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手忙脚乱之际,四部心电监护仪的荧光屏上,四人的心电图波竟然同时急促地跳动起来,峰谷状的心电波做了一个短暂的停顿,突然耀眼的一闪,便冰雪消融的坍塌下来化做一条碧绿晶莹的水准线,向无极的空间延伸而去,怪异,医生们从没有遇到过四人同时停止心跳的案例,立即抢救吧,电击起博器“嘭、嘭、嘭”的振动了数十次,医生们个个累得大汗淋漓,抢救全无效果,只好放弃抢救,宣布了四人死亡,由工作人员用运尸车将尸体送入了医院的太平间。
且说,九幽地府阎王殿审问左氏叔侄已进入尾声,鬼录书记员将四人口供录下,呈递给了阎王过目,“唔,记得颇为详细,且让他们叔侄画押吧”,说着将录书向下投了出去,那口供录书像是鬼差递到他们的跟前一样,整整齐齐的摆在他们面前,这叔侄四人连看都没敢看,敢忙趴在地上画了押,阎王看他们的各自画押完毕,向下一招手,那四份口供录书便飞回阎王手中,顺手递给孙天喜,“请孙先生收好”,转头对下喝道:“尔等听着,过几天你们要随孙先生去阳间法厅做证,要如实讲话,但有丝毫谎言,定追尔等之命”。
“是、是,一定如实讲”,“值役鬼差何在”?殿下四个鬼差立即抱拳:“属下在,请阎王吩咐”,“快将这四人送回阳间,如有迟误,他们将难以还魂”,“尊旨”,有人不解的问:“那四人在医院开始还有心跳,后来怎么就没有心跳了呢”?
锁儿爷说,阴曹地府基本与外界是气息相通的,唯独那酷刑司与外界的气息是完全隔绝,当他们叔侄一被押进酷刑司,他们在医院的本体自然就没有了心跳,医生再怎么用电击起博器也是不起作用的,待他们从酷刑司出来,心跳自然也就恢复了,但那时他们已被医生宣布死亡送进了太平间。
话说太平间的值班员由于中午搬运死尸,错过了饭点,等忙呼完了那倒霉的差事,才开始吃午饭,吃着吃着突然听得“咣当、咣当”连续四下,“这是怎么回事儿”?声音是从停尸冷藏室发出来的,于是便放下酒杯筷子,起来推开冷藏室的门儿观看,四个冷藏抽屉已从冷藏柜中拉了出来,“咦,怪了”,他进去正准备将四个装死人的抽屉推回冷藏柜,冷不叮那四个死人相继从死尸抽屉里坐了起来,“啊?诈尸”,“哐当”,他先躺下了,值班员被吓死过去。
“哥啊,怎么这么冷啊,咱们这是在哪儿”?左国梁首先清醒过来,转头一看他哥和俩叔都在铝合金匣子里坐着,地上还躺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反正不是什么好地方,这儿阴冷阴冷的,我看咱们得敢紧离开这鬼地方”,左国栋醒来正好听见兄弟的问话。
四人先后从装死人的抽屉里爬了出来,左国梁好奇,过去拉开一个抽屉,“我的妈耶,里面装的是死人呐”,几人一看,那死人身上还有一层白霜呐,敢紧走吧,四人蹑足溜出了门口,才看见门上的白灯红字儿“太平间”。
出了医院,辩清方向,坐上小2环在南关下了车,顺着东去的小马路往工地走去,“二叔,咱们在工地睡的好好的,怎么会跑到医院睡去啦”?“谁知道哇”,左金山疑惑的说:“是不是咱们得了什么急病,队里把咱们送医院啦”,左国梁不平的说:“那也不该把咱们送进太平间啊”,几人边议论边往工地走。
迎面正碰上要往医院送支票的二椤子,双方打了一个照面,“我的妈耶”,二椤扭头撒丫子就跑,左氏叔侄正想问他,“我们怎么去的医院”?在后边就追,“二椤子,你跑什么呀”?二椤是边跑边喊:“诈尸啦,鬼来啦”,时间正是下午5点多钟,工地本来就要收工了,人们听到二椤气极败坏的疯喊,都探头向外观看,可不是真的诈尸啦,那左氏叔侄正在追二椤呢。
甭管怎么一惊一诈的吧,左氏叔侄总算活着回来了,最为高兴的自然是左金贵了,他正发愁怎么和左氏叔侄的家人交待呢,这下好了,在医院破费俩钱算什么呀,他特意让伙房给左氏叔侄加了俩菜,陪着这爷四个喝了两盅,其它民工也围着左氏叔侄,听他们侃了半宿的山。
7月28日,卢秋云一纸诉状将左氏兄弟告上法庭,孙天喜是卢秋云的诉讼律师,8月8日南区中级人民法院,第三庭正式开庭审理母铁中受害一案,庭长黄正一,陪审员是人民代表祁敬民,书记员水晶心,被告左金权、左金贵、左金宝,辩护律师是城南律师事务所大名鼎鼎的铁嘴詹志忠。
有人问,这人为何被称为铁嘴?据传这人能说、能侃、能矫情,律师事务所的同仁们曾用歇后语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詹志忠敲门,怎么讲?矫情到家了,同仁们私下称之为大矫情詹志忠,这詹志忠矫情是矫情,但也不是不讲理的瞎矫情,胡矫情,他讲出的理儿来总是让同仁们驳不得,辩不倒。
詹铁嘴的名儿是对外的业务称号,同样都是律师,詹铁嘴好像天生就是学律师的料儿,他对国家的各项法律、法规、政策吃得透,说得准确,在法庭上辩起来,那是叭儿叭儿的,某项法规某章某款是如何讲的那是随手捻来,运用自如,恰如其份,所以他接手的案子很少有输的。
詹铁嘴之所以大名鼎鼎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给律师事务所上交的利润最多,俗话说,无利不起早儿,他接手的案子一般都是大资金的案子,他对有关资料研究过之后,认准能赢的案子,开价都高,越是有名儿,一些难度较大的案子,事主都愿聘他,这不,左氏兄弟应诉卢秋云,便重金聘了詹铁嘴。
审理开始,孙天喜代表受害人家属宣读了诉讼状,之后出示了左氏叔侄的供认材料,并指出现在城北水泥构件厂的嗬儿哩就是被害人的雪儿,如有必要可以请马戏团的人、新月旱冰场的人以及城南雪园养殖场的人来验正,这件杀人碎尸案有时间,有地点,有第一现场,有第二现场,有运输工具,有人证,有物证,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请人民法庭为被害人做主。
“被告,原告所诉可是事实”?左金权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抗议”,辩护律师詹铁嘴提出了抗议:“这是对我的三位当事人的污陷,简直是无中生有”,孙天喜举着左氏叔侄的供认材料说:“这是无中生有?这上面有他们的画押印迹”,“我这里也有全体民工的证明材料,也有画押印迹”,詹铁嘴举着一叠书面材料抖动着说,再说了同样的狗我可以给你找出上百条,拿一条同死者一样的狗作为物证岂不让天下同行耻笑。
“我请求法庭传唤我的证人左氏叔侄出庭作证”,孙天喜满有把握的说,“我也请求法庭传唤该工地的民工代表们出庭作证”,詹铁嘴更是理直气壮。
其实证人都是该工地的民工,经过法庭逐一询问,都一致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母铁中被害的事儿,在工地也没看到过滑滚轮的人和狗,这些证人之中自然也有左氏叔侄,孙天喜抖着左氏叔侄的供认材料,大声的质问:“这可是你们亲自画押的口供啊”?左金山脸色煞白的说:“没有的事儿,我们四人一直在工地干活儿,哪儿也没去过,再说了你是小区的业主,在我们干活时和我们闲聊两句就是证据了”?
在阴间被阎王做实了的证人竟不认账了,法庭以原告证据不足,草草结束了庭审,卢秋云、孙天喜以败诉收兵。卢秋云因丈夫有冤不得申,欲哭无泪,痛苦的看着孙天喜说:“我们怎么办?这官司还打么”?“打,铁中不能这么无声无息的走了,我们要重新收集证据,再上法庭地,一定要打赢这场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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