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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走到村长家,只听远处马蹄急促,几个声音同时喊道:“四哥,四哥!”四郎驻足回身,却见烟尘滚滚,几匹马倏忽如飞,转眼间驰到近前,停住脚步。当先一匹马上跳下一个少年,俊朗飘逸,双眼中却有冷傲之气射出。四郎认得是自己的结义兄弟林廷均。他身后一匹马紧随,马上少年眼珠乱转,表情玩世不恭,却是自己营中好友李子意。其后的两匹马上客也飞身跃下,身法矫健,一人身穿白衣,气度雍容,名唤白函友,另一人铁青着脸,名叫庄灵问。都是四郎的知交好友。四人将马缰一扔,围住四郎,林廷均忍不住脸带埋怨之色,道:“四哥,天塌下来啦,你倒躲得不见人影。叫我们哥几个好找!”子意小眼中精光闪闪,一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神气道:“岳大哥,你就别怪四哥啦。古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四哥又岂能免俗。”

    四郎把脸一沉,喝道:“胡说!”雪彤方才决绝的语调,蓦地里在耳边一转,心里突然如针扎般的刺痛。

    白函友极为老实,见四郎神色凄然,忙瞪子意道:“四哥正不痛快,你少说两句!”子意吐了吐舌头,扮个鬼脸。

    庄灵问一直默然不语,这时瓮声瓮气的道:“四哥,你说一句话!我这就去把潘小雨宰了!”

    四郎吓了一跳,吃惊的看着灵问,道:“灵问,你说什么?”

    灵问皱眉不语,拔出腰间剑,用力一掷,那剑在半空中惊如飞鸿,闪出一条金光,插入树干,直至没柄。他剑眉一挑,道:“难道就由得潘小雨奸计得逞,坐上统领之位?难道就由得这世上没有公理?四哥救人难道有错?难道任由百姓眼睁睁烧死的人才是将才!这是什么逻辑。我咽不下这口气!”

    他此言一出,岳,白,李三人齐声附和。连李子意也收了嘻皮笑脸的样子,端容道:“不错!他赢得光明正大,我李子意乐意效命。可他要使奸计,把我们飞虎营将士视如无物,这可不行!难道关系大宋千千万万生灵的军营重地,是给人戏耍的吗?”

    四郎长叹一声,意兴萧索,道:“他圣眷正隆,皇上必不肯重新比赛,木已成舟,还说些什么?”

    意皱眉道:“四哥,你怎么聪明脸孔笨肚肠!什么事都得皇上老子出面,皇上忙得过来吗?小弟有一计,神不知,鬼不觉,干净利索。两天后,他接印,我们行礼。他点将,我们排兵。他总不能一直不军演吧。等他军演那会儿,就去蝴蝶谷。那里地势险要,易进难出。我已打探清楚了,北氓山有群草寇占山为王,为首者名叫岳瑾明。当年考武状元时,潘美是主考官,将本应属于岳瑾明的武状元给了自己的门生谢昆鹏,还把岳瑾明逐出京城。岳瑾明一怒之下,当了山大王。此人不但武艺精熟,更难得的是胸有韬略。我们选派能人,往山上送信,用三寸不烂之舌,说的他派兵下山,封住谷口。我们接应的兵详败一退,潘小雨非被困死不可。这一招叫“借刀杀人”!我们不费一兵一卒,轻轻除掉眼中钉。皇上问起来,就说潘小雨才德庸碌,连山大王也对付不了,他死了还得背着罪。皇上一受惊,一害怕,重新想起杨家来,这统领之位,还不是稳稳的拿了。”

    四郎只听的脊梁骨直冒冷气,细思此计,果然毒辣无比。忍不住细细打量子意,自己和他相交数年,平时见他为人甚憨,插科打诨,一副惫懒劲,想不到有此谋略。眼望几个兄弟,见众人脸上皆有赞许渴盼之色,凝神瞧他,等他点头!四郎心中波涛翻滚,暗叹道:“当初夺印失败,爹爹骂我不配帅才。却不知我杨四郎兵书倒背如流,这区区小计,岂不会使!只是使此手段,就算赢得统领,又有何光彩!我心中韬略,只盼克敌兵,护宋土,保百姓安居乐业。又岂能为个人私利,让家门蒙羞,兄弟受累!”当下缓缓摇头

    林廷均脸色微变,道:“四哥,我知道你胸襟磊落,不屑于做这些鼠摸狗盗之事。你只管看戏,让我们兄弟替你出这口气!”

    四郎瞪了他一眼,道:“廷均,你这大哥怎么当的?他们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连你也知道是鼠摸狗盗之事,却还要做!那我们和潘小雨又有何区别?”他脸色一正,眼珠上浮起一层薄薄的湿雾,被天上的星光一映,闪闪生光,道:“有得必有失,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能怪潘小雨吗?你们知不知道,这些村民,善良的令人心酸。他们只记着是我救了他们,对我感激涕零,好象我是大恩人,大英雄一样。可是他们全然不想想,绿柳庄为什么会起火?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在那个时候起火。为什么火势猛烈,刚一烧起,就连整个村子都淹没了?又是为什么,起火之时,飞虎营军兵被全线调离,连救火的人都没有?”

    李子意眼光闪烁,道:“你是说,潘小雨派人放火?若这样,他可太毒了!”

    四郎摇头道:“不是他!潘小雨当时配备宝剑,已有必胜之算。他又怎么会冒灭门之险,既劫狱,又放火?再说劫狱放火,同时发动,这需要多少人手,以潘家之力,又从哪里去调动那么多心腹死士?难道不怕走露风声,满门抄斩吗?”他凝神沉思,接着道:“主谋之人在绿柳庄放火,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意在阻我夺印!而龙伏渊久在杨家军中,对杨家军行兵布阵了如指掌。费那么大劲救他出去,也意在对付杨家。依此推断,倘若他不是辽邦中人,就是杨家的仇人!”他双目之中泪光隐隐,又道:“是我害了绿柳庄,而不是我救了他们。倘若我现在要做事的话,也不是去为难潘小雨,而是察出真凶,替绿柳庄的亡魂讨一个公道!”

    他随即从袖中取出一只土雷,做工甚是精细,道:“你们看看!这是我在庄里找到的未被引爆的土雷。我们分头行事,到京城各大店铺问问,看看是哪家出售这样的土雷。”

    林李等人策划了半天,原想给四郎一个惊喜,不料被他一口拒绝,怏怏不乐。白函友道:“四哥说的有理!只是那主考官谢昆鹏与潘小雨沆瀣一气,主导了一场不公的比赛,我们却就这么算了,岂不是助长了他的乖戾之气。倘若日后做的顺手,给我们小鞋穿,又是烦恼。小弟有一计,可小惩潘小雨。两天后,他上点将台,我却暗中派人将台将台上的钉子撬松,叫他在接印当天,万军之前,从点将台上掉下,摔的半死。从此叫他知道杨家军的厉害,再不敢轻视我们。”

    四郎不悦道:“函友!你久在杨家军中,该知道军规,身为偏将,意欲暗算统领,该领什么罪?今后再别提一个字,否则,我这里先不饶你!”

    白函友愤愤的道:“四哥,我们这样,还不是为了你!你倒先来教训人,不够朋友!军规不军规,我才不放在眼里,大不了,我还回乡经商去!”

    林廷均忙把两人劝开,道:“自己兄弟,一人少说一句。”对四郎道:“四哥,我们听你的。潘小雨不生事,我们也不生事。潘小雨若要生事,我们也不是好惹的。刚才我到杨府找你,夫人说有要事,叫你快回去。四哥,回头我们再找你!”当下四人各自又上了马,飞奔而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