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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儿脑中忽如灵光一闪,陡然间明白了六郎的用意,只是惊慌失措,幼小的心灵里充满了惊惧,恐慌,昏旋,紧张,挤迫的大脑一片空白,来不及去想后果,只好老实说道:“郡主病重那天,六少爷曾经说过,只要你知道我的心,你就会知道,我们在不在一起,都是一样的。”

    那人“哼”了一声,收起匕首,取了纸笔,将星儿的原话写在纸了,命她化了押。将纸收到怀中,倏伸一指,点了星儿的昏睡穴,将她扔在床上,盖好被子,便从窗子翻了出去。

    兰花倦慵的抽吐细蕊,空灵俊逸。

    盈手一握的绿苔石盆,宁静悠闲。

    持花的人,长身玉立,随便系一袭米白色粗布袍,只看背影,便是儒雅出尘,翩翩若仙。

    他转过身来,面带微笑,目光稳定,却时而闪烁着智慧之芒,五官文秀,颔下三缕清髯随风飘扬。

    棋在盘上。

    下棋的人眼睛却注视门外,忽听到一阵匆促的脚步声,下棋的人和持花人对视一眼,神色陡然间凝重起来。

    只见一个黑衣大汉象一阵风似的扑入,单膝跪地,扯下蒙面巾,却是个面目俊朗挺拔的男子,抱拳道:“属下参见将军,参见军师。”

    持花人悠闲的一手托花,一手轻抚那柔美动人的枝条,向持棋人笑道:“公主天仙化身,惹得杨六郎垂涎,见异思迁,本是再正常不过了。倘若公主能趁机取得大宋军营布防图,对我挥军南下百利而无一害。只是赛马会上,杨六郎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却令属下生疑。”

    持棋人伸手持一颗白子,轻轻敲着棋盘,道:“哦?”

    持花人微笑道:“杨六郎说,郡主,还记得你当初病重,延昭前去探病跟你说的话,今天还是那句话。不要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就可以张口就骂,颐指气使。我杨延昭是昂藏七尺的男儿汉,我要的是有尊严,有自由的人生。”

    持棋人的大蒜鼻子微微一动,道:“杨六郎惊才绝艳,也是大宋朝属一属二的俊杰。可是无论将来有何功劳,旁人只要说一句,裙带之功,就抵得一干二净。空有一身本领,得不到世人承认。心中郁闷,说出这样的话,也没什么出奇。”

    持花人一手负在身后,轻轻吹去花上的露珠,悠然道:“杨六郎心中或许会如此想,在和郡主争执时或许会如此说,但是当时郡主重病,奄奄一息,于情,他应安慰病者,于礼,他应守臣子本份,又怎么会这样说呢?”

    持棋人眼光闪烁,道:“不错,这句话确实有大大的语病。”

    持花人眼中含笑,道:“所以我就派弟子岳廷均前去八王府,向郡主的丫环问个究竟。廷均,她怎么说,你如实向将军禀报吧。”

    那黑衣人岳廷均伸手入怀,取出一张白纸,双手呈给持棋人,道:“回将军,军师,杨六郎当时确实跟郡主说过一句话,但是却是另一句话。他说,只要你知道我的心,你就会知道,我们在不在一起,都是一样的。这是郡主贴身丫环星儿的化押,请将军过目。”

    那持棋人看了白纸,奋力一敲桌子,将桌上的棋子震的四散纷飞,怒道:“胆大杨六郎,竟敢戏弄公主。”

    持花人笑容陡然全无,浓眉紧紧拧住,忽道:“将军,事情紧急,我们在京城的据点有危险!”

    持棋人微闪不解之色,道:“军师何出此言?”

    持花人沉吟一会,沉声道:“倘若杨六郎将公主的宝马骗到手中,需知宝马识途,只怕公主去过的地方就全暴露了,官兵今夜就要封山。”

    持棋人推坪而起,棋子散落一地,叫道:“快放烟火弹,通知大家转移!”门旁侍立的传令官应命而去。持棋人咬牙道:“好厉害的杨六郎,居然将公主引入家中,将计就计,瞒天过海,不动声色,连他亲哥哥也被瞒过了。此人不除,终究是我辽国的心腹大患。”

    持花人见已布置下去,脸上又恢复了从容的微笑,道:“倘若不是他对郡主用情太深,也不会百密一疏,留下这个漏洞。他要将计就计,我们就顺水推船,以公主为引,将他引入野狼谷。在谷内安下伏兵,就可将他生擒活捉。”

    持棋人喜道:“他瞒过了天下人,却仍然瞒不过军师。军师高见,只是杨六郎既已识破公主身份,我怕他不会为了公主,轻易中计。”

    持花人忽然仰天大笑,道:“将军忘了,每个人都有弱点,杨六郎也是人,也可抓七寸而捉之。这用兵的最高境界,就让他明知是计,也不得不来!”纵声长笑,声震屋瓦,逐渐演变成狞笑,温文儒雅的眼睛中也透露出邪恶之光,手掌摊开,兰花已被揉成碎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