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地道:“大哥,西海老妖已无丝毫良心可言,最好杀了像她这等恶人,为百姓除害。”斩天正色道:“好,咱们兄弟联手杀了这老恶妇,即便死了也要死得其所。”破地正声道:“不错,但咱们不会死,咱们一定会杀了那老恶妇。”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花落红听斩天不知天高地厚,竟要斗西海老妖,急道:“小傻子,你万万不是我师父的对手,你不知死活么?”斩天道:“红儿,我决定了的事,万无更改之理?”言罢,下了虎背,走了五丈之地,拣起涌湃铁刀,又行近西海老妖身前一丈处,持刀而立,神威凛凛。破地念解封刃诀,取出裂地银枪,催虎赶了过来,与斩天并肩而立,衣袂飘飘,迎风而立。
西海老妖冷笑道:“你们两个小畜生,只管一起来便是,老身倒要看看你们两个毛头小子,到底有多少斤两?”顿了顿,转身道:“红儿,你呆在这别动,瞧师父怎么取了这两小畜生的小命。”花落红劝不走斩天,暗自打定主意,待斩天遇至危险时,再出手相助,当下点了点头,骑着风枫海狮,退到两丈之地,凝神观视。
破地喝道:“老恶妇,看招。”说着左手在虎背上一拍,借着一股力道,向前跃近半丈远。与之同时,右腕抖动,裂地银枪一晃,使了招“古木参天引人胜”,枪忙骤出,刺向西海老妖。
西海老妖冷笑一声,仍是立在当地,殊无闪避之意,只见她左右一挥,黑气隐逸,远达四丈远。那躺在地上的炼妖助气壶蓦地一动,飘荡飘飞,发出一阵鬼嚎声,以电光之疾,掠了过来,一眨眼间,便掠达四丈之地。只听“砰”的声响,炼妖助气壶宛如陨石坠地,狂起一阵狂飙,拽在裂地银枪的枪头上。
破地只觉虎口一痛,裂地银枪受到一股大力,欲脱手而出。斩天臂力骤增,方把持住裂地银枪。裂地银枪迸射出数股火花,倏地偏离了去势,再也伤不到西海老妖了,扑了个空。
裂地的坐骑名为“疯猛狂虎”,乃兽中之霸,不仅力大无比,凶悍剽悍,且能随意变身,喷吐火焰,端的是大荒异兽。疯猛狂虎与破地心意相通,眼见破地招式落空,更不怠慢,四肢如飞,跃起三丈之高,金鬃纷扬,虎口大张,吐出一股烈焰,熊熊如火,似一惊天箭矢,破空呼啸,直射向西海老妖面首。
西海老妖深知疯猛狂虎的厉害,对它倒不敢大意,觑准烈焰来势,提气一纵,向左跃退一丈之远,立在一三丈见方的大石上,轻而易举闪避了。哪知身子方才稳定,只觉面皮炙痛,背脊冒起一股寒意,却是斩天抡着涌湃铁血刀,已劈了过来。
斩天食了一粒“昙花练气丹”,只觉气力充沛,早先的疲惫之感,倏然全消,眼见破地已率先而动,正欲上前动手,却听金鬃雄狮道:“小子,你此时万万不是西海老妖的对手。”斩天凛然道:“我即便舍命一拼,也要杀了那老恶妇。”
金鬃雄狮笑道:“你的志气倒是可嘉,确是有些你老子的风范。”顿了顿,道:“你此时魔法武功全然不会,只有一身神力,不过你只要与我心魂相通,将气力全部注入刀中,老子便能感应到你的神力,到时威力便可增加数倍。”斩天喜道:“狮兄,当真么?”金鬃雄狮大声道:“老子骗你作何?只因你身上有老子的魂魄,老子便能感应到你的念力,再兼这宝刀乃天下刀中翘首,自是能事半功倍了。”
先前斩天忿愤无比,意念强大,金鬃雄狮虽距斩天十丈之地,仍能感应到斩天的念力,是故涌湃铁血刀方从灰烬中脱飞而出,到得斩天手中。而金鬃雄狮身俱毁天灭地之能,力量强大,斩天身怀金鬃雄狮的魂魄,便借了金鬃雄狮的气力,才能重新站起,击杀花落红。斩天本就为此事不解,如今既知此中就里,心头更为振奋,涌聚全身之力,齐注右臂,投入涌湃铁血刀中,携滔天巨浪之威,劈斩向西海老妖。是以故以西海老妖修为之强,也不仅为之心寒胆战。
西海老妖明明见斩天已是半死不活之身,不知斩天如何来了这般大的气力,心头纳闷,却未多想,只是冷冷一笑,右足在大石上一顿,宛如幽魅闪现,登时升起四丈高,立在高空,冷眼扫视下方,皆是冷漠淡然之意。
斩天一刀劈空,斩落在大石上,将三丈见方的大石劈成粉碎,石屑纷飞,烟尘弥满,端的是霸气十足。
破地在旁瞧得目瞪口呆,笑道:“大哥,不想你的气力这般大,可比我强多了。”斩天笑道:“你大哥其它的本事没有,倒有一身牛劲。”破地哈哈一笑,正声道:“大哥,我去上空斗那西海老妖,你在下面截击西海老妖。”他知斩天不会魔法武功,不能凌空飞起,而自己又疯猛狂虎相助,想来斗斗西海老妖不成问题。斩天正色道:“好,你当心些。”语声朗朗,皆是兄弟情义。
破地点了点头,翻身上了疯猛狂虎背上,驱着疯猛狂虎,向上空奔去。破地距西海老妖一丈之际,忽道:“西海老妖,拿命来。”说着大喝一声,裂地银枪蓦然抖动,旋风般急转,瑰丽变幻,施出了招“纵跨寰宇谁与敌”,枪花如雨,淅淅沥沥,刺向西海老妖眉心,去势极快。疯猛狂虎咆哮一声,大口如盆,吐出一股烈焰,灼人肌肤,炙热异常,恍如一条火龙,火舌狂舞,卷焚天灭地之势,令人窒息,扑向西海老妖,将西海老妖周遭四丈之地,全部裹住,煞魂夺魄。
西海老妖本不惧破地,可破地与疯猛狂虎一旦合力齐攻,威力却是大如滔滔巨浪,小觑不得,当即收神敛息,念诵心诀,真气流转,宛如水花飞溅,散布漫溢,催动炼妖助气壶,在周身不住旋舞,黑气腾腾,夹带真气,布起一道屏障。
烈焰吐芒,炙热空气,呼呼作响,一遇黑屏障,去势顿时缓了许多。只见红色火焰炫舞,火舌乱吐,黑气如乌云,凝聚浓浓,烈焰与黑气交织,互相抵磨。未过多久,火焰消了黑气屏障,欺身而进,火花疾如暴雨,拂向西海老妖周身。与此同时,破地已然来到,裂地银枪如一条闪电横空,熠熠生辉,疾此向西海老妖眉心,咄咄逼人,当真厉害异常。
西海老妖却殊无惊慌之意,冷冷一笑,只见她口齿轻启,似念了一心诀,忽地凭空消失,全然不见了踪影。破地正自奇怪,只觉背心一通,似被什么砸了一下,疼如心肺,不禁发出一声惨呼,喷出一口血箭,射出老远。
原来西海老妖见疯猛狂虎悍烈异常,喷吐出的烈焰如火如浪,颇有威力,虽能闪避得过,却要废许多周章,心念一动,当即收敛念力,于千钧一发之际,施出“幻身术”,凭空消失,跃至破地后背,挥出炼妖助气壶,砸击了破地背心。倘若破地修为再高些,便能以意念之利,觉出西海老妖的走向,可破地年纪尚轻,修为有限,西海老妖觑准破地的此点弱项,方能乘隙偷袭。
疯猛狂虎见破地受伤,怒不可遏,虎目圆瞪,大口骤张,咆哮一声,响天彻地,恍如晴空起了个霹雳,倏地掉转过头,两前肢蓦然变粗长,硬如石铁,以快得不能再快之势,踢向西海老妖。
西海老妖偷袭得逞,正暗自得意,哪料得疯猛狂虎如此护主,出招快得不可思议,只觉胸口如被火燎,痛疼如织,念力一泄,再也稳身不住,倏地向下坠落。
花落红始终瞧着西海老妖与斩天二人相斗,见得西海老妖受伤,急切焦躁,正欲上前相助,可是转念一想,暗道:“师父修为精深,这点小伤对她来说,应该没什么大碍,倘若自己上前相助,小傻子必会被师父擒下,那时可是后悔莫及。”念及此处,私心作祟,终没上前襄助,黯然一叹。
西海老妖借住炼妖助气壶,夺了五十余名村民的魂魄,再兼担架上的二十余死尸,便丧生了近八十余村民,余下村民眼见那炼妖助其壶如鬼魅般,恣意纵横,心弦紧绷,自忖必死无疑。哪知破地突然来到,合斩天之力,力斗西海老妖,一时惊喜交集,纷纷忍着剧痛,翻身坐起,觑眼观看三人斗法,瞧得西海老妖受伤,皆是心怀畅快,喜呼出声,声遏行云,直冲九天。
斩天自破地骑疯猛狂虎凌空后,心怀忐忑,细视二人斗法,忽见破地被西海老妖击伤,急痛交迸。眼见西海老妖坠了下来,心头微喜,更不懈怠,紧操涌湃铁血刀,拔足向前,觑准西海老妖落势,骤吼一声,如霹雳破空,破云穿雾,右臂一挥,涌出滔滔巨劲,层浪叠波,翻翻滚滚,刀影暴涨,青光流离,两丈内皆可见气流回转,疾如旋流,劈斩而出,搠向西海老妖腰间。
西海老妖闻得疾风骤响,便知有异,直感滔天巨浪,飞泻而来,额头涔出汗来,颇为动容,却慌而不乱,只见她左手一挥,炼妖助气壶蓦地飘扬飞旋,与之同时,股股黑气幻形变幻,似彩虹般,铺成了一条黑桥。那黑桥如流水般,任意变动,绕到西海老妖后背,颇有灵性似的,将西海老妖向上一托。
西海老妖受此一托,蓦地升了两丈之高,离了斩天刀势所能及的范围,落在前方三丈远处,脸色铁青,瞪着斩天,恨不得将斩天大卸八块。
破地忍住伤痛,骑着疯猛狂虎,落在地上,与斩天并肩而立,仍是淡然生死,虎视着西海老妖。二人不怒而威,顾盼自雄,全不将生死当回事。
数百村民欢呼雷动,喊声如潮,为二人壮势鼓舞。
花落红一个心儿好不难安,七上八下的,既想西海老妖无丝毫损害,又想斩天安然无恙,纠结不堪,百味杂陈,不是滋味。
西海老妖冷视二人一眼,淡淡道:“你们两个臭小子倒好有些本事,当真让老身小觑不得。”说着念了一心诀,只见那练妖助气壶在她身前一丈处凌空而立,黑气蒸腾,缭绕布空,倏地只听一鬼嚎声,阴森可怖,紧接着,从壶里衍化一物事,缓缓变大,渐现原形,却是那槐树妖。只见那槐树妖偌大无比,盘根错接,枝桠迷麻,比前日更为恐怖,全身散发一阵寒气,斫人肌骨。
破地瞧此情形,细细一想,恍然道:“西海老妖,原来你用收魂术,将槐树妖的魂魄收进了炼妖助气壶里。”西海老妖冷笑道:“不想你小子还是有点见识,不愧为东帝之子。”破地朗声道:“我即能杀槐树妖第一次,自能再杀它第二次,一小小树妖,何足道哉。”西海老妖冷冷一笑,却不作声,只是又念了一心诀。
斩天听得此言,愕然半晌,随即想到死去的五十余村民,便是因此丧命,怒气冲脑,只想将西海老妖碎尸万段,却未轻举妄动,按捺下愤气,凝神细视。
炼妖助气壶接连旋转,黑气越来越甚,似乌云凝聚,翻滚腾腾,只见壶身忽地变大,似一人形之身,蓦然衍化出数股黑光,只见黑光闪晃,忽然变成一人形,周身黑气隐隐,四肢细瘦,有如枯木,嘴里不住吐出黑气,让人见之胆战心惊,黑气不断衍化,几眨眼间,便有百余人形诞生,每个人都是一般模样,喷出黑气,瘦骨嶙峋,殊无气力可言,似乎只要一阵清风,便能将他们吹到。
原来西海老妖受疯猛狂虎一击,伤得着实不轻,不欲再与二人交手,便催动炼妖助气壶,释放出里面的槐树妖与魑魅,欲几招之间,擒下斩天二人。
数百村民何曾见过此等情景,胆小的人早已吓得面如金纸,心魂尽失,晕了过去;胆大的人全身涌起了鸡皮疙瘩,脸色煞白,四肢酸软,半分气力也无,只是傻傻看着,宛然一呆鸡。
花落红见怪不怪,仍是坐在风枫海狮背上,心儿怦然,始终不离斩天,全然是一副关切之情。
斩天素来胆大,初时还有些胆惧,可豪气横胸,便啥都忘了,扬声道:“老恶妇,你想凭这些妖魔小丑,捉住老子,只怕是搬梯子上天,没门没门。”破地哈哈一笑,大声称是。西海老妖冷冷一笑,淡淡道:“你们两小子此时嘴硬,等下老身叫你们哭笑不得。”说着左手晃动,十指幻闪,施展出“隔空牵物术”。
槐树妖当先而动,浑身一抖,百余盘根纠缠,宛如乱石穿空,嗤嗤作响,千万枝桠抖擞,如暴雨倾注,扑腾盖天,发出阴森诡笑,以风雷之势,扑杀涌来。
斩天豪气贯胸,大声道:“兄弟,我先去斗那槐树妖。”也不待破地答话,当先奔去,健步如箭,一步一丈,飘飘如仙,神威凛凛。
槐树妖为斩天所灭,失了肉身,如今唯有借魂魄苟且偷生,对斩天可谓恨之入骨,眼见斩天奔来,阴冷狂笑,二十余盘根向前延伸,如铜铁坚硬,掸弹尘土,弥漫满天。
斩天骤喝一声,如晴空响起个霹雳,贯注耳际,身子一扑,如苍鹰攫兔,将十余盘根压在身下,涌湃铁血刀一挥,青光一闪,将十余盘根斩断,散落在地。槐树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痛,面孔扭曲,狰狞之极,鬼嚎一声,眼里射出一道电光,喝道:“小畜生,找死么?”说着浑身一抖,千百树叶脱身飞出,如针似箭,噼噼破空,激射而去,与此同时,百余盘根交错,涛涛似浪,扑袭而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