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星空下的图腾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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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祭坛只做观礼和主持仪式典礼用,灵魂继承仪式中具体施行的程序位于火凤凰庄园深处的另一个祭坛。

    在族中几位长老祭奠过菲妮柯斯家族的神使祖先和历代获得过神使力量的先辈之后,由塞德里克领头,一行数百人浩浩荡荡地进发了。

    他们的身后是围聚过来送行的观礼者,这时候他们才冷静下来,不再议论如果获得神使力量,将会使得他们参加灵魂继承仪式的亲人朋友获得什么样的好处。

    十分之一的死亡几率意味着这些人中总有一些会承受不住幻影中死亡威胁的强大精神压迫力而死在仪式中,往年的数据说明实际上死去的人往往超过了十分之一的人数。

    这一次,也许就是最后的离别。

    这支代表着菲妮柯斯家族中兴希望的队伍在沉默中进发,直到走入庄园中央森林中时才开始放松开来,除了那些忍不住开始交谈的年轻人,中老人也开始围拢在塞德里克身边,希望借机会和难得见面的家主亲近一些。

    即使不能获得力量,有机会提高自己在族内的地位,也是不错的,现实一点的成年人都知道这样打算。

    族内旁系的年轻人们更多地是在惊叹火凤凰庄园的广阔瑰丽,庄园里居然藏着一片不亚于塔尼亚南部密林的森林,对于他们来说实在难以想象。

    塔尼亚素来是神圣罗兰帝国最富裕的几个大区之一,领主的家族有着足够的金币来扩展作为家族象征的火凤凰庄园。

    “真大啊!这片森林就超过了住在法蒂特区所有菲妮柯斯旁系庄园的面积总和。”吉恩走在陆斯恩的身旁,这是不多的几次能够走进火凤凰庄园的机会,他说的法蒂特区是近些年来因为帝国开始重视海港贸易而兴起的城市,新兴城市里匆匆拥进大批圈地投机的商人,整个城市拥挤起来,在那里建设的庄园远远无法和大气磅礴的火凤凰庄园相比。

    吉恩羡慕地东张西望着,看着一条积雪茫茫的道路在两旁立着精美的大理石雕像路灯无穷无尽地延伸下去,走在菲妮柯斯家族的三少爷身旁,吉恩觉得有安全感。

    “这片森林足够大,大到你会在里边迷路,在夜晚觅食的野兽出没其中用它们锋利的爪子,强壮的牙齿撕碎成通心粉上的肉丝大小,搅拌着血液吃进肚子里。”陆斯恩看着前方自然地成为年轻人核心的格里费兹和格罗夫,微笑着道:“小时候我和两位哥哥就在里边捉迷藏时迷路了,据说他们误打误撞才走出森林,而寻找我的安度西亚却被阻挡在森林外暴跳如雷,理由居然是康斯坦丝夫人认为她的两个儿子出来了,我没有理由找不到出路,多半是自己跑出去玩了……为了安度西亚的安全,不能让他来寻找我。我真不知道,菲妮柯斯家族居然有重视仆人生命甚过主子的规矩。”

    “那最后康斯坦丝夫人一定很失望。”吉恩大胆地说道,然后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格里费兹,生活在菲妮柯斯家族这样的环境里,他怎么不清楚康斯坦丝夫人那样做的目的只是想让陆斯恩死在森林里。

    “没有,她很高兴看到我走出了森林,然后当着父亲的面热情地拥抱了我,并且激动地留下了眼泪。”陆斯恩叹道:“康斯坦丝夫人真是心地善良的人。”

    吉恩吃力地点了点头,望着陆斯恩的侧脸,怔怔出神。

    陆斯恩忘不了,那一年他才五岁,他弱小的身躯完全无法反抗才十来岁就已经和普通人身高相若的两个哥哥,他们架着他走入森林深处,然后把他丢下,陆斯恩的脚步无法跟上他们,匆匆追赶时迷失了方向,就在这片森林里听着野兽的嚎叫随风钻入耳中,仿佛就在他身旁觊觎着鲜嫩的人肉。

    康斯坦丝夫人和她的两个儿子无法得知陆斯恩是如何在森林里辨别方向走出来的,自那以后陆斯恩却开始对有关阿斯托莉雅世界的地理风物感兴趣了,他伴随着菲妮柯斯家族的商队航行在各大海洋上,记录着海岛的位置,海岸线的形状,仿佛是一个古代的航海家,就连神圣罗兰帝国著名的地理学家都在发现陆斯恩屡屡出现在图书馆租借地理学巨著时,动了要收他为学生的念头。

    “那一夜,我第一次仰望星空。”陆斯恩没头没脑地和吉恩说了一句。

    吉恩也抬着头,头顶的天空上闪烁的星星亘古不变,曾经有多少哲人和诗人在星空下畅想,莫非三少爷想当一位如同说出“星空之下,都是我思想的领域”名言的休斯南拉图这样的大思想家?

    陆斯恩无意当思想家,甚至不清楚自己这一生除了享受生活还需要做些什么,但在他看到黎明的阳光穿透乌云,大雪终于停顿下来,遥遥可见“不死者”菲妮柯斯的图腾柱时,他知道他的角色已经从旁观者转变为参与者了。

    整整走了一夜,伴随着晨曦的降临,参与灵魂继承仪式的一行人已经走到了目的地。

    森林仿佛被突然间截断,眼前是大片的草地,草地上遍布着各种风格的石柱,上边或者刻画着神秘莫测的符号,或者是一些让人心生敬畏的魔神雕像,这些石柱中央则是另一座高大雄浑的祭坛,它是由一个个同心圆基层堆积起来的金字塔建筑,其上数十个大小如一的青铜门洞黑黝黝地面对着众人。

    最吸引人目光的是祭坛顶端峙立的一根插入云端的图腾柱,虽然远远地就可以看到这根菲妮柯斯家族这位神使祖先的图腾柱,但只有走在它投下的影子中时,看到那展翅在火焰中复活,欲飞翱翔的不死鸟浮雕花纹时,那种散发着通红光芒,直渗透入灵魂深处的巨大压力,才让这些初次来到此地的后人们感觉到祖先曾经毁天灭地的强大威能。

    “各位,你们或者会成为阿斯托莉雅世界令人瞩目的强者,或者只是一具不允许被带出祭坛的无名尸骸,或者会经历一番恨不欲生的痛苦后一无所得地离开,在走入这些青铜门洞前,你们还有后悔的机会,我想知道还有哪些人会在不死者的图腾柱下退后?”早一步到达的安娜斯塔西亚,一身素白的法衣站在图腾柱那散发着的红光中,仿如涅?重生,不容亵渎地圣洁。

    她平静地仿佛只是执行一个简单的程序,眼角的余光却牵扯着她的心紧紧地盯着陆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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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娜斯塔西亚,希腊语中有复活的意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