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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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兴睡得死死的,粗粗地喘着气。靳嫂拈步走到家兴床旁,轻唤两声,“二少爷。”见他没反应,靳嫂伸出手拍拍他的脸,“睡熟了,死猪一般。娟儿过来脱衣裳,伺候二少爷睡觉。”

    灯灭了,屋里瞎灯黑火的。靳嫂伏在门外听动景。半晌没见点声音,靳嫂长长的嗯一声,“胆子放大了,好生伺候着,有你的好日子。”

    房头传出绵缠的吟哦之声,靳嫂听的心里痒痒,暗道:“贱得了一时,后悔你一辈子,待二少爷娶了老婆便把你撇开。”

    三更半夜,家兴摸摸糊糊的醒了,肚腹炽热难忍,直想呕吐。他转身猛然触到人,他不知道睡旁边的是何人,家兴惊吓一身冷汗,诧异的叫喊有鬼啦。家兴抽动身骨往床下跑,不留神栽倒了,摔得严重,哎哟的呻吟。翠娟醒了,“二少爷您莫怕,是我呀,翠娟。”翠娟下床扶起家兴,她扶二少爷坐床上。家兴又气又恼,恨不得打她一顿,但他却下不了狠心那样做。“谁叫你睡到我床上来了,姑娘家倒没点姑娘的模样,这等胡乱,不觉羞耻么?”家兴言辞犀利,愤怒无比,翠娟眼圈里淌出泪水,她没有勇气争辩。家兴叫她穿上衣裳,她抱紧衣裳,愣怔怔地坐着,抽噎不止。

    她的幽咽哭泣使家兴冲动的心软了下来,哭泣声渐渐隐去,他们谁也看不见谁的脸,房中阒若无人。

    家兴突然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她的心剧烈跳动。家兴叫她提上鞋子,她乖顺穿了花鞋。家兴拽着她疾步出去,绕过府中一片小竹林经后花园来到后门。家兴狠狠地推她到门外,她立不住身子摔倒在地,凄然的喊声二少爷,泪水如雨般的流。她没有嚎啕大哭,伤心地吞咽泪水。家兴道:“你好自为之吧。活着就不要忘记贞节,更不要忘记该为自己操守贞节。”

    两扇门紧闭,家兴眼眶湿湿的。

    翠娟消失在朦胧的黑夜中,她最后一滴泪溅到刘府后门浸润了泥土。

    翼日轻清晨,靳嫂见过老夫人的安,顺便帮大少奶奶求个人情,老夫人同意了。靳嫂来祠堂恭敬的请安问好大少奶奶,又在她面前卖乖一回。倩歆漠然冷厉的横她一眼,靳嫂低下头。桕娴催促大少奶奶回了房,靳嫂瞧她们远走,仰起头皱眉,“哼,呸――”

    靳嫂有气没地方出便撒在翠芸身上,讥讽的道:“黄毛丫头,跪一晚上滋味如何?”翠芸不屑她的清高,“美,美的很。你试试就知道了。”靳嫂道:“你倒还知足安份。我心疼着你呢,在老太太面前帮你求了情,要不哪会有你站着说话的份。以后发了月钱,你别昧良心忘了我,不稀罕你拿几个铜板孝敬我,你买些果子点心送我就成。”翠芸道:“嘿哟,那会忘记您。”靳嫂道:“我真想不通,二少爷人多好,你却对他无趣,可惜无福消受了。瞅瞅人家翠娟多听话,陪男人睡觉,在看看你这可怜的丫头,跪一夜佛爷,那知男欢女爱的风情。”

    翠芸慢慢轻轻推开家兴房间的一扇门,蹑手蹑脚走进去。家兴端坐椅上怒视着她,她嘻嘻的笑笑。家兴厉声问她,“鬼鬼崇崇似如毛贼,该打。你来做甚?”翠芸没被他冷言吓怕,泛眨着水灵灵的眼睛,“二少爷,金屋藏娇。我们刘府二少奶奶呢!?”家兴道:“说什么混话。”翠芸道:“哟,二少爷有了老婆脾气也大啦。”她漫不经心的乱讲,无疑朝他脸上抹黑,“我心烦,姑奶奶别添乱了,自己玩去。”翠芸正经的问他,“二少爷,她人呢?”家兴脸色变得血红,“谁?”翠芸道:“能有谁啊,娟姐。”家兴半天迸出一句话,“我把她赶走了。”

    翠芸懵懵地痛哭,“二少爷你太无情无义了,连个贼都不如,你占了她的便宜本应该对她好,而你――,太欺负人了。”家兴不知事情原委,翠芸埋怨不止,始终未和家兴说明底细。家兴亦有几分后悔,不该唐突的撵人,连个原因都没得问。

    此后府内卑微锁事不值一提。岁月春秋,日复一日。此处有言:富家丑计出,必是鬼门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