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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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月之后,已是秋季,百花绿树的盎然生气早逝横飞。百草枯黄,大地覆笼在秋风瑟瑟季节中,落叶飘飘而下。刘府大少爷外出做生意已有大半年的光景,每逢黄花残叶铺地时他才从远方归来与家人团聚。刘家琦思乡情结甚浓,这种感觉是他往年从未有过的,或许是惦念着家中的娇妻的缘故吧。他很懊悔自己不该对大少奶奶冷漠,冷落了她。没根缘的婚姻如同一潭没有生机的湖水,激不起涟漪的泛动。他独自一人回来的,让他的伙计闩志远照料着他花尽心血所立的商铺。

    刘家琦捎来一些珍贵物品,有的是洋货。偌大的刘府大宅院里从未容得下半件外国商品。刘家老爷讨厌外国人在中国犯下的无耻行径,更加讨厌国人买了洋货劣东西却充媚。家琦先前未买过洋货稍带府里,怕的就是老爷臭骂他不务正道。他这次大胆的买了洋货玩艺,一尊座钟,两只怀表。他准备把座钟送老爷当礼物,那两只怀表留给媳妇做玩物。他知道大少奶奶爱好极广,特意留心为她带了珍贵的古玩。

    大少爷回到府里,全家上下人都高兴。刘家琦把那尊座钟抱进屋放到桌上,座钟上蒙着漆黑的布罩。老爷不知啥东西,睁圆了眼睛看着他揭开黑布罩。老夫人道:“家琦,这是什么玩意,神神秘秘的,也不让别人替你抱?”家琦道:“咱府里没有的东西,娘看后喜欢,老爷不一定喜欢。”老爷曾经见过洋钟,他老辈朋友的府中都有这样的玩艺,中国造不出来,肯定是外国货,老爷一眼断定。刘忠义气得腿脚发颤,脸色阴沉沉的,愤怒地握紧手上的茶杯。

    老夫人道:“哟,还是洋人的东西呢!挺花哨的,不少银子吧。”家琦道:“不算多,才一千两银子。这是最时兴的座钟,比别的座钟都好,倘若换了旁人买,得三千两银子。我认识洋人,从人家手里买的,便宜些。不知老爷喜不喜欢?”老夫人本想夸夸大少爷本事,一看老爷青着脸,便收住想说的话,莞尔一笑,“老爷怎会不喜欢哩。你有孝心,我们都高兴。”刘忠义道:“洋人的东西都是屁,你这不孝子竟捧着洋人的屁当香,败祖上的德。我瞧不上洋垃圾,也用不着你给我送‘钟’。今儿非摔了这破烂玩艺不可。”家琦很尴尬,老夫人道:“摔什么摔,洋垃圾还值一千两银子呢!摔的可是钱,人越老越犯糊涂。”

    刘忠义叹气道:“作孽啊,作孽。洋人的东西就好嘛?”老夫人道:“皇宫里的洋钟还是外国人送的呢!不好,皇族的人会要它!?孩子孝心,做父母的要心领。家琦你回房歇着罢,你媳妇这会念着你呢。往后你把两个媳妇好好管管吧,她们不大规矩,差点活生生气死我。尤其你那小媳妇,模样不好看便罢,她还跟我横鼻竖眼竟惹我生气。”家琦点头,“娘,我会管好她们的。唉,我回了。”

    老夫人命靳嫂把洋钟抱到了她的房中,怕老爷看见不高兴。靳嫂没碰过这么巨贵的东西,心想这玩艺比个大活人都值钱的多。她小心翼翼的走路,生怕摔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