一虎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不时的回头张望。突然他感觉自己飞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噗通’一声摔进水里了,那匹被绊住前蹄的马,也在河水中不停地挣扎。崔一虎顾不得去牵马了,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挣扎着从水中起身,一手提枪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去。
紧追在崔一虎身后的是李宝金和小石头,两人看到崔一虎跌倒在水中,立即提着猎叉加快脚步追了上去,眼看着接近了,那知道这时候崔一虎转身抬手就是一枪。随着枪声李宝金的身形一顿,倒在了河边。小石头见状,提起手中的猎叉奋力掷了出去,复仇的猎叉直奔崔一虎的后心而去,崔一虎被猎叉的惯性带动着往前跑了几步,感觉到疼痛的他低下头来看着从前胸冒出来的叉尖,有点不相信的想要扭头,看是谁下的手,结果‘噗’‘噗’‘噗’有是三杆猎叉飞来,崔一虎终不甘心的于倒下了。
小石头抱着浑身是血的李宝金,不住的喊着:“宝金哥,宝金哥!”两眼泪如雨下。怀中的李宝金早已双眼紧闭,没有半点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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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皓明带着悲痛的队员们打扫完战场,已经是晚上了。这次他们全歼了‘黑虎寨’来犯土匪,其中被陷阱猎叉当场击毙的有二十六人;重伤的十五人;俘虏三十九人。击毙土匪头子崔一虎,缴获汉阳造65支,鸟铳15支,子弹五千余发,盒子炮一支,子弹一百发。
晒谷场上已经点起大堆篝火,缴获的枪支被堆砌在一边,俘虏的土匪全部跪在场中央。场上平躺着崔一虎和张小四的尸首,在晒谷场正北的简易台子上躺着李宝金的遗体,一块白布盖在了上面。方皓明站在李宝金的遗体前,低头沉默不语,两只手已经攥的青筋暴起,身体不住的抖动着。
队员们则是整齐的站在他的身后,个个都是泪流满面。围在晒谷场四周的村民,也有不少唏嘘落泪的。整个晒谷场上没有一个人出声,只有篝火燃烧的声音时时响起。
晒谷场上压抑的气氛,让俘虏的土匪心中恐惧万分。跪在地上不住的抖动着,有的地下已经湿了一大片,可是没有一个敢动的,生怕招来别人的注意。
两眼通红的方皓明,抬头长喝一声:“将崔一虎和张小四的尸首拖进后山!喂狼!”说完方皓明猛然转身,看也没看被拖走的尸首,恶狠狠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土匪:“你们也都是爹生娘养,为何要干这打家劫舍的勾当?”
方皓明的话音刚落,场中跪着的土匪中已经有人‘噗通’一声晕倒了。紧接着土匪中开始有人抽泣起来“呜。。。。。。我们不想来,是崔一虎逼着我们来的。”
“方爷爷,求你绕了我们吧,我们大部分都是被逼上山为匪的,家中的老少都在崔一虎的寨子里为质啊!我王有财可是一个人都没杀过啊,打枪也是枪口往上。”这时一位年级稍大的土匪凑上前来不住的磕头说道。“是啊,我们没法子啊!不然全家人都会跟着遭殃!。。。。。。”跪着的土匪一时间全跟着喊了起来。
“住嘴!”方皓明一声怒喝,下面顿时安静了。方皓明指着哪位年级稍大的土匪说道:“你说这里面有多少是被逼的,有多少是惯匪!不准说假话,否则。。。哼!”
不多会,在王有财指认下,有三十几人被点了出来。只剩下场中跪在一起的八名土匪,他们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在点人的王有财,无奈王有财不在指认下去了。
“方爷爷,我们也是被逼的,我们真的是被逼的。”剩下的八人连忙爬到方皓明的跟前,惊慌的哭诉道。
“你们是被逼的?前年你们都参加了王家庄的抢劫吧,全庄除了十一户被你们逼上山外,其余可一个都没跑掉,全被你们杀了!”这时王有财竟然有点愤怒了:“还有去年中秋,你们,就是你们中的几个人,将人家回娘家的小媳妇给绑上山活活的糟蹋死了;还有年初,你们为了讨好崔一虎,竟然跑到南宁城中邦了两个女学生回来做压寨夫人!”王有财激动的神情,让方皓明多少有点意外。王有财一口气抖落出他们这么多罪状,蓦然发现自己似乎忘记了自己是土匪的身份,连忙跑到方皓明身边:“方大爷,我说的句句属实,不信你可以问他们。”说完他手指着被自己指认出来的三十一人:“他们中就有从王家村被逼上山的,我也是!”
方皓明冷冷的扫了一眼还跪在场中的八人:“哼!如今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方爷爷,饶命啊!。。。。。。”一时间八人慌张了。
“来人,拖出去毙了,给李大哥祭坟!”方皓明不在理睬他们,‘护村队’的队员们上来十几人,两个人架一个拖着瘫在地上的八名土匪向村外走去。
场中剩余的31名土匪,已经全都吓傻了!方皓明让人把他们和原来的18名土匪关到了一起。在李宝金的坟前,方皓明让人枪毙了八名惯匪。
回到木屋的方皓明,此时身心疲惫。想想自己来到这里三个月来发生的事情,不由得让他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可能做些什么呢?方皓明不由得想起了周华带给他的消息,当时眼前一亮。算算时间现在是1924年5月,南宁城应该还没有被李、白攻占,新旧桂系的交替,这个时期自己应该能掺和点什么。
关于新桂系,方皓明还是有所了解的,以李、黄、白三个出身排长一级的小人物,竟然击败桂系老牌军阀陆荣廷之流,于1925年底定广西,此后驰骋中国达二十余年,蒋介石一生除了我党以外,就以李宗仁三人为劲敌,可见新桂系的力度所在。究其内里,与阎锡山、冯玉祥辈不同的是,李、黄、白内部高度团结的精神是非常难能可贵的,这点连特务头子戴笠都是感叹不已,戴笠生前说过这样一句话:“唯独广西方面,虽然穷的很,但是,金条竟不好用。”人心之于黄金,到了粪土的地步时,气候也就成了。这不仅是新桂系一家折射出的真理,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而对于黄绍?,方皓明知之不多,只知道中原大战之后,再度背离宗仁,以不损害新桂系团体利益为前提,宗仁也再度任其发展,而后无论是抗战还是大选,黄绍?虽则不再是桂系的首脑,但是,奔走呼号不减于他人,而一手促成白崇禧出掌兵权,为新桂系最后一逞、策划宗仁竞选,使得新桂系登上中国政坛的顶峰,黄绍?功出第一。
至于新桂系的领军人物李宗仁,方皓明更是熟知,在新桂系中无论是李、黄、白,还是后来的李、白、黄,都是奉李宗仁为主,以黄绍?的天资、白崇禧的智谋、黄旭初的眼光,竟然都甘于宗仁之下,可见,当年以勇武冠于军中的“李猛仔”的过人之处。
而对于有‘小诸葛’之称的白崇禧,则甚不以为然。新桂系的黄绍?曾在解放前同李济深计议,以白崇禧数十万广西子弟兵响应毛泽东的建议进而赢得新桂系在建国以后的特殊地位,如蒙采纳,新桂系当不让傅作义、董其武一席,可惜,白健生短视而未果。
如果能在这时,攀上新桂系这颗大树,对于现在的方皓明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可自己仅凭这几十人的‘护村队’人家能理吗?看来还是要想法壮大自己,让实力说话,到时候估计他们会自己找上门来。
一连几天方皓明都是闷在房间内,就连狗儿他们的课程都没有心思去管。周华等人也来过几次,可一直没能进的房去,就连给他送饭的张富贵也只是放下饭菜就被轰出去了。
第四天了,周华等人终于在第四天的傍晚见到了满脸憔悴的方皓明。而他出来后的第一句话,就让众人一阵的惊愕:“我要抄崔一虎的老窝!”
“咱们以前一直是被动的防守,可咱们能防多久?时间长了难免会有人得手。所以我想扩大咱们的队伍,扩编后的‘护村队’应该在7、80人左右,这扩编后‘护村队’以咱们原来的人员为基础,从俘虏里捡可靠的补充进来。他们中大部分都是被逼上山,现在还有很多家人在山上作为人质。所以整编后,将他们的家人解救出来,同时将黑虎寨拿下,那里距离防城较近,有利于咱们随时了解外面的情况。”方皓明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周华等人沉默了。原本只想着能保护好村子,可这次这方先生竟然想占山为王。一时转不过来的三人,不知道该怎么接腔。
“我同意方先生的意思!”这时门外传来周老汉的声音,话音刚落人已经推门进来了,看了看方浩明说道:“方先生,老汉我要说两句。”
“咱们这里的人都是因为什么来到这里的,我想大家都很清楚。而且这里的乡亲,大部分都是以狩猎为生,农田给本不够耕种。”方浩明起身将椅子让给了他,周老汉对他点点头继续说道:“自从方先生来到这里后,咱们也都看到了,办事稳重、老练有分寸,跟着他没错!”
猴子起身说话了:“方先生,咱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李三叉呶呶嘴说道:“只要能让咱们不在受人欺负,我没意见!”
看到众人同意后,方浩明放下心来。五人趁热打铁,将护村队扩编后个人具体负责的事项确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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