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就在三楼打扫过道。
那么这个人当时在四楼,四楼除了752之外没有其他囚室,那么这个人也就是在办公室里。
这个推断让孟凉不寒而栗。
另外那个管教的行为也匪夷所思,只好等他醒了之后再说。
他接着调阅了三天以内的所有七区的监视录像。
邱所长他们好像忘记了有这回事似地,他们各自些了个报告说明当时的情况,居然椅子没有提到杀手,只是说因为红云帮的几个首犯骚乱被击毙了,同时误伤了一个管教(他现在昏迷中)。
与此同时,还要安抚下另外那些地方的囚犯,他们都听到了枪声。
两个所长很忙。下面的人更忙。
孟凉查看录像用了十一哥人,其他人还在查。
这需要时间。
可是他没有时间了。
因为王子很快就要出去了。
王子还在752。
不过很奇怪,军师和大盗居然也出现在752。
也许是他们故意安排的吧。
“别奇怪,他们是我弄进来。”
“哦。”王子的好奇心一旦得到满足,他就象和没事人似的坐在那里了,有时一震子也觉得他很闷。其实这是王子从小养成的习惯。
对于一个家庭不富裕的小孩来说,他的父母整天在为柴米油盐奔波,他的生活如果要多姿多彩,只有几种办法,一种是和街上的小孩乱玩,什么都试试,除非大人明确禁止或者他们试出来有危险;另外就是呆在家里和兄弟姐妹玩,什么都玩,一把韭菜棒也能玩出花样来;第三种就是直接一个玩,看书,默默的玩。王子就属于后者,知道他发育,他通晓女人和男人的区别都是从书上看来的,他什么书都看,从同学那里捡来的黄书也看,黄历也看,连七八年前的黄页也能看半天,他的个性里所有好的坏的,人家都不知道,他的父母也不知道,知道他他喜欢看书,除此之外一无所知。所以他一出家门,就在春风找个夹水弄堂偷窥,在街上勾搭妇女,在菜场里混到如花那里,现在他那部分灵魂虽然都消失了,但他剩下的部分还是那样闷。
灵魂乙也一样,他从前的而生活本身就是很隐蔽和阴暗的,仙子更是这样,躲在别人的身体里,这样一来他更加阴暗了。
两个人的灵魂所以会契合的如此默契和这个也有很大关系。因为他们骨子里就是这样躲在角落里默默玩,玩大玩小都在一念之间的人,只是他们玩的环境不同,玩的东西不同罢了,现在只有玩一样的了。
看王子不说话,军师只好先说了。
“红卫老大和我们都是一个部队出来的,他是连长,如果不是舍不得我们,他也可以找个好工作,他的老婆离了,孩子在家里溺水死了,两个老的都走了,所以他除了个嫁人的姐姐没有人了;老二是排长,还没有成家,因为他的耳朵是聋的,所以找不到女人,除非买一个,他不愿意,家里两个老的都是弟弟在养,每年寄钱回去的;老三是连长小时候的兄弟,家里人在和外村的械斗中全死了,他不打工回去报仇,手上有命案的。还有一个是三班长,家里兄弟有七个,是家里要他出来找饭吃的,所以就……我们这些人的家里其实都不怎么样,所以开销大,连长就只好带着我们混社会,看场子,卖命,不过连长他们手上有命案,我们没有,是连长自己说的,如果有被抓起来的一天都推他头上好了,只是兄弟们不愿意,随意都死扛着,现在你来做我们老大,你说了算,我们听你的。”
王子连自己是谁都快搞不懂了,这些人简直是要逼疯他。
老法师说,“红卫是要你们活着的,你们要是不照他说的做,就让他们几个白死了,还是招吧,就推他们头上好了,其实也算事实,不过你们估计都要坐牢的。”
“知道了。老法师,你既然指了条明路,我会和兄弟们说的。”
老法师看看大盗,“你呢,说话吧,你的档案我看了,你不是这里人吧。”
大盗黑着脸,他看军事的样子就知道老法师是个绝对厉害的角色,不然他也不会再这里了。
“你老是江湖上人称老太公的那位?”
“呵呵,你也是混的啊。”老法师笑笑。
“我在码头上吃饭,怎么能不知道呢。”
“他就不知道啊。”老法师指指王子。
王子瞪大了眼睛,这还真是不知道,就是猜了个七七八八,他也不敢往哪里想,没有想到老法师自己说了出来。
“昨天没有跟你说,是因为我还没有确信你可以做到,现在我可以确信了。”
“因为我没有被干掉?”
“不是因为你没有班底,菜场上的那些人都不可以依靠,墩子的来历不明,他的实力也不强。”
“现在又什么不一样?”王子其实知道老法师说的是什么,不过他们不是都要坐牢吗?
“现在?呵呵,你出去说自己是红云的老大试试。”
军师也笑了,“红云是个小帮派,可是我们的人狠,道上的人都要闪着走的,要不是这回全部逮进来,早晚这裕江要变成红的,我们老大红卫可是设想过的,还让你进来问过老法师的意思。”说着,他有些黯然。人都死了,江山还不是给别人打的。
“我的意思是没有到时候,当时我就跟他说,等我选出人来,要红云安稳的跟他的,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把你们都卖了。”
军师咬牙说到,“我知道是谁,等我们出去,有他好看的。”
“王子就是我要找的人,他会是裕江新的和事佬,将来会是新的总舵把子,不过最好不要这么说,共C党忌讳着呢。”
“这算个屁啊,我们还都是党员呢,红云帮是有党支部的。”
王子真的吓出屁来了。
“不过我们的党费是从场子里收来的。”军师讪讪的说。
“这也没有什么,我们是水啊,只要有水,就有大小鱼只,有虾兵蟹将,有龟相龙王,就是个井,里面还有个龙王呢,别说裕江是个大水面了。”
“是啊,是啊。”
“你叫什么名字?”老法师突然问。
“钱愈!”
“不是真名吧?”
“老太爷,在您面前我哪敢撒谎啊。”
“你以后也跟着他吧。”
“我就是这意思,一进来我就知道他是真龙天子了。”
“放屁吧你就。”老法师也给他逗乐了。
其实钱愈是看到熟人了,能在三看见个熟人不容易啊,尤其是他这样一进宫的。
“你上次抢劫我的案子供出来没有?”
“我,我这么会说呢,我是清白的,都是我那些老乡干的。”
“哦,那我去检举你,是不是可以立功早点出去啊。”
“啊?”钱愈的脸拉长了,就像腊肠犬。
“等他走了,你们就会被送走,不过记住了,对那些家伙说一声,我退了,位子就是他的了,别在来烦我。”
好像做总舵把子是件苦差似的。
王子有些纳闷了,这么和电影里看得不一样啊,再说自己在菜场里还有几万会费可以奢侈奢侈呢。
倒也是,关这里几十年了,估计连KTV都没有去过啊。
王子忘了自己也没有去过,本来还有毕业那次可以去,结果没有去成。
老法师等开机去了,看着他终于解脱的样子,王子问,“和事佬是干什么的?”
“就是江湖地位上比较超然的人,要身份够,手段够,话不多分量够,可以让所有人都认可的角色,将来有什么纠纷都可以化解,一言九鼎。”军师三言两语就说了出来。
“啊?”有点象法官啊。
自己还是个学生,连个菜贩的兼差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呢。
“那我吃什么?”
“嘿嘿,这是有规矩的,就是自然灾害那几年,老法师在这里都是吃肉啊,和事佬是个金招牌,不管其他招牌式什么尺寸,他这里是一厘头,一百年没有变了,是不是?”
老法师轻轻的说,“你知道的就都告诉他好了。”
“一厘头是什么意思?”
“盈利的万分之一。”
“这才多少啊?”
“啊,你以为很少啊,就是改革开放前,每年换鸡蛋的也要交上来三百来块呢,那时可以摆十桌酒,你知道整个裕江有多少行当啊?有多少个一厘头啊?占GDP的多少啊?”
“你倒门清啊。”老法师冷冷的飘过来一句。
军师讪讪的说:“我们当时研究过啊。”
“你们是不是想把我弄死在这里,然后登高一呼啊。”
军师吓的连话也不敢说了。
接下来几天,王子是受到了填鸭式教育的残害,几个人疯狂轮流的吧所有知道的江湖切口、黑道知识、老大要领、裕江势力划分、黑道成员的来历和特征以及他们的家庭状况、财产收入、各项支出、情感纠葛、谣言和传说、仇人和爱好等等五花八门都教塞给了王子。老法师甚至刻录了四个碟片通过特殊渠道准备给王子带出去。
等王子接到放出去的通知时,是欣喜若狂啊。
王子不知道的是他出去后若干年内,三看内部的风云榜上还是他的排名第一,简直是神一样的人物啊。谁又知道他其实也就在里面上上课,课余和那个MM两个视频聊天。神就是神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