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混也是一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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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个不太好的习惯,每次喝酒喝高了之后,第二天早上一定起的很早。所以不可避免的,我这头醉猫,被我们家因为听到大院里的起床号要出去晨练的老头子在客厅里逮了个正着。

    “舍得滚回来了?!小兔崽子!”

    老头子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虽然我没穿上军装的事情一直让他耿耿于怀,但见到自己在外头流浪了多年的儿子,昨晚偷偷在门外看素娴喂我喝水的他,还是忍不住那一丝怜爱的。

    “没文化的军阀!”顺嘴咕哝了一句贝怡最常称呼老爷子的话,我傻笑着匍匐在沙发上点燃烟道“爸,您没看过关于遗传学方面的书啊?我是小兔崽子,那您……”

    “我抽你小样的,你信吗!小……”我无良的样子立刻就把老头子的暴脾气给勾勒出来,不过老头子既没舍得真打我,又没再敢把他给我的昵称喊出来。

    “爸爸早!”

    我和老头子的声音,似乎是惊动了在楼上根本就不可能听到的素娴,当然,还有被素娴从被窝里拎出来,此刻正趴在栏杆上流着口水的,我家老头一见到她就没脾气的贝怡。

    “回去换衣服去!穿着个睡衣走来走去的,成何体统!”或许是因为我的缘故,老头子今天还真绷住了自己严肃的神情,没在第一眼看见自己家那个比我还不成器的闺女的时候就立刻服软。

    “老关同志,你儿子可是刚刚回来,小心你再把他骂跑了!要是我小哥这次再消失,我可不管帮你寻人!”或许贝怡在闪光灯前的时候很注意自己的形象,但是,现在向爸爸撒娇的她,跟一头不怕开水烫的死猪没什么区别。

    小死猪不但不听老头子指挥,反而是像我一样大大咧咧的赖在了沙发上,本来就很单薄的睡衣,此刻更是把她的那双长腿现了个通透。而在她从我手里把那半只烟夺过去的一瞬,我忽然觉得我们家老头子挺失败的,除了我家老大之外,他和妈妈的“开放式教育”似乎根本就没对我和贝怡产生什么正面的影响。

    这或许就是我们为什么总认为丁伯伯和丁妈妈要比自己的爸爸妈妈好的缘故,虽然他们也把丁叮给惯成了流氓,但至少,他们平时对我和贝怡的要求还是很严格的。

    “早晚被你们两个气死!”

    无可奈何的老头子刚刚准备离开,我家的大门便被一阵香风给从外面撞成了两扇,紧跟着,同样是只穿了一件睡衣的丁叮便睡眼朦胧的闯了进来。

    “首长早!”

    大概丁叮是认为我家老头子已经出去晨练了,所以当她的目光和因为看到她而变得和颜悦色的老头子对上时,小丫头的睡意立刻就被掏了个干净,身体也从虾米样一下子挺成了海马。

    “以后少喝点酒,别总让你爸爸妈妈担心!”

    老头子看了看丁叮,又看了看赖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的自己这一双儿女,最后冲着衣着最为得体的素娴摇了摇头后,长吁短叹的走出了敞开的大门。

    “睡觉还垫那么厚的海绵,你不难受啊!”因为丁叮紧绷的身体没有马上松弛下来,贝怡立刻就盯着她“高耸”的胸部做起了文章。

    “你嫉妒?排骨叉烧上放两颗煎蛋,你想飞钉都困难!”丁叮有时候虽然很邪,但是她却也很保守,对于贝怡“真空”的习惯,她还是很不屑的。

    “煎蛋怎么了?有本事你一会儿别吃阿嫂做的煎蛋啊,回家啃你的木瓜去!”

    “才怪勒!像我这样的素质,还需要吃木瓜吗?我看需要的是你吧,超模姐姐……”

    这就是大院里的早晨,小团体的喧闹外加大氛围的安静,看着一身维尼熊却张牙舞爪的丁叮和不时地的玩弄自己身上的蕾丝花边的贝怡,我总算是给自己找了个为什么回来得理由。或许这就叫家吧?这种感觉真的很难说清楚,当一个地方让你爱到想恨它,依赖到想离开它的时候,大概,你就已经到家了。

    我终于还是没有选择再次离开香洲,而是像素娴一样成为了香洲几十万捧着金饭碗吃皇粮的行政要员。虽然我平常只是混在办公室里敲敲键盘、玩玩股票,虽然我还是喜欢在夜色来临的时候去帮助社会平衡男女比例,但不可否认,我这条废柴,偶尔也在为香洲发挥着自己应有的热量。

    混,也是一种生活!这是连自己手底下有多少兵都不知道的叶锦言叶营长的名言,如果不出意外,我想我是会像他一样就这么活下去。按照爸爸妈妈的意思跟素娴结婚,然后一边继续过着坐在办公室里靠打游戏消磨时光的日子,一边偷偷的在屋外竖起一片彩旗。等到有了儿子的时候,像我家老头子一样尽做父亲的义务,而等到儿子长大,再被他气到半死。

    当然,偶尔我也会因为帮以前认识的或者以后认识的那些狐朋狗友们做些小事而稍稍的兴奋一些,甚至我还有可能用自己口袋里不知道是因为哪次醉酒之后多出来的那些钱堆积出自己现在这样的生活方式。但无时无刻,我都不得不挂着“荫”字头的牌子,就像现在的叶锦言活在叶老太公当年的光环下一样,我和我的儿子,也都不可能离开外公的影子而独自存活。

    也许有人会羡慕这种寄生虫式的生活,也许有人会把这种不劳而获的颓废当成是标榜身份的AS码,但是我自己知道,我不适合过这种影子般的生活。虽然我已经对自己是废柴的事情有了很清楚的认识,但如果让我继续每天在市委大院继续这样混下去,我想,我早晚有一天会从废柴升级成垃圾的。

    于是仅仅在叶伯伯身边混了两个月之后,我便死乞白列的向他提出了下放的请求。叶伯伯或许是因为每天看到我在办公室里打瞌睡的样子时也很痛苦,所以我几乎是没费什么口舌他便同意了将我下放到了靠近东莞的南塘镇。

    当然,下放也是有条件的,在我请的那些枪手还没有替我完成论文和书稿之前,我还需要挂着南塘镇副镇长的名头,再在香洲滞留几天。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