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有人提出了一个令人扫兴问题儿,说锁儿爷你讲的故事不符合办案的法律程序啊?锁儿爷解释说,咱们这不是讲故事吗,至于如何调查取证,如何经公安、检察院,如何提起公诉,那都省略了,如果你想了解这案件的详细过程,不如去调阅母铁中的案卷,但那里绝没有你想听的鬼故事,这时有人说了,听故事就听故事,打什么差啊,锁儿爷别理他,敢快接着说吧。
好,咱们书归正传,接着说,话说,已经走路没根的詹铁嘴,摇摇晃晃的随着左氏兄弟从庆丰楼出来,左老大便伸出独臂为詹铁嘴打了一辆皇冠出租车,他要用车送詹律师回家,詹铁嘴用力一摆手臂:“我,不,不用,我没,没醉,就这,这两,两步道儿,还,还用,用打,打车?你,你们上,上车吧”,他强行把左氏兄弟推上了出租车,可也是,他的家就在这条街上,离这儿也就200多米远,左氏兄弟看他实在不愿乘车,也就没再坚持,在车上向他摆摆手:“那我们就先走了,你慢点啊”,皇冠出租车一溜烟的走了。
号称千杯不醉的詹铁嘴目送左氏兄弟走了之后,开始晃晃悠悠的沿着中山路的便道往家走,没走几步酒便上涌,觉得头晕目旋眼冒金星,自觉难以支持,紧走两步便抱住了前边的电线杆儿,还没站稳便渐渐向下滑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随之软软地躺下,成了一滩烂泥。
此时的詹铁嘴头脑是清醒的,只是全身无力,手脚不听使唤,稍微一动便头晕目旋,只好卧地休息,“这位兄弟,你这是怎么啦”?一个慈祥和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微微台头观看,啊,是位富泰而慈祥的白发婆婆。
“看样子你是喝醉啦,年轻人,官司打赢了也不能这么喝啊,走,我带你找地儿醒醒酒去”,白发婆婆向路边一招手,过来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下来帮助白发婆婆,把身不由已的詹铁嘴扶上车,看来那司机知道白发婆婆的去处,一踩油门便向前开去。
出了南关再向南,有条东去土路,这是去仙人庙的路,说是仙人庙,那不过是座无人看管的土地庙,有人问,既然是土地庙,怎么当地百姓都叫它仙人庙呢?
锁儿爷说,你可别小瞧这土地庙,这土地庙灵性可大了去啦,解放前,周围十里八乡的百姓,无论谁有了什么病,都到那儿去烧香求药,百试百灵,头一天烧香求药,第二天那供台儿上准有一包治你病的药,有人问,那药不会是香灰吧?那能啊,是地道的中草药,有人曾拿求来的药找镇上的老郎中看过,老郎中先给病人号了脉,再一味味查那求来的药,最后说:“没错,是对症之药”,那人吃了那求来的药,病就好了,所以这儿烧香求药的人从来就没断过。
当初,有一些不迷信的人觉得这事儿有蹊跷,便偷偷躲在附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给百姓舍药,过了一段时间他们说,那庙里常有个白发婆婆出入,渐渐传开,都说那白发婆婆是仙人,因而土地庙便叫成了仙人庙,仙人庙的北边是月亮湖的南苇荡,南边是一片桑林,斜穿过桑林东南角有个尚林村,据说原来叫桑林村,因桑与丧同音,不知从哪代便改成了尚林村。
尚林村东一里许,有一座荒山岗,山岗上长满荆棘灌丛,当地人叫它刺猬岗,顾名思义,那儿刺猬极多,有人曾从仙人庙沿尚林村北的小路跟踪白发婆婆,跟到刺猬岗,便没了白发婆婆的踪迹,所以有人说那白发婆婆可能是个刺猬仙,因而村里的百姓对刺猬岗的刺猬恭敬有隹,即便村民到岗上割荆条编筐,遇到刺猬也从不伤害。
有人问,那白发婆婆是不是以前书里说的五大仙儿中的白老太太呀?锁儿爷说,这回你还真猜对了,以前我们在《老庚的故事》中,单独说过五大仙儿中的黄二爷,以后我们还要单独说仙人庙《白老太太》的故事,本故事楼板记中,白老太太只不过是现了现身儿,她还不是主角儿,闲话少说,我们还是接着说喝醉酒的詹志忠詹铁嘴吧。
出租车驶过仙人庙向东,沿着尚林村北的土道继续前行,这是当地农民往地里运粪,秋收的小路,日常极少有人行走,出租车在乡间小道行驶间,大灯一恍,发现前面有堆像山一样的秸秆垛挡住了去路,行到近处才看清,那并非是秸秆垛,而是所农家宅院。
这所宅院很特别,它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是孤零零的一所独院儿,院墙是秸秆夹的篱笆墙,院门也是秸秆篱笆门,怪就怪在连房子都是秸秆搭建的,有人问,不会是农村看地的窝棚吧?锁儿爷说,凡去过农村的人都这么猜想,但都猜错了,它确确实实是住人的房子,有窗户,有门儿,就连那门窗都是秸秆做的。
车行到跟前,那篱笆门就像咱们小区大门口的电动伸缩门儿一样,自动的向两边无声无息的分开,车进了院儿,那篱笆院门儿又自动合拢了,进了院的出租车还没有停的意思,直接向房门儿驶去,那房门儿也自动打开,出租车开进了篱笆房,那篱笆房外表看着像房子,进到里面却是一条向地下倾斜延伸的通道。
通道里没有灯光,但并不黑暗,两侧的墙壁和地面都是秸秆制做的,棱形图案、三角图案、抽象的人物、动物图案清晰可见,那些图案都泛着绿莹莹的死光,有光无芒并不刺眼,使人感到通道是无比的阴暗、深遂,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通道并非笔直向下,而是曲折弯延稍有向下的感觉,出租车以15迈的速度行驶了20多分钟,停在一间大厅里,司机帮助白发婆婆将詹铁嘴从车里搀下来,扶到一张巨大的秸秆春秋椅上躺下,“让他在这儿睡一觉醒醒酒,我们走吧”,白发婆婆又上了出租车,去了哪儿就不得而知了。
詹铁嘴还真的就睡着了,不知睡了多少时间,耳边突然传来两个人对话的声音,是一男一女,而且还是一老一少,老的显然是个婆婆,少的是个小伙儿,只听老的说:“听说你的滚轮滑的不错”?“唉,那是我死去的主人教的”,“你的主人是”?“我的主人是母铁中”。
詹铁嘴一听,“这二人说的人,不是我办的那件案子里的人物么?噢,对了这母铁中是原告的丈夫”,他噌的一下从春秋椅上坐了起来,头脑也清醒了许多,转头四处张望,查看那声音的来源,大厅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再细听那老少对话是从窗外传来的。
“你主人是怎么死的”?他敢紧将那秸秆窗户推开一点缝隙,用右眼对着窗户缝儿向外看去,窗外是个极大的院子,“咦,这院子怎么这么面熟”?再看那说话的人,也不是什么老太太,而是左家兄弟中的老大左金权,他对面也没什么年轻小伙儿,而是左金权养的小花狗儿嗬儿哩。
“噢,我想起来了,这外边的院子是左金权的城北水泥构件厂”,“这是哪儿跟哪儿呀?明明是出了南关,怎会跑到城北来啦?这不是南辕北辙,驴唇不对马嘴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正在猜想之间,那小花狗嗬儿哩竟说话了,一听,正是那小伙儿的声音。
“唉,那天我和主人午饭后准备去马戏团演出,走到南关,路面被卸水泥楼板的车堵死,只好绕东边的工地,没想到空中坠物,一根钢筋将我的主人戳成重伤,工地老板说是敢紧送医院,却用汽车把我主人拉到这儿,硬是用碎石机把人给绞碎了做成了水泥楼板,你说左家兄弟残忍不残忍”?
“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左金权操着老太太的口音问道。“这都是我亲眼所见,怎能有假”?“可有人不信啊”,左金权用眼瞄了一下大厅的窗户缝儿说,詹铁嘴在里边就是一机凌,“看来人家是说我呐”,这时那小花狗又说了:“当初我主人被戳成重伤时,也有很多证人啊”,“在法庭他们不是不承认了么”?“那是他们受左家兄弟威协,违心说的啊”。
“听说孙律师还准备再打这场官司”?“是啊”,“再打就能赢吗”?“我想一定能赢,我这儿还有确确实实的物证”,“什么物证”?“那根戳伤我主人的钢筋,上边还有血迹啊,何况这回九幽阎王要亲自出场,还让我也出庭作证,你说能不赢么”?“但愿醉酒人能早些醒来,不要为蝇头小利坏了自己一生的名头”。
詹铁嘴听的心里就是一惊,“这不是说我了么,是啊,我詹铁嘴的名头来之不易,岂能就这样毁了,啊,我明白了,那白发婆婆把我接到这儿来,为的是点化我啊”。
詹铁嘴的酒是彻底醒了,再没有了睡意,还想再听一听她们的对话,看看还能有什么新的证据,也好为惨死的母铁中帮把忙啊,然而听了半天,外边却没了动静,再扒窗户缝儿向外看去,外边是人去院儿空,急忙推开窗户一看,外边的景至也随之大变,那院子并非城北水泥构件厂,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儿。
詹铁嘴索兴从窗户跳了出去,想再看个究竟,没想到,那窗户自己“嘭”的一声关上了,回身看时,竟再也找不到那窗户的痕迹,整个儿是一面秸秆墙,“既然回不了大厅,就从院门儿出去,看看能不能绕回去,出了院门儿,竟又是一条通道。
这条通道和来时的通道大不一样,窄小不说,而是倾斜向上的,走不远便是向上的台阶,十数个台阶之后又是平行的通道,通道也是弯延曲折,只不过是平行与台阶相间,他沿着向上的通道走了半个多小时,前边终于有了光亮。
通道尽头是个月亮门儿,那光亮是从月亮门外边成捆的秸秆缝隙中透露过来的,詹铁嘴从月亮门出来,扒开秸秆将头伸了出去,“啊,这已是通道的外面”,清晨的田野,空气格外清新,他摇了摇头,从秸秆中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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