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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把丫头放下,我来看看。”姜老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等在里屋。
“小心,不要碰到丫头的血!”姜老看到宝宝想要给蓝灵擦掉伤口上的血,连忙拉住宝宝的手“可能有毒。”所有人都楞了,什么毒会这么霸道?
“‘相思’,是‘相思’。”姜老大惊,心存怀疑再次掐脉后黯然撤手。
“相思?那是什么?”宝宝皱紧了眉头。握着熟睡美人的手紧了紧,本就骄躁的心情在看到姜老暗淡表情后显得更加紧张。
“相传在上古时期有一种美艳至极的花,它十年生根十年发芽十年抽叶十年长苞,每株只得一苞而苞成未必开花。四十年长成一株开花却只在日出的一刻。花朵在绽开的那一刻里遇金则锈、遇木则枯、遇水则化、遇火则焦、遇土则入。据说此花乃万物之灵,能解百毒于无形,有起死回生之效。
情动则万物生,故而此花名唤&39;情动&39;。世物相生相克,它亦不例外。这花是解毒圣品,可它茎叶中却有世间最毒的毒药&39;相思&39;,它无色无味且能由肌肤表面渗透进去。凡中此毒皆不得解,情愈深毒越重。它不会让人直接丧命,中毒者只是沉沉睡去,在睡眠中不知不觉的让骨骼分化、碎裂,肌肉渐渐腐烂、溶融,短则三日长则半月中毒者即会整个变为一滩血水,而毒性不减。到那时,逝者的遗留物亦为&39;相思&39;毒素,遇水而水成毒,遇木而木存毒,遇金而金沾毒,遇土而土养毒,遇火而火炼毒……从此,毒害人间,永不消失。”姜老长叹一声,“少年时在师傅的医典里见过对它的描述,只有这些上古留下的传言,一直以为它只是江湖传闻,不料毒物&39;相思&39;果然存在。”
“一定有办法的,对吗?”宝宝攥住姜老的衣袖,“有的,一定有的,对吗?”
“除了‘情动’恐怕再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姜老如是说。
“‘相思’和‘情动’都是上古时期的植物,恐怕难找,但是既然有‘相思’出现,那么‘情动’应该也是有的......”
“我去找,我可以找到。”一直立在门外的黯枭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床前,“我有办法找到它。”深沉的语调一如从前,但是胶着在蓝灵身上的眼神却是紧张的悲戚的。
“黯枭?”宝宝疑惑的看他,接触到他的眼睛时有些明了了。
“你确定你可以?”方老开口,冰冷的视线牢牢锁住黯枭,直入人心的凌厉目光有些恐怖。
“可以。”
“那好,蓝灵的身家性命就交给你了,一日内查出‘情动’的下落,你可做的到?”姜老按住宝宝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好。”话音落,人已闪出里间,黑色的身影淹没在乌云遮月的黑夜里。
“他,真的可以查到?”宝宝有些黯然。
他不是傻瓜,刚才从他看灵儿的眼光里他分明看到的是浓浓的爱意,或许并不比自己少。同样是爱她的男人,自己实在无能,只会在这里叫唤添乱。而那个男人,那个在雪地里曾经坚韧的跪在雪地里卖身、不停拂去父亲尸身上雪花的没有落泪半分的男人,一直帮助自己那么多却没有多话的男人,一直代替自己守护在他的灵儿身边让灵儿安全的男人,如今还是那个男人,承起了灵儿的性命,自己却只能在这里守着。他第一次这样深刻的看到自己的无能。
“仲麒,刺客还有气,去查查看吧,灵儿不会无缘无故的受伤。”姜老扶起坐在脚塌上的宝宝,“去吧,有我老头子在,丫头一时半刻是不会有事的。”手里多了些力道,无形间宝宝已经不得已的放开了灵儿的手。
“姜伯伯,灵儿就交给您了,我会尽快回来的。”深深的看上一眼,毅然转身,他怕自己再看一眼就会舍不得离开。
灵儿,你会没事的,因为你还没有先杀了我,你说过的,如果你要走,一定会先杀了我,然后握着我的手,和我一起走的。
楼外楼地下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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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派你来害她的?”
“......”
“嘴很硬啊?”他笑“吊起来。”
两个黑壮的大汉进来,几把扯开刺客身上的麻绳,用一根铁链将他双手捆住吊起。
“说,谁派你来的?”
“.......”刺客别过脸去,一派硬汉模样。
“琵琶锁拿来,挂上去。”温和的声音像是在安顿下人挂起一串装饰物。
“哼。”刺客鼻子里哼气,似是不屑。可是当他看到一条明晃晃的打了逆刺的带钩钢索时,还是抖了抖。
“爷。”两个大汉低眉顺目的过来请示。“这副钩子打了不久,怕是有些钝......”
刺客松了口气,被他看在眼力。
“钝么?”他笑笑,“钝了也好,挂的慢些,疼的也能狠些。”他拿起索钩,试试钩尖,笑的如五月的暖阳一般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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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恩~~~~啊~~~~~~~~~~~~~~~~~~~”刺客疼的咬破了嘴唇,终究还是叫了出来,惨厉的叫声听的人心里发毛。
“....爷.......”叫声毕了,一个大汉过来回报,“爷,他昏了。”
“昏了?”
“回爷的话,他昏死了。”
“昏死了?”他唇角一挑,“那就用盐水泼醒。”
“......是。”
不是咱们楼里的人都说岳家二少爷面冷心善么?怎么现在看见的完全不一样啊?笑的象尊佛,可那手段.....光是看他盯着钝头的琵琶锁从那个人的肩锁骨上穿过去,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人都昏死了,居然还用盐水泼醒?人这东西还真试不能看表面的。
提了大桶盐水的汉子如是想道。
........
“岳仲麒,你杀了老子吧,”刺客的夜行衣上不停的滴下猩红的水滴,他恶狠狠的瞪住眼前从容的白衫男子,“老子死也不会说的。”
“死也不会说?”他又笑了,竟然有点妖邪,“哼哼,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他走到刺客身边,白皙的手指点上刺客冒血的肩胛,刺客咬牙忍住,身子还是抖了抖,“疼么?”他看着手指上那一抹刺目的红,笑的像极了拈花一笑的菩萨。
“怎么样?琵琶锁的味道还好吗?应该是不错的吧?”略显孩子气的清秀五官全都满满的装载了笑容。
“哼”刺客仍是不屑的冷哼。
“还不说?”笑容更加明显,纯真无邪似孩童一般的笑脸看不出一点杀气。
“姓岳的,你杀了老子吧,老子不会说的。”
“呦,还挺硬气啊?”小心的避开地上的血流,不让自己脚上的布靴沾染半分污物。
“老子.......”
“别什么老子不老子的了你不比我大多少。”他打断刺客的强硬开口,笑吟吟坐在一旁。
“还是不准备说?”拍拍衣服上面不存在的尘土,手肘支在交叠的大腿上,搓着下巴问道。
“哼”
“又是这句。”他不耐的皱眉,“我没有时间和你耗,既然你一定要在重刑下才开口的话,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他无辜的耸肩,心里又是一阵刺痛。这是灵儿最常做的动作之一。
“哼”
“你就不会换一个?”他无奈的摇头,“来人,取削刀过来。”
“爷。”另一个大汉端了木盘进来,掀开丝绒,盘里尽是精钢小刃。上中下三排,明晃晃、雪亮亮。
“去给他解释一下这些的用处。”他取下丝绒放在一边,朝刺客努努嘴。
“是。”大汉弓腰走开。
“凌迟,是为处死犯人时将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去,使受刑人痛苦地慢慢死去。凌迟之刑讲求削刀快利,刀刀见血,一刀只得寸皮,先四肢而后腹背,受刑人须得刑毕带气......”
“岳仲麒,你杀了我吧,我不会说的。”刺客语气还是强硬,但是已经开始颤抖,“姓岳的,你不要再忙了,你的女人没救了,哈哈哈.......”
一道白影晃过。
“没救?”他紧紧的扼住刺客的颈子,瞬间变得血红的双眼让他狰狞的好似嗜血的邪魔,“你信不信,在她没救之前我会让你们都不得善好死?”已经强压下许多的愤恨,但是依然很是骇人。
“爷.......”端了木盘的大汉在一边不得已的出声,“爷,他快不行了。”
刺客已是两眼突出,青筋暴起,舌头也伸出老长了,憋成猪肝色的脸上蒙了一层死亡的灰败颜色。
他撤手,心里很痛。就是这个人让他的灵儿遭受苦难,可是自己现在还不能杀他。攥紧了拳头,他恨自己的无能,很恨,很恨。
“..........咳...咳.....咳...咳.....”刺客半晌才喘过气来,咳的不停。
“说,是谁派你来的?说了,或许还能留你一具全尸,若不说,就是三万六千刀的凌迟。到时,不怕你不说。”他被对二人站着,修长挺拔的身躯有些微微的颤抖,紧握的拳头里渗出一丝丝鲜亮的红色。
...........
暗室里一派沉寂。只剩下刺客大口大口的喘气和他身上不停流下的液体滴在石质地板上的声音。
吧嗒,吧嗒,吧嗒.......
半刻之后,他不再等待,“行刑。”他冷冷的开口,转身,脸色阴冷的不见一点温暖。
不足寸许的刀刃在那人吊起缠捆在鱼网里的胳膊上滑过,一层薄薄的,只有大指甲般大小的肉皮就已经削下,血珠一点点的从失了皮肤的肉里渗出,弹指之间就染红了那片粉白的疮口。
一片,两片,三片......那人唔唔的吭着,别过头不看自己右臂上的‘杰作’。
宝宝站在对面,冷冷的看着。挥手,又是一个大汉进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刺客的头扳了过去,强制性的让他看着自己一点点的被肢解。
行刑的大汉已经脸色煞白,抖动的双手拿不稳削刀。钢刀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上前一步,嘴角一挑,拿出盘里最小的钢刃,两寸长的细圆手柄,半寸长的轻薄刃片。
“现在才只有四十三刀,别忘了,如果用这样小的刀片,那么你还可以削上不止三万六千刀,”言语间,又是一片薄如蝉翼的肉皮削下,创口已经不见血色。整个右臂也已经是一片模糊。被鱼网勒出的圆圆的突起肌肉已经全部都有了刀口,或红或白,“十万?似乎十万也是削得的,你可以一直看着自己被削的干干净净,或许,你还能看到你自己的心肺是怎么跳动的。”又是一刀,带血的钢刃在旁边的盐水桶里沾过,恢复雪亮的刃片又回到那人的臂膀。
“唔,唔......”刺客塞了核桃的嘴里发出含糊的声音,无力的摇头让宝宝终于停手。
“要说了么?”放下钢刃,阴森森的眼神锁定刺客。
“唔。”点头,他的脸上已经彻底没有了起初的倨傲。
“放他下来,让他说。”
一旁候着的汉子迟疑的过去,去掉刺客身上捆着的鱼网,将他架下木驴,依旧挂在先前的木架上。少了危机感的刺客肌肉稍一放松,粉白的创口刹那间全部都冒出了豆大的血珠,取掉核桃的嘴也疼的合不拢。
“怎么样,说吧?”宝宝几乎不在隐忍,寒厉的口气让本就阴冷的暗室更加寒气逼人。
“是城主,她用一万两银子买了那个女人的命。毒针是她的,她只让我小心,说那个是世间最毒的毒药,只要射到那的女人的身上就可以了。”他见宝宝不语,便继续说下去,“楼里的防护很严,城主手下的高手都进不来,所以她就找到了我,让我完成任务以后辞了楼里的工作。拿了银子就去其他的地方,不要再在姬堰国出现......”
后面的话,宝宝已经听不进去。
是大姐,是大姐要杀灵儿。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大姐?大姐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让自己来查,那么他们都是知道的了。他们都知道大姐想要灵儿的命,他们是想让自己从此知道谁才是自己的家?
灵儿,你怎么这么傻?你知道她会对你下手的,对么?傻瓜,你要是有了什么不测,你让我怎么活?傻丫头.......
心疼的厉害。为什么灵儿这么傻,为了自己脱离山庄,竟用了这么险的办法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