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鸳鸯楼中大会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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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间,忽见柳长楼纵身而来,大喝道:“沈老贼,你胆敢欺辱我家少主,老子须让要你好看。”说着手中的牛腿凌空掷去,似箭矢破空,去势如电。沈长风嘿笑道:“一亡国之将,也想来逞能逞凶,忒也丢人。”凝坐不动,左袖微抬。

    顷刻之间,左袖鼓胀,一股柔风破袖而出,破空无声,柔绵似水,涓涓如溪。那牛腿原本携着千钧力道,去势电闪,可一触及那柔风,登时软若绵絮,凭空消散,竟化成了一道轻风,夹杂柔风中。两股风势合成一股,仍是长绵如絮,如暗夜惊涛,涌向柳长楼。

    柳长楼哈哈一笑,扬声道:“沈老贼,别人怕你的风术,老子可不怕。”虽是这般这般说,却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双臂猛抬,两股气浪沿着双臂筋脉袭出,青芒璀璀,化为两柄青竹刀。青竹刀凝结真气,蓬然鼓舞,两柄偌大刀形迎空迸扬,绽射出瑰丽电芒,朝那股柔风疾斩而去。

    沈长风擅长风术,天下无有能出其右者,前时倚着“聚空化风术”,轻而易举隔空攫取斩天等人,可见其风术之强了。此时那股柔风又是“聚空化风术”所引,看似平淡无奇,其实暗藏无限杀机。

    柳长楼曾是魔神卷时麾下的五大猛将之一,修为自是到了登峰造极之地,绝技“青竹刀”更是天下五大气刀之一,以真气化气刀,两百年前威震天下。后来卷时失踪,柳长楼心灰意冷,率领麾下兵将,攻占了金马城,自立为城主。

    隆的巨响,两节青竹刀和柔风激撞,青竹刀碎裂,柔风去势如虹,气浪翻滚,碎芒怒射,掀得周遭木屑纷飞,碟碗乱溅。

    柳长楼闪避不及,胸口为柔风所撞,气血沸腾,脑袋如炸,倒掠出三丈开外,若不是他真气强凛,恐怕当场就得遭殃,非筋脉寸断而亡不可。

    沈长风仍是静坐不动,面色冷然,恍似无事,嘿声道:“柳长楼,凭你那点雕虫小技,焉会是老夫老夫的之敌?”柳长楼恼羞成怒,可周身气血翻涌,筋脉酸软,一时难以聚气,只得虎目圆瞪,忿视着沈长风,愤立当地。

    斩天眼见柳长楼受伤,又惊又怒,喝道:“沈老头,看招。”说着浑身一抖,寒光一闪,涌湃铁血刀倏地从背间飞出。急速电掠,绽放青芒,流离生辉,劈空呼呼,恍然无俦箭矢,披风斩棘,裹万涛之威,轰然斩向沈长风。

    与之此时,斩天念解封刃诀,取出火雷碧血斧,体内真气游窜,直通右臂。青光炙热,已使了招“雷霆滚落倾平川”,好似雷霆炸落,轰轰滚地,斧影重叠,飞卷千涛万漉之势,猛地斩向沈长风。

    沈长风一时受刀斧夹攻,却不慌乱,反而镇定,兀自端坐于凳,淡淡一笑,嘿然道:“涌湃铁血刀和火雷碧血斧不过是两柄废铁,有何道哉?”说着双袖微动,清风盈袖,鼓胀似球。

    忽然见沈长风两臂晃动,猛风狂荡,呼呼轰骤,恍然两座巨大风车飞动,绕着沈长风周身急转。霎时间,飓风怒卷,阴飚激荡,形成两巨大风球,越转越猛,分道扬镳,向一刀一斧刮去。

    轰轰两声,震天价响,一飙击中涌湃铁血刀,一飙击中火雷碧血斧,风浪腾腾,碎芒四射,光怪陆离,气波轩然,整得整个鸳鸯楼颤晃,似乎即将倾塌了。

    涌湃铁血刀因封了金鬃雄狮魂魄,气势万钧,即便斩天不谙使刀法,也仍勉强接住了沈长风一击。金鬃雌狮受震,从梦中惊醒,傲性狂生,咆哮数声,不退反进,纵舞涌湃铁血刀,左飞右掠,向沈长风猛攻。

    另一股狂飙轰然击中火雷碧血斧,余势未尽,夹带风雷之声,向斩天袭来。斩天受得狂飙一击,右臂剧痛,险些连斧也拿不住了。可他心知自己万不是沈长风之敌,故此于劈斧之际,早已提气于身,携起缘水,一股溜烟儿,退到了墙缘旁,险险避过了余飙轰击。

    沈长风使的那狂风之术名为“骤风敛气诀”,这法术乃是聚敛空气,凝聚成团,形成狂风骤飙,威势千钧,能摧枯拉朽,毁石断碑,皆不再话下。

    斩天之所以能勉强和沈长风斗个一两招,一来是仗着“雷霆碧血斧法”的刚猛,二来是因体内真气强凛,三来又是大怒出手,四来是因“凭空虚渡步”玄妙,因此在两三招间,也不至落败。

    那五六名少女何曾见过这等拼斗,唬得心儿尽裂,花容失色,跌跌撞撞跑了出去。许刺也在朱先远和华不航的护卫下,从窗前纵下了楼去。

    沈长风兀自正襟危坐,双臂晃动,风术狂施,骤飙怒卷,几眼间,便轰然击飞涌湃铁血刀。金鬃雄狮累得气喘,仅此几招,就知沈长风修为超凡,也不愿多逞强,径自落回斩天背间。

    金清奇先时见斩天为沈长风所制,生了助斩天之心,可又想起斩天生性倨傲,戾气甚重,便想让斩天在沈长风前吃个苦头,也好让斩天今后多知收敛。后又见柳长楼受挫,斩天不敌,终按捺不住。纵身前来,抱拳道:“沈侯爷,你与一孩子一般见识,屈尊出手,今后让人得知,恁地让人笑话了。”

    沈长风冷笑道:“怎么,金城主也想和老夫动手么?”金清奇抱拳道:“在下本事低微,沈侯爷若是愿意赐教,在下也只好斗胆向沈侯爷讨教一二。”沈长风冷哼一声,嘿笑道:“很好,老夫便掂量掂量金城主的本事。”

    话声犹未落,便见“豹头铁卫”钟问作离桌站起,大声道:“沈侯爷,我也想领教你老本事一番。”

    他为人嫉恶如仇,见沈长风纵容朱先远掌笞斩天一少年,早就看不顺眼了,再瞧见朱先远卑鄙无耻,连缘水一少女也不放过,气愤堵胸。可苗迁因念沈长风是侯爷之尊,不愿钟问作得罪了沈长风,数次摇首暗示钟问作,钟问作终忍了下来。后又见沈长风以大欺小,不顾自己是天下五大法术师之一,仍和斩天出手,大感惶急,幸而斩天化险为夷。

    沈长风眯着双眼,瞅向钟问作,淡淡道:“老夫还未曾怕过何人?钟侍卫若想和老夫较量,不妨和金城主一起联手,料来老夫还不至于那般不济事。。”

    钟问作高声道:“沈侯爷,你可小心了。”言毕,念动心诀,掌心蓝光隐现,幻化成两对蓝铁平棱锏,两手各握着一只锏,好像天将谪世,透着一股威凛。

    钟问作大喝一声,已拔身而起,窜过四丈之遥。临身凝空,虎视着沈长风,双臂高举,蓝铁平棱锏横空,绽射蓝芒,熠熠闪烁,蓦地划空掠过,斜砸向沈长风,气浪乱窜,催人眼眉。

    金清奇也知当此关头,若自己单独向沈长风搦战,必败无疑,如今也讲究不得公平论战,转身对斩天道:“斩兄弟,那些被捉来的少女尽都在关在四楼厢房,你快些去搭救她们,迟去只恐不妙。”也不等斩天答话,大喝一声,纵身窜起,凝空而立。

    但见金清奇双臂倾动,两道紫光冲臂而出,幻化成一对紫电四棱挝,横持于手,锦袍飘动,周身为紫光所缭绕,恍然一神将。

    金清奇抡起紫电四棱挝,右臂挥动,一道紫光冲挝中冲喷而出,满空炸散,光彩夺目,随即变成了一道紫电,轰然暴舞,闪闪璨空,向沈长风披头猛然击去。

    沈长风眼见二人全力袭来,哪敢再端坐?不得不抽身站起,口齿噏动,默运心诀,双臂猛振,施展出风术,左臂施出“骤风敛气诀”,右臂施出“聚空化风术”。

    左臂暴涨两倍余长,白芒密织,全然似白浪翻腾,冲天飞卷,狂飙骤起,呼呼劈空,一浪接一浪滚涌,骤雨冰雹般击向钟问作。右臂鼓胀一倍有余,白光交缠,仿佛万千白云,飘扬纷飞,柔风轻起,呜呜破空,一层接一层流泻,如箭矢密攒般击向金清奇。

    钟问作挥舞蓝铁平棱锏,蓝芒冲喷,眼见狂飙卷来,勇气横生,也不闪避,猛提真气,直冲而上。金清奇抡起紫电四棱挝,牵引瑰丽紫电,也不避闪柔风,周身裹劲,躯身直上。

    宏然声间,似水波兴起,惊澜壮阔,震天般价响。整个楼间气浪倒窜,电芒乱散,桌凳纷碎,碟碗抛坠,一片狼藉。

    钟问作乱舞蓝铁平棱锏,劈斩开当头迎来的猛飙,穿透层层飙风,气势不减,躯身前进了半丈。金清奇抡动紫电四棱挝,引着瑰丽紫电,分散开数重柔风,窜进了一丈之遥。

    沈长风面色清冷,长髯飘动,口中念念有词,双臂不住震动,法术连施,衣衫鼓舞,左半身为狂风所罩,右半身为柔风所笼,周遭一丈内,见不清东西。

    轰的一声,白芒怒卷,狂飙冲涌,一股猛风汹汹刮凛,似惊涛拍岸,万漉吹沙,兜头盖面般袭向钟问作。钟问作大凛,真气直催,聚于双臂,紧握住蓝铁平棱锏,高举过顶,朝那猛风疾砸而下。

    隆的大响,猛风受此一击,四下分碎,消了劲势。哪知转眼间,分碎的残风又聚在一起,形成骤飙,席桌卷板,摧枯拉朽,犹如惊涛骤雨般卷向钟问作。

    钟问作适才招式用老,不及回招抵挡,连人带兵刃被骤飙卷中,胸口剧痛,体内气血滚腾,周身欲要炸沸,吐出口鲜血,凭空掠出,撞翻数层墙缘,不见了人影,想来是坠落在外面的长街了。

    金清奇少了一帮手,顿时颇为凶险,所幸其修为精深,仗着血涌,也还能与沈长风都个三十来招,一时倒不至于落败。真气蓬然,锦袍鼓舞,挥舞紫电四棱挝,左劈右砍,全力施为。

    “及时铁卫”苗迁低啜着酒,瞧着姚师税,说道:“姚侍卫,大家都在忙着,咱们也不能闲着,比划比划如何?”“通臂猿”姚师税抱拳道:“苗铁卫,咱们同在一朝为臣,何必要大动干戈,伤了自家和气。”苗迁摇头道:“你是大公子的人,我是二少主的人,你我各位其主,怎能扯谈于一起?”姚师税道:“不然,大公子和二少主是兄弟,咱们自然也是自己人了。”

    苗迁啜了口酒,摇头道:“你家大公子多行不义,名声可不大好,我家少主仁义无双,名满东国,天下谁人不识?把我家少主和你家大公子扯谈在一起,岂不是辱没了我家少主么?”

    姚师税久跟随许刺,深知许刺行为不端,也曾多次良言相劝。可许刺不但不听,反而因此缘故,多次打骂姚师税,渐渐厌恶姚师税。可姚师税始终对许刺忠心不二,不离不弃。

    只因姚师税从前乃一介平民,虽身怀绝技,可从未得到他人重任,报国无门。一次许刺巡游于外,无意间得知了姚师税修为不俗,便着属下请来姚师税,当职自己麾下侍卫。

    姚师税为感许刺重用之恩,忍受许刺胡乱打骂,从无半句怨言,每次许刺巡游在外,都相随其后,竭力保护,可谓是尽职尽责了。

    苗迁知晓姚师税品行,本也不愿和姚师税动手,可自己此行乃是要救被大公子掳来的少女,情势所迫,不禁暗自一叹,说道:“姚侍卫,咱们无须在这磨蹭,还是动手为妙,省得让人笑话。”说着手中觥筹轻晃,向外一斜,几滴水酒倾出。

    酒滴聚为一股水箭,晶莹雪练,呼的一声,彻空而去,快逾电闪,转眼功夫,掠至姚师税面首一丈远处。

    姚师税先时虽是和苗迁说话,可早也凝神于心,觑见水箭射来,也不惊慌。左手微抬,两股气芒冲指迸出,白熠划空,激射疾掠。

    “噗”的一声,水箭撞上气芒,射破气芒,去势不止,仍是疾行射来,

    姚师税高声道:“苗铁卫果然好本事。”要还击已是不能,只得拔身而去,身似雷奔,轻而避过水箭,纵至苗迁两丈之地。

    姚师税叹道:“苗铁卫即然看得起我,我也只好向苗铁卫讨教了。”双臂向外一分,红光喷吐,缭绕成烟。两只呼圈环夹带红光,冲空而出,径落在姚师税左右两手中。

    苗迁笑道:“久闻姚侍卫修为高强,待可要承让一二。”言声犹未落,口猛地一张,喷出水酒。

    水酒潇潇洒洒,离合无形,化成百来酒滴,转瞬变成无数银针,穿空呜呜,晃如满天飞雨,滂沱倾泻,密密交织,漫布在周围五丈,攒射飞去。

    原来这法术正是苗迁的绝技“水酒缝针术”,能借水酒之力,化为无数银针,也能以万千水源,变幻成万千针剑,能于顷刻间伤人于无形。

    姚师税成足在胸,哈哈一笑,双手挥舞。真气外吐,两只呼圈环震动,随着姚师税跳窜,圈影飞纵,左荡右掠,光怪夺目,疾似暴雨,快如猛风。

    百来银针东飞西散,寒光迸碎,化入无形,消失于漫天中,不见了踪影。

    苗迁见此,心头对姚师税佩服无比,兴头一起,丢了手中的觥筹,取下腰间的清净葫,仰口痛饮水酒。待喝了十余口,小腹微鼓,忽然大喝一声,肚腹内凹,一口水酒喷吐泻出。此后,接二连三的水酒从苗迁口中吐出。

    十余口水酒涌出,淅淅沥沥,分裂碎开,点点滴滴,化为数之不尽的银针。银针锋利,尖头烁寒,闪闪耀耀,迅若狂风,猛若骤雨,又似银河倒泄,璀璨无垠。霎时间,整个楼层晶莹剔透,恍如水晶宫一般,映得在场人须眉皆白。

    姚师税早就听闻苗迁修为精湛,法术别具一格,原本不大相信,不想今日亲身一试,果然无有虚言,不禁敬畏起姚师税,生了结纳之心。

    可也不愿在苗迁面前显弱,倏地纵身长啸,高亢遥传,衣衫鼓舞,须发飘飘,凌空纵起。你看他身如山岳,英凛外露,别有一股风采。

    踞空傲立,伴随着高亢啸声,姚师税身子滴溜溜旋转,风声隐隐,越转越快,远胜一陀螺。双臂挥舞,暴涨了三倍粗长,似两条铁鞭横扫,破空穿梭。两只呼圈环呜呜作响,圈影叠叠,流舞绚丽,耀射出濛濛白芒,似波浪般起伏,兜兜扑面,逼人至极。

    须臾间,两只呼圈环也转了起来,飞也似的旋动,光怪陆离,彩光瑰丽。紧接着,两只呼圈环合聚一处,形成一巨大彩圈。彩圈吐芒,衍化成无数小银圈,圈圈相叠,似层峦叠嶂般长绵,延绵至十余丈,有条不紊地并排,形成一巨大屏障,遮空漫舞。

    原来姚师税见苗迁施出了绝技,不愿失了颜面,也使出法术“飞圈百影诀”。虽是称作百影,可也能幻化万千圈影,能于二十丈之内,任意取人性命,着实闪电快速,实无让人有闪避之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