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哥儿愣愣地看着公孙胜留下了一大堆的疑问走了,这般神龙见首不见尾般消失,心中一时不知道什么滋味。
郓哥儿独自向家中踱步,才进到街口,却见便宜老爹正要进家门,便快步向前。
乔老爹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跑来,嘴角含笑,心中欢喜,便驻足而立,看着郓哥儿。
“爹爹今日散的好早。”郓哥儿笑问道。
乔老爹点了点头,笑道:“这班臭小子还算长进,如今不用我日日督责,自己倒也练得像模像样了。倒是那些收养的小孩子,我心颇为惴惴,许多端的是好材料,却怕被我这能力有限之人拖累……”
郓哥儿不以为意,许是本来就无奢望,所以心态就平和许多,故而劝慰道:“爹爹莫要多虑,如今也不过是一些基本的训练,爹爹一肚子的才学也尽够了。来日如何,咱们还有筹划,不是总要父亲操心。”
乔老爹才要说话,突地神色一动,一对细目掠过深刻的杀机,看得一直与他直视的郓哥儿心中一凛。
怎么回事?
“给我下来!”郓哥儿还未反应过来,手中的竹枪已经被乔老爹空手一抄,夺在手中,顺势一挽枪花,乔老爹双腿如安了弹簧一般,冲天而起,手中竹枪化作千堆雪,向房檐处拍岸而去!
郓哥儿用功多时,自谓自己已大有进步,此时见乔老爹的身手矫健若天际雄鹰,轻灵似海底游鱼,登时令他目眩神迷,为之倾倒。
房檐上的藏人“咦”了一声,拍瓦翻身掠起,身子宛若陀螺横转,眼花缭乱中,手中已多了一把重量惊人的朴刀,堪堪迎向乔老爹。
铿锵声传来,乔老爹的枪花立散。
“贼子敢尔!”乔老爹口绽春雷,手中枪话做一条长蛇,吐着毒信向那人胸膛击去。
那人也不硬抗,翻身飘然落地,直奔郓哥儿而来,竟与乔老爹玩起了声东击西的把戏。
乔老爹大怒,空中转身,长枪脱手而出,化作一道闪电向那人胸膛飙去。
那人万般无奈,唯有舍弃郓哥儿,一刀劈中长枪,身子一顿,闷哼一声,便立地不动片刻,显然是被乔老爹的力量所震慑。
乔老爹身子落处,竟是那竹枪的反弹必经之路,伸手一接,便又在手中,也不停留,挺枪便刺。
他见此人方才攻击郓哥儿毫不留情,心中大怒,此时自然痛下杀手,专一要废掉此人。
郓哥儿这时已看清来人模样,不过十七八岁,个子看似瘦高,但全身肌肉十分匀称地分布着,内蕴无穷的爆炸性与柔韧性。
看那面目竟是郓哥儿平生仅见的英俊!
不说他具备一般帅哥的眉目特点,只说那一对俊目,竟然似两点冰火般燃烧,不但发烫得叫人不敢正视,更觉得冰冷入骨。
黑衣黑发,竟如长夜,沉静得没有半点杂色,皮肤却出奇地白皙嫩滑,尤其是一对手,更如白玉,仿佛是天下玉中珍品!
如此浪子气质的人,郓哥儿哪里见过?
别说女人,就是他这个正常男人见了,也觉得此君有说不出去的迷人。
可惜了,竟然是自己的敌人……自己招惹过他吗?
郓哥儿还在发愣,乔老爹与来人已战到一处。
偷袭者年纪虽经,但刀法凌厉刚猛,大开大合,极有八方来雨的气势,虽说落在下风,但并非全无还手之力,乔老爹要赢他并不容易。
不过乔老爹终是经验老到,利用小巧招式,灵蛇吐信一般攻入了偷袭者的近前,叫那沉重的大刀全无用武之地。
乔老爹心怀大放,又是一连五招抢攻,再大吼一声“躺下”,千百枪花散去,那枪尖儿竟锁喉而去!
谁知那小子在山穷水尽之际,竟嬉笑一声道:“未必”。
手中大刀一扫乔老爹枪尖儿,身子同时向后一翻。
乔老爹心中冷笑,自己此招尚埋有三招杀手,看他如何应对,手中凝力挑中那大刀,却骇然发现上面全无半分力道,再看时,这刀已脱手而出。
敢情这刀竟是人家主动舍弃的!
乔老爹微微一愣,却见那小子身子一折,向自己扑来,手中竟多了两柄修长的细刀!
乔老爹一看那对细刀,目光便是一缓,手中却不停,与这小子又对了十招。
这一番对决,又把郓哥儿看傻了,他虽懂得不多却也看出这小子招数大变,原本大开大合,如今却小巧灵动,刁钻古怪,和便宜老爹斗了个旗鼓相当。
只不知为何,乔老爹的枪势竟弱了下来,杀气大减。
乔老爹再攻一枪,便哈哈一笑,收枪而立,朗声道:“马家贤侄,端的家学渊源,使得好双刀,竟是‘雏凤清于老凤吟’了。”
那青年双腕一翻,双刀向身后一插,竟消失不见,好似这两柄刀本就藏在他的身体里一般,上前躬身施礼道:“小侄见过乔家叔父。”
郓哥儿看得大为赞叹:此人对刀的掌控已经出神入化了,他后世在许多影视作品中也见过许多所谓的玩儿刀高手,但与眼前这青年相比,实在是天渊之别。
更令他欢喜的是,这个一见便让他大生好感的青年人竟是敌非友。
莫非,这就是便宜老爹前一段说的要给自己找来的帮手?
郓哥儿想着,乔老爹早含笑抢前一步,把这年轻人搀扶起来,打量着对方,喟然长叹道:“我与你父一别近二十载,依稀恍如昨日,你与你父不甚想象,倒与我那嫂子有八分神似,一时认不得,要不是你那手双刀,我还认不得!是了,我那贤兄呢?”
那年轻人神色一黯,只淡淡道:“家父前年已经过世,随家母去了,走前嘱咐小子我在家相守两年,说是也许乔家叔父有命来传,此间不得擅离。果然,半个多月前受到叔父来信,便日夜兼程赶来,今生但听叔父吩咐。”
乔老爹一怔,没想到自己的老友竟已不在人世,心中大痛,点头叹道:“未老凋零,我心甚痛!也罢,我这大哥与嫂子伉俪情笃,相随而去,也是我那贤兄的心愿。”
说着,便把郓哥儿拉了过来,要两人相见,毕竟这也算是义结金兰的兄弟。
郓哥儿含笑报上自己的名字,那年轻人却丝毫不因郓哥儿武功平庸而轻视郓哥儿,反倒因为郓哥儿的沉稳而惊异,抱拳诚恳道:“愚兄马麟,因为在金陵城内吹铁笛第一,且最喜逍遥自在,流连市井,做那小番子闲汉,故此人送绰号‘铁笛仙’,今后有何吩咐,贤弟但说无妨!”
竟然是铁笛仙马麟!
郓哥儿心中惊喜:他看《水浒传》也不过是图热闹,倒也知道水泊梁山上排名不是按照武功,二是所谓的江湖声望,故此颇有些人在排名上屈才,这个铁笛仙马麟就是其中之一,此人双刀之能犹在另一个排名十分屈才的扈三娘之上,马上只比林冲稍弱,若论步战,则要高过许多所谓的高手。
如此高手竟被便宜老爹弄来,是在叫他欢喜。
想想铁笛仙马麟在书中的惨死,又见这活生生的人现下与自己说笑,郓哥儿心中充满了悲悯,暗道既然到了这里,定不让他走上绝路,点了点头道:“兄台不必客气,你我是一家人,来来来,别在外面站着了,咱们进去说话。”
三人说笑着进屋,早有玉箫迎春出外相迎,为三人上茶,马麟这才说起,原来他昨晚便到了阳谷,之所以未来拜会,那是要暗地里会会郓哥儿,今早郓哥儿出城练枪时,他就在左近,只是郓哥儿没有察觉罢了,他见郓哥儿枪法,便知郓哥儿武功粗浅,不过才开始练习,也不出手相试,后来索性便一路尾随郓哥儿进城,想要与乔老爹比试一番,不料乔老爹十分警觉,竟发现了他,才有一番相斗。
说到方才一番恶斗,乔老爹与马麟抚掌大笑,相互佩服。
正说着,春梅拿着一张写满字迹的宣纸蹦蹦跳跳出来,银铃般笑着要郓哥儿看看自己今日的成绩,却见马麟在座,便敛声收气。
乔老爹自然又是一番介绍,马麟当然认了春梅为义妹。
马麟又接过春梅的“杰作”,赞叹了几句,又指出了几个不足的地方,侃侃而谈,显得十分内行,叫郓哥儿与乔老爹大为惊异。
四人慢慢说话,郓哥儿这才渐渐知道,这马麟生在金陵,自幼受江南水乡熏染,为人文秀,杂学颇多,铁笛不过是满腹才华之一端,交际场上的玩乐之术样样精通,是个放到哪里都万众瞩目的人物。
郓哥儿更知道了所谓小番子闲汉是什么意思,其实就是衙门里捕快的耳目,能做这一行的定要为人机灵,见多识广才好,至于像马麟这般武功高强的却是少数,最难得的是马麟精通大宋刑律。
这么个人才落草到梁山,实在是明珠投暗。
郓哥儿心中一转,已有了计较,这人如此杂学,武功又如此惊人,正好随自己进那花花世界东京汴梁,定是个绝好的帮手。
如今己方在阳谷说一不二,马麟留在这里当帮手实在浪费,这么个全才带到东京汴梁,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好朋友在一起,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已到了中午,在王妈的指挥下,玉箫迎春摆下饭菜,众人吃饭说话,倒也其乐融融。
才刚酒足饭饱,周良却跑了来,说是黄文嘉有请,要郓哥儿到狮子楼一趟,那里三家庄的人恭候他乔大官人的大驾。
郓哥儿心中打了个突兀:莫非黄文嘉应对不来?
一问才知,原来黄文嘉一到便镇住了三人,阳谷县令对他异常恭敬的态度以及县城的身份,令三人丝毫不敢轻视黄文嘉,黄文嘉则暗示今后阳谷之事郓哥儿已经交由他全权处理,郓哥儿不日便要进京,十分忙碌,实在不能与三人见面,后又与三人相谈甚欢,黄文嘉许诺一切都按照西门庆在世的时候办,阳谷县方面为他们那些为了避税而见不得人的生意大开方便之门,每年坐地分红,又是一笔大财到手。
本来一切都在黄文嘉的掌控中,不料那李应倒为人冷静,虽说达到了目的,却丝毫没有得意忘形,非要见郓哥儿一面,只说不是信不过黄文嘉,而是来阳谷一趟,却不曾见到乔大官人一面,实在说不过去,再说乔大官人既要去东京汴梁了,他们这些人借花献佛送乔大官人一程,也算是一份儿人心。
黄文嘉无奈,只好派人来请郓哥儿,郓哥儿却大为踌躇,毕竟自己早晨与三人见过一面,这时候才去似乎有点虚伪。
不过这事情躲不过去,否则双方定然心存芥蒂,对己方展布实力不利。
但若是去了,被三人认出,也有点尴尬。
算了,自己怎么的也算是要进京城的人,要是没点儿厚黑的本领,那还玩什么?见机行事吧。
郓哥儿才站起身来,马麟也站了起来,对郓哥儿笑道:“贤弟,愚兄也随你去,早便听说北地用刀高手不计其数,但若说到巧妙,第一的便是鼓上蚤时迁,第二的就是扈家庄的扈三娘,没想到今日托贤弟的福有幸遇上,定要会上一会。”
郓哥儿苦笑道:“兄长其实今早已见过那扈三娘了,只是兄长不知罢了。”
说起早晨之事,马麟这才知道城门外那两男一女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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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你!”狮子楼上的听涛轩内,扈三娘一见推门率先而进、含笑向黄文嘉打招呼的郓哥儿,登时站起身来。
郓哥儿摸了摸自己已经可以梳分头的脑袋,很是尴尬,自己这外在特征实在太过明显了,强笑道:“三位幸会,咱们早上在城门已经见过一面了……”
扈三娘柳叶眉登时倒立:感情这小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敢情一早就知道自己三人的身份,相比今早自己说的那一番话也被他听了个七七八八,登时火气上涌,忘了郓哥儿如今的身份,反手抽出她的日月双轮刀,一蹬桌子,飞身便砍。
李应与祝彪脸上亦不好看,颇觉得这位乔大官人不大仗义,但到底沉得住气,不似扈三娘性如烈火,眼睛里面揉不得半点沙子,再万没想到扈三娘含怒出手。
郓哥儿也不慌张,身后的马麟却俊目闪亮,低喝一声,双手魔幻般一转,双刀在手,欺身而上,迅猛无伦地与扈三娘纠缠到了一起。
扈三娘“咦”了一声,舍了郓哥儿,全力与马麟斗刀。
都说双刀看走,偏偏两人都是身轻如燕之人,进退间宛若狂风吹柳,叫人眼花缭乱,至于那手上的刀招皆是纷繁复杂,错落缤纷,说不出的好看,又说不出的惊险,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两人身前身后都是刀光,宛若两团白球,叫人渐渐看不清出身形,只是时分时撞,发出铿锵之声。
两人这般剧斗,却不曾碰倒砍翻一张桌椅,显然手下极有分寸。
如此快若闪电的交手,二十招也不过眨眼的功夫。
“三娘住手!”祝彪与李应齐齐大叫。
郓哥儿也叫回马麟。
扈三娘见对马麟无可奈何,便愤愤然收刀,快步走回酒桌旁边,拿起酒杯,扬手便干,那风姿绝美,叫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马麟眼中闪过佩服,哈哈一笑道:“一丈青扈三娘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是巾帼英雄!”
扈三娘娇哼一声,放下杯子气道:“你刀法略高我一筹,但我却不服你,哼,俱是藏头露尾之人,既然知道是我扈三娘,还在那里贼头贼脑地不作声,好大的来头,可咱们扈家庄不稀罕!”
郓哥儿一怔,没想到这个看似莽撞的丫头还会指桑骂槐,不是胸大无脑啊。
转头看看黄文嘉,这小子又是一脸的坏笑,也不提自己圆场。
这小子对自己倒是有信心,否则怎么会袖手旁观?
这种场面任何花言巧语的解释都是多余的,最好的法子就是坦诚相待,郓哥儿走到桌旁,举起一杯酒来,含笑道:“三位莫要见怪,今早那种场面小弟实在不敢与各位相认,一则从未见过,也从未听人说起,二则三位亦不认识小弟,三则扈姑娘口中最初之语太过惊世骇俗,小弟若是多望一眼,当时便身首异处了,哪还有机会此事与三位相见?后来知道三位原来是找小弟的,那时小弟亦不好相见,这才委托文嘉向三位表达自己的诚意,不想还是弄巧成拙,还望三位体谅。”
被他这么一说,李应两人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也知这是实话,脸色当时缓和,马上起身端杯回敬,唯有扈三娘面色不善。
郓哥儿不以为意,倒颇觉有趣,看来这个扈三娘身体发育超过了心理成熟,这么大了,却是个小孩子脾气,这般直来直去,在那热辣的诱惑下,显得煞是可爱。
众人落座,祝彪陪笑道:“听文嘉小哥儿说,乔大官人不日要到京城去,未知何事?”
郓哥儿淡然道:“小弟要到郓王府内当个小小的五品校尉,不成器的很。”
祝彪立时色变,郓王是什么人他当然知道,当下对郓哥儿越发恭敬起来,一心想着巴结。
郓哥儿见祝彪对自己十分恭敬,心中并不欢喜,这个祝彪利欲熏心,颇为趋炎附势,那是在今早就知道的。
倒是那个不怎么说话的李应很对自己的脾气,再看看正噘着有性格的小嘴的扈三娘,还有只顾吃酒并不多话的马麟,郓哥儿有点儿忍不住了,除掉祝彪,眼前这几位水泊梁山上的人物可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也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更不是无赖,自己也算是把马麟的命给救了,可眼前这两位也挺可怜,自己可狠不下心要他们送死。尤其是这个扈三娘无论是落到祝彪手里还是被刘英抢走都令他很不舒服。
但自己能怎么办呢?难道说你们日后要落草为寇战死沙场,不如跟着我混吧?
最后忍不住暗示道:“小弟远行在即,只有一言送与三位,今早听祝彪兄说起梁山,颇为轻视,小弟倒觉得水泊梁山不好招惹,三位日后若与他们有冲突,还要小心。”
李应是个不言不语有心计的人,他只觉郓哥儿小小年纪便能白手起家有这般大的生发,定是有真本事的,再看看黄文嘉与马麟这等人物甘愿屈居其下,越发觉得郓哥儿深藏不露。
现下这般郑重其事地告诫己方,自然有她的道理,当下点头应是,显是听进去了。
祝彪却是漫不经心,显然轻视梁山已极;扈三娘却不理会郓哥儿。
郓哥儿心知这小妮子对自己怒气未消,又因为自己表面上是蔡京的人,故此轻视已极,也不恼怒,却愿她来日不要遭受厄运。
因为扈三娘的态度,气氛始终不高,不多时祝彪与李应便推说醉了告辞。
郓哥儿与黄文嘉马麟两人送三人上马,看他们扬长而去。
“郓哥儿,你似乎对梁山上的那伙子人很担心,难道要借助三家庄的力量防患于未然,我看咱们日后与梁山间的冲突不大……”黄文嘉目送着三人离开,站在郓哥儿身边淡然道。
郓哥儿哪里可解释说自己是不希望扈三娘那小妮子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才出言相告的?唯有深吸一口气道:“现在梁山的首领是托塔天王晁盖,那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手下的智多星吴用也是草莽中智计过人之辈,如今梁山人手日见多了,人吃马嚼的,花费颇大,他们不事生产,哪里来的钱粮,无非打家劫舍,这与三家庄做黑道买卖截然不同,日后难保不会打这三家庄的主意,毕竟就在左近,若是三家庄被灭,那我们可就损失了一大财源……”
黄文嘉却轻笑道:“我晓得,不过这三家庄并非铁板一块,我看弄不好日后会被梁山各个击破……”
郓哥儿截断道:“这事情你自己看着办,你黄文嘉志在天下,难道连个小小的三家庄和梁山也斗不过吗?”
黄文嘉一脸的轻松,嘿然道:“对这三家庄,我自各有方法,要他们服服帖帖,为我们办事,亦不会让梁山染指三家庄。”
郓哥儿点了点头道:“这里一切靠你了。”
说话间,天上竟下起了小雨,阳谷城里一片朦胧。
郓哥儿突地心中充满了惆怅:时日虽,但自己对这小城已有深深的感情,如今远行在即,心底实在有深深的不舍。
但,为了自己的命运,终是要到外面的世界与整个天下博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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