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城的内城为上官家世代居住之所,当然,这百多年繁衍生息如果所有姓上官的都住于此,那恐怕即便加上外城也是不够的。
能有资格住在内城的,都是上官家家主一支的嫡血亲属。一众旁支,则被安排到上官家下辖的十八城中去了。
在这玄武城中,家主往下便是四位长老,每位长老之下统属三名护法,而每位护法之下则统属三名执事。这些人便是上官家的绝对高层,再往下则是数不清的私职。
上官清海虽然辈分不高,却是玄宗长老手下的一名护法。原本在三名护法中地位仅列第三,平日里就是为家族炼制一些补气养生的丹药,半年以前一次炼丹失败让他得到一个奇妙的配方,便是那广元丹。
当他将这个消息禀告上官玄宗的时候,立刻得到了长老的重视,着令他仔细研制。这地位在其他两名护法中自然是水涨船高了。
原本这种教导新丁的任务根本不用护法这种级别的老人来办,而玄宗长老却另有打算,这件事,除了他,还真没有人适合来办。
上官清海一路急行,径直走进了内城中央的一处豪宅,大门之上,悬挂着一块金匾“北长老府”。
还是昨日里的那个小厅,上官清海独自一人端坐于一侧,片刻之后,一位双眉入鬓,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魁梧老者从侧廊走了进来。一身居家常服,这种打扮也让上官清海倍感亲近。
“清海,急匆匆的过来可是有事?”老者捋了捋三尺长髯笑呵呵地问道。
上官清海恭敬的行礼之后,略微惋惜地说道:“禀长老,弟子今日在北学堂见一学生,天赋异禀,仅修习一天便已掌握元力生于心随于意。这是个好苗子啊,如果服了广元丹,恐怕就永远达不到那魂器了,是不是……”说道此处便打住了话头。
玄宗长老听罢,神色无甚变化却也微微点头,说道:“当年老家主天纵之才也是一天感悟元力,他可是已能随意掌控了?”
上官清海摇摇头:“仅能感悟生成却还不能凝聚,即便这样也是十分难得的。”
玄宗长老听罢,微微一笑:“这次前来拜师的多为富家子弟,没准以前便修炼过这混元决,以他们的家资找个老师并不难。要我看,或许想冒个头也未知呢。”
“禀长老,这位少年可不是什么富家子弟,乃是幽冥山下桃源镇上一个猎户的孩子。此前绝无可能修习过混元决。”上官清海起了爱才之心,赶忙解释道。
“哦?”上官玄宗闻言一愣:“乡野之间还有这等孩童?”又是一阵思量,叹息一声:“清海呀,即便他日后达不到魂器,可灵器对他来说也可光宗耀祖,时间不等人,那幽冥山的封印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破了,这要一破,那我们的人手可就吃紧了。”
“您的意思?”
“如若不吃这广元丹,任凭他天赋异禀要达到这灵器却也要个五六年。更何况,这些学徒弟子最终能剩下的还不知有几人。他天赋良好,可以保证这广元丹定能助他早日修器。虽说一人不多,可多了这一人便可让北方黎民少几分涂炭,也算善举了。”
话至此,上官清海也无能为力了,就像玄宗长老说的一样,多了一个人,便真就可以让北方的黎民少几分涂炭。
“你也不必丧气,据说此次家人那边也有几个天赋不错的孩子,好好教导他们便是,那才是咱们的根本。”
――
心中满是疑惑的段风回到了学堂,尽管也是盘膝闭目,可这心思却怎么也用不到这修炼上。
“这是怎么回事,阿贝说世家对修器者大为重视,可我看怎么好像这些人对他们来说根本无所谓的样子呢?”心事重重的段风顿觉心中一阵烦闷,原以为前来拜师学艺,起码有个悉心教导的师父,这下可好,这师傅是有了,却总不露面。
而且这个学堂里都是他的同期,可段风绝对不会认为这么多年以来只有他们这些个学徒而已,那些师兄们又去了哪里?
见没有人监管了,几个好事的学徒又活跃了起来,其中,便包括了刘雄。拌个鬼脸,讲个笑话。不消半刻便又把这学堂的气氛烘托的热闹异常。
“段兄,你刚才去找师父所为何时?”段风身边的一位胖乎乎的少年凑到他身边一脸好奇地问道。
段风记得他,也是玄武城中的富家子弟,名叫韩玉,听他问起,段风随口道:“无事,就是问问关于口诀上的问题。”
“哦,这样啊。”似是有些为难地说道:“昨日师父讲述口诀的时候我忘记了,你……可记得清楚?”
段风心下一笑,感情这小子是想问问自己的。“还好,我给你复述一遍,你这次可要记好了。”段风看来这种浅显的口诀就算自己不告诉他,问别人也是一样,说不定还让人嫉恨,索性又复述了一遍。
虽然跟这些富家子弟谈不到一起去,可段风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恶感。
这韩玉一听大喜过望,赶紧找来纸笔抄录了下来,对段风千恩万谢自是不题。
这学堂的一天又在让段风十分厌恶的喧闹中过去了,似乎那一个月的时间对这些少年来说就像一年般那么漫长,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修炼一样。
夜晚入眠之前,段风心中努力的想着“八极”,而当真正入梦之后,果然见到了那个让他为之着迷的黑框框……
第二日天刚亮,段风还没有走出自己的小屋,便听到院子外有人把门敲的砰砰作响。
“谁呀!”段风有些疑惑,自己住在这里还没来得及给阿贝说,此时的来人又是谁?
“吱呀”,随着令人牙酸的木门开启声,映入段风眼帘的却是前日带领段风进入学堂的那名小厮。
“哟,这位小哥,您怎么来了。”段风客气地把小厮让了进来。
“客气客气,你便是段风吧?”小厮没有动,拱拱手一脸笑意地问道。
“恩,我就是,您来这里有什么事吗?”段风看看天色,现在还不到去学堂的时间。
“昨日护法大人着我今日带你去个好去处。”小厮继续道。
“护法大人?”这个名头段风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便是上官清海大人。”
“是师父呀。要带我去何处?”这时段风也记起了上官清海昨日说的要让他去别处的话来。
“到了地方,你自然就知道了。”小厮反倒卖起了关子,也不多话,直接让段风跟上,两人一路出了内城向西北走去。
走了约两个多时辰,出了城北五里之外,在一片松林前停了下来。“你且进去吧,护法再等你。”说罢,小厮转身离去。
段风狐疑地看着小厮的背影,挠挠头,他也想不明白为何要搞的这么神秘。反正这里是上官家的底盘,倒不虞有什么危险,想罢,段风便径直走入松林。
这松林面积不小,方圆怕是有十多里,看这树木的年岁同样也是不小,双人才勉强环抱的树干少说也长了二三十年。
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让林子里比外面暗了许多,嗅着松汁和枯草的混合气味,让段风感觉有些刺鼻。又往前走了半个多时辰眼前的景象却豁然开朗!
只见这松林只见竟有一处不小的空地,当中一间茅屋,而屋前正有一位白衣人背朝段风,看那光头,却是上官清海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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