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蹑手蹑脚的掀被下床,掖好他的被角,虽然是酷暑,虽然是练武的人,毕竟已经是傍晚,他又几乎不着寸缕,很容易受凉。
我赤脚走在大理石的地面上,为防滑而刻的浮雕飘渺在我脚下飘摇,浅浅的纹样很精美,象是真的云彩、仙境。打开衣橱,翻出一套纯冰丝的白袍,比其他的小些,应该能撑的起。
小衣、中衣、外袍、长裤,一层一层的穿好,取条他的束发锻带,在脑后松松的系住半长的卷发。想洗练,才发现防水的粉底、口红、睫毛膏,都必须要用卸装油,东西都在车里。只好回身,收拾了中午我们脱下的丢的乱七八糟的衣服,如果有人看到房子里的惨状,肯定会毫不迟疑的认为我们发生了什么。不能水洗的热裤背心放在一边,他的衣服长裤统统放在洗脸的铜盆里。
现在,才有空观赏他的居室。纯黑的大理石地板,简单明了的黄花梨木蝠纹蓬架大床,就象他说的,没有纱缦,没有装饰,就只是纯白织花的床单,银白色的丝面儿被褥,黄花梨木的衣橱,只有浮雕出的蝠纹把手,泼墨山水的梨木屏风,外间是黄花梨木的大圆桌,黄花梨木的圆木凳,甚至于墙角的四个花架,桌边、床边的几个立地式灯盏都是黄花梨木,而且是顶多来点零星浮雕或者镂空的黄花梨木。
看来,我押的宝还不错,姬堰国首富的名头不是白说的。只是我的乖宝宝也太乖了吧,这么奢华的东西能弄到如此低调,暗沉,难道他以前的日子就这么一丝不苟?就这么一板一眼?就这么简单无趣?
清一色的原木家具,清一色的无彩色系,黑的、白的、银色的,要不是有几盆改善空气的兰花,我真的怀疑是不是我的眼睛出问题,看不清色彩了。真是个孩子,被他姐姐都带坏了。看来啊,我的教育计划不能松懈呀。
“灵儿?”哎,我的乖宝宝哎,你把我当娘哦?一刻都离不得?(嘿嘿,是你离不得他吧,真好意思。)
“我在哪,没走。”我冲去床边,按住飞身下床的裸身美男,哈哈,我的专属豆腐。“真是像个孩子。”我调侃一句。看他再次羞红的俊脸,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不大,单也不算小,至少在这里应该是不小,
“麒...”他抬头看我,不解我语气的突然转变,“你今年多大?”我装作纯真至极的样子。他应该不会比我小吧?
“十九。”
Oh,MyGod.
主啊,耶稣啊,佛祖啊,真主安拉啊,收了我吧。
“灵儿?你,怎么了?”他看我又敲脑门,又划十字架,又双手合十的。疑惑啊,还是问出来好啊。
“我?”我瞬间回复,揉揉脸蛋,清醒清醒。
我们21世纪,最伟大的爱情宣言条例里说过,年龄不是问题。
对,年龄不是问题,年龄不是......。可是我怎么看都是问题啊。原来我真的拐到个“孩子”。
“灵儿?”他再叫我,我想我现在脸上的颜色一定有够看的,应该是够刷他的屋子了。
“麒~~~~~~”我苦兮兮的叫他,他不解,可是我快要哭了“你不介意找个比你大的老婆吧?”老婆?什么东西?
“就是妻子啦,你不介意的吧?”我看出他的迷茫。
“老实告诉你啦,我比你大哦。”我不等他回答,或者是不敢等他回答。
“是吗?”他无辜的看我,好象还没听懂我的话。
“我,今年,二十...”我皱着鼻子,瘪着嘴“六了,如果,以农历的算法,那就是二十八了。”古代嘛,差不多应该是用阴历的吧?也就是说,我的好孩子,可能还未成年。我欲哭无泪啊。想象着,当他四十不惑,正当风流时,我已经是五十岁的老婆子,拄着古怪的拐杖,颤巍巍的,缺牙漏风的最里含糊的喊着我那桃花正旺的夫......
“哇......我不要你惹桃花啦,我不许啦......”我哭着搂住他,使劲的抱紧。笑话,本小姐我这么千辛万苦的到了这么个破地方。唯一的安慰就是个他了,上天还要这么待我。难道是我挖了如来祖坟,断了耶稣香火?
“灵儿?你怎么了?”他任我勒的不能呼吸。这是不是他错了,怎么爱上个疯子?
“蓝氏个人财产管理守则第四条:以后,哪怕我老的不能动,丑到不能看,你也只能看我,不许看其他的女人,除了我们的子孙。当然,媳妇儿也不许看。听到了没有?”我揪着他的两面腮帮子,仰着湿的一塌糊涂的脸。
“灵儿....”他突然笑了,把我抱住,笑的牙都要痒了,“我发誓,我岳仲麒此生,决不多看其他女人一眼,生生世世,我的眼里、心里都将只有蓝灵一个女人。”
“真的?”我拉开他,盯着他的眼睛,我想我早就知道的。我捡到的是个千金不换的痴情郎。
“不介意我比你大?”我仍然不死心。
“可是,看起来我比你大。”
“不怕我比你先老?”
“我一定比你早老,当我老的没办法出门的时候,你还会是最美丽的姑娘......”他顿住,看我,担忧的眼神就象是被人遗弃的小狗,好可怜啊。
“你,还会有别的男人么?”哇,小鹿班比的眼神,原来到了男人身上这么激发母性啊。
“不会。”我坚定的回答。当然,如果有绝世豆腐出现,我也会谗的。
咕~噜噜噜~~~
“什么声音?”我疑惑,好象我刚才想起什么,都是这不合时宜的响声啦,打断我思绪。
“呵呵,是灵儿的肚子饿了。”他起来穿衣,看到我放在他枕边的白衫,眼睛亮亮的瞅我一眼。
“哦,是嘛?好象今天真的没怎么吃东西哎。”早晨早早起床就去了外面,疯狂刷卡一上午,都不知道买了些什么,除了“玛莎拉蒂Spyder”是我看好的以外,其他都是经理推荐什么拿什么,不到四个小时,花了有四五百万。本来,是中午回家吃饭的,结果到了这里......晕~~原来我今天就只喝了杯上午茶哎。
“好了,快开饭了,好饿。”我帮他穿好衣服,习惯的象是一对经年老夫妻。
我拉着他的手,温暖的,家的感觉。下楼,大厅里满桌的菜还冒着热气,看来是刚刚热过不久,在侧候着的一色男侍从眼色暧昧的看我,却又小心的闪过麒的注意。我心里那个感叹啊,贱人,我看在我的乖宝宝的面上已经饶你了,你居然还敢插眼线?哼,老虎不发威,你以为我是HOLLYKITTY?
“麒?”我娇娆媚笑“喂我。”
“......哦。”我的乖宝宝啊,让他们看吧,尽情的看。你是我的,谁也改变不了。
“二哥,起来啦?”一个摇扇男子,度进门来。一袭白衫飘然若雪。
“季貅?”他抬眼看着来人,冷冰冰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只是桌下的手,还是和我相握,没有放开。
“知道二哥今天回来了,小弟我可是惦记着哥哥,来了好几趟,可是每次都被黯枭挡在门口,说你歇下了,不便见客。”邪佞的笑容浮起在异常白净的脸上。
“怎么?二哥今天是不欢迎小弟?”见麒不语,他合扇,细长的丹凤眼直直的向我盯来。
“只怕,三弟今天,不是为看我而来吧?”他夹了颗虾圆喂我,温柔一笑。
“二哥总是怎么不留情面,”他已径自在桌边坐下,把玩着手中白玉骨架的扇子。“听说向来不近女色的二歌居然衣衫不整的带了个美艳的姑娘回来,我以为是下人多嘴,所以就来看看真假。”
“是么?”他继续喂我吃饭,我则暗暗观察这个对我‘青眼有加’的男子,长发及腰,只在中间用丝带固定;面若冠玉,恐怕贾宝玉都要自叹不如;剑眉斜飞入鬓,凤眼微吊似狐;鼻梁高挺略带鹰勾,双唇薄润性感撩人;面颊瘦削,身影欣长。倒不失为一个媚惑众生的翩然俏公子。
“二哥,不知这位姑娘是?”他见我看他,欣欣然的冲我展个完美的笑容,勾魂的桃花眼电力十足。我勾唇一笑,握着的手紧了紧。
我的麒啊,人家让你介绍我呢。
我眼神示意。他眼里闪过一丝痛苦、无奈。我漠然的继续吃掉他夹过来的八珍豆腐。
“她是......”麒转眼看他,拉我的手想要松开,却被我狠狠拉回,
“未婚妻,我是他的未婚妻,你未来的二嫂,你可以叫我二嫂或者蓝姐姐。”我接过他的话头,冲他甜甜一笑。哼,死小孩,你完了。竟然想要放开我的手。
兄弟二人皆是一楞。
“不知蓝姑娘闺名?看姑娘如此美貌,叫姐姐岂不叫老了去?”哼,胆子不小啊?哼哼,在你哥哥面前抢他的女人?
“那小叔可以叫我二嫂啊,反正迟早要叫的,不如先叫着习惯习惯,免得到了以后还要姐姐姐姐的叫。”我转向麒,“你快点吃啦,我饱了。待会儿带我在你的院子里转转,月下散步最浪漫了。”浪漫?他们不懂的吧?算了,管他呢?
“不如,就让我陪姑娘转转?”切,又来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不劳小叔大驾,我想小叔还是叫我嫂嫂的好,和姑娘相比,我更喜欢当岳家二少夫人。”我笑。气死你啊,帅就了不起啊,一看就知道,平时肯定是欺负过我们家乖宝宝的。哪天撞到我手里我叫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灵儿。”麒唤我,用他的丝帕沾了沾我的嘴角,笑着拉我起来,“走吧,我也好了。”
“季貅,灵儿要出去,恕我不奉陪了。”麒也不看他,搂着我,迎着月光出门。
看来,我们之间的问题还不少,这才是刚刚开始啊。天哪!救救我吧!
算了,还是自救的保险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