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英姑挡箭替君死,奇连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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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爷和刘墉在房玉林、鄂尔鲁大队人马的护送下,出定州北门,过唐河官道大桥,走王京,穿望都,进入了保定城,直隶总督署是在保定城的中心大街上,黑色三开间的大门坐北朝南,位于三尺多高的台基上。大门正中上悬一匾额,上书“直隶总督部院”六个大字,白底黑字,显得庄严肃穆。

    直隶地处京畿要地,天子脚下,直隶局面的稳定直接关系到京师的安危,因此直隶总督是皇上最得力、最信任的弘股之臣,也全国疆臣之首,总理直隶、河南、山东、晋绥、察哈尔、辽宁的军民政务,也可以说直隶总督也是大清国九重臣之首,可见皇帝对直隶是何等重视,刘墉上任刚十余日,这次陪乾隆爷私访,无巧不巧的竟破了如此大案自然是无比高兴。

    直隶总督署大开中门,所有属下文武官员都跪迎于照壁前、左右厢房中间的广场之上,钟鼓齐鸣,街道两旁也跪满了商贾、百姓、贩夫、走卒,三呼万岁之后,文武官员们拥簇着乾隆爷进了大门。

    过仪门、穿过两排巨大的桧柏甬道和公生明牌坊,直接进入大堂,以黑色油饰为基调的大堂布置得庄重严肃,迎面横梁上悬挂着雍正爷御笔亲书的“恪恭首牧”四字匾额,匾额下摆放着海水松鹤图案的屏风,屏风前有黑中透红的酸枝木公案桌、太师椅,两侧有肃静牌、回避牌、职衔牌等。

    按清制,州县衙门的大堂是审理民刑案件的地方,但直隶总督署大堂过去从未审理过民刑案件,主要是举行重大庆典、从事重要政务活动的地方,如承接谕旨、拜发奏折等,但今天却是极为特殊,第一是乾隆爷亲临,第二是要当堂揭露冒充五品关口守御、六品通判,达十数年之久、杀人越货的太行大盗房玉林的真面目。

    乾隆爷端坐大堂之上,总督刘墉则侧坐一旁,两侧则恭立着直隶文武官员,英姑则换上男装扮成书童站在乾隆爷一旁,为的是一会儿代表其父李士存揭露房玉林杀害李氏一家冒充其父的见证人,老实夫妇则暂在后堂等待,必要时也是真定之行和十六年前救助鬼妇李杨氏的见证人。

    下跪的是太行巨盗刘黑七及其一干盗匪头目,房玉林刚在一旁陈述完对刘黑七和一干匪首十数年来罪状的指控,刘墉对他一挥手,他退回班位,只听刘墉扬声道:“来呀,将这一干太行大盗拉出去,斩首示众”,门外二十多刀斧手整齐的一声“喳”,鱼贯而入,将这群大盗像提小鸡一样拖了出去。

    房玉林暗暗欢喜,“啊,好,这回再也没人能指证我是房玉林了,现在我就是救驾有功的李士存”,他言喜于表的站在班内静等乾隆爷的嘉奖升赏,做上了升官发财的美梦。

    “李士存听封”,乾隆爷发话了,房玉林终于等到了乾隆爷的隹音,“臣在”他敢紧迈步出班,对着乾隆爷撩衣跪倒山呼:“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时刘墉对右班的属下一挥手,从右班的武将中冲出二人,上去就将房玉林抹双肩,拢二臂摁在堂前。

    “哎,你们这是干嘛”?房玉林争搏着问道,“啪”的一声惊堂木响,“房玉林,你可知罪么”?乾隆爷一声断喝,被摁在地上跪着的房玉林就是一个激凌,立即滩了下来“这回可完了,我上了他们的当了”。

    乾隆爷接着说:“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朕,可是你所能欺骗的?当年你狼子祸心,杀害李杨两家,尚不知自悔,竟勾结太行大盗,劫杀朝庭命官,冒名顶替,危害井陉三关和正定百姓,竟敢在大佛寺对朕下手”。

    看来乾隆爷真是被气急了,说话也带出了江湖的粗鲁,“你可知道头上三尺有神明,你之所为,是人神共愤呐,连阴间的历鬼都不会饶恕你”。

    乾隆爷正说着,突然,一阵阴风将摁着房玉林的两个武将撞翻,滩在地上的房玉林“噌”的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抬手间一支袖箭从他手腕射出直奔乾隆爷胸口,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英姑向前横移两步,挡在乾隆爷身前,袖箭正好射入英姑哽嗓咽喉,英姑挺了一下,倒在了乾隆爷怀里。

    这只是刹那间的事儿,刘墉的“护驾,拿贼”尚未说完,英姑已中箭倒在皇上怀里,大堂上顿时乱作一团,两厢的文武官员,护驾的、拿贼的乱烘烘的挤撞在一起,房玉林借机纵出大堂,门外的武士尚不明所以,有的拥上前来拿他,都被一阵阴风所拒,房玉林没命的向城外逃去。

    有人问这是怎么回事儿?眼看房玉林就要伏法了,两个押他的武将怎么会自行摔倒呢?锁儿爷说,这就是九幽地府的文案主薄偷偷溜出来做的祟。

    虽说这只是刹那间的事儿,但说书的一张嘴却不能同时说三件事儿,还是一件件的说吧,那九幽地府的文案主薄自从上次被闫王、判官带来的两个鬼役力士架回地府之后,被闫王勒令闭门思过,这日突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知外孙已命悬一线,不顾一切的溜出地府,来到直隶大堂,正是啃节儿,于是,就发生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九幽地府的当值鬼役,发现文案主薄溜出地府,立即禀报了闫王,闫王闻报大怒,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这斯履犯阴律,已是不可救药”,立即请出镇府法宝“九幽招魂幡”,准备亲自去捉拿文案主薄,以正阴律。

    判官是唯闫王马首是瞻,随即也取出了久已不用的阴间法器,“阴阳水火双龙哭丧棒”,要说这两样法宝、法器,那是历害无比。

    “九幽招魂幡”,指谁收谁,无论是飞鸟鱼虫、人间走兽,还是阴间魑魅魍魉,只要对你晃上一晃,你的魂魄便被吸附在幡中,被幡中魔火狱炼成一股青烟。

    “阴阳水火双龙哭丧棒”一旦祭起,下打历鬼、恶煞,打得你魂飞魄散,中打肉骨凡胎,打得你骨酸筋软,这两样法宝、法器,就连上界神仙、东海龙王见了也要退避三舍。

    那闫王、判官火光三丈的携带法宝、法器,带了一队阴兵鬼役,驾着一阵阴风追了出来,刚好在直隶大堂外边碰上,文案主薄正替房玉林抵挡追兵,闫王的“九幽招魂幡”对着文案主薄一指大喝一声:“嘟,那鬼主薄还不住手”,主薄转头看时大惊失色,魂魄却身不由已的飞向“九幽招魂幡”,嘴里还在喊着“闫王饶我”,但诲之晚矣,只见闫王将“九幽招魂幡”晃了三晃,一股青烟直上九宵。

    当然,这些鬼事情的发生、结果,那些肉眼凡胎的兵丁、武将是看不见的,只是觉得被阴风撞翻的现像没有了,闫王正要收兵,英姑的魂魄却飘飘荡荡的撞了过来,被判官伸手拦下。

    话说英姑咽喉中箭,倒在乾隆爷怀里,乾隆爷抱着英姑的尸体“英姑、英姑”的喊着,老实夫妇闻声也闯了出来,“儿呀,心肝”的喊个不停,大堂里那个乱呐,喊着护驾的,嚷着拿贼的,有的拥撞在一起,跌到了像滚地葫芦,被人踩踏而过。

    不说大堂里怎么乱糊,单说英姑的一丝游魂,飘飘荡荡的撞向“九幽招魂幡”,被判官拦了下来,正在这时鬼妇李杨氏也哭着追了过来“儿呀,你死的冤呐”那哭声虽是鬼声啾啾,却更如杜鹃啼血,听得闫王、判官都叹息不已。

    有人说,既然闫王、判官的法宝、法器如此历害,为何不帮助她们把房玉林收了,替她们报仇雪恨呢?诸位有所不知,阴间有阴间的律法,阳间有阳间的法度,越阻代庖不得。

    “莫再哭啦,再哭那房玉林就跑远啦”闫王劝道,“可我们又怎能拿得住那恶贼啊”,鬼妇李杨氏呜咽道。“判官,将你那对哭丧棒借与她们吧,这仇只能让她们自己报了”闫王道。

    母女二鬼各自从判官手里接过一支“阴阳水火哭丧棒”,告别闫王、判官,驾起一阵阴风向西南追去。

    那房玉林仓皇逃出保定城,又抢劫了一匹快马,如丧家之犬,没命的向西南方逃去,一个多时辰已到了唐河边,正在骑马渡河时,那李杨氏母女二鬼已追上前来。

    她们看得见房玉林,而房玉林却看不见她们,他正行至河中心,李杨氏迎头一哭丧棒,他“哎呀”一声,在马上晃了两晃“卟咚”一声落入水中,英姑一棒砸在马屁股上,那白马“唏留留”一声长嘶,负疼顺水游走了。

    房玉林落水之后,头痛无比,两口河水灌得他头昏脑涨的,但逃命要紧啊,又奋力向对岸游去,“啪”的又是一下,什么也没见着就又挨了一棒,他这回蒙了,嘟囔了一句“真是活见鬼了”,锁儿爷说:“可不是活见鬼了吗”,他掉头往回游,上了岸,他想向东走,找渡船或木桥,然而刚走几步,迎头又挨了一棒,他还是什么也没看见,,他转身往西走也挨了打,唯独往北走没挨打。

    那就往北走吧,往北走,走慢了,走偏了,屁股上都挨打,就这样他几步一挨揍,几步一“哎哟”,路人都觉的奇怪,“哎,你们看,这人怪不怪,没人打他,他走几步就哎哟一声”,“好像是有人打他,你没听见啪啪的声儿吗”?“那怎么看不见人呐”?“多半是鬼打着他走呐吧”。

    过了望都,迎面碰上追捕他的官兵,带兵的将官正是鄂尔鲁,鄂尔鲁大喜:“哈哈,房玉林,这真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弟兄们,给我绑了”。

    这一天,直隶总督署大门前的广场上,围的人山人海,房玉林被五花大绑的绑在行刑桩上,落腮胡子的行刑侩子手,袒胸赤膊,钢针似的胸毛外翻,腰上、腕上、头上都缠着红布带,右手一把牛耳解腕尖刀。

    房玉林受的是一千零八十刀的剐刑,一个好的剐刑侩子手,要在两个时辰之内将受刑人剐上一千零七十九刀,要刀刀掉肉见血,这期间受刑人不能死,要让他疼痛呼嚎两个时辰,第一千零八十刀才剜心毙命,为的是对这十恶不赦之人以警效尤。

    房玉林死了,自然下了地狱,九幽地府的闫王、判官、执刑鬼役能饶他吗?十八层地狱的诸般酷刑,那是可想而知的事儿,这里就不再细说了。

    英姑之死,使乾隆爷无比悲伤,亲自写了悼文,在英姑的坟前焚化,从此,奇连屯南,老实夫妇的屋后又多了一座孤坟,人们管它叫皇姑坟,皇姑坟的故事,至今还在这里的百姓中间流传。

    据说此墓曾被盗墓贼光顾过,他们说墓中即无英姑的尸骨,也无金银珠宝,只有几枚乾隆朝的制钱。

    还有人说,闫王怜悯英姑英年早逝,令她还了阳,更名改姓,远嫁他方,无论真假,这个遐想的空间都送给读者你了,也许你续的故事更吸引人。

    本卷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