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同意我的建议了?那就暂时派人严密监视那个人吧。对了。。。”赵鼎猛地想起来,拍卖的事情还没向王爷报告,“王爷,产品代理权共有两家行团中标,一个是吴唯宽的珠宝行,一个是魏良栋的绸缎行。。。”
张越先笑了笑,心想,叔伯不是想垄断洗涤剂的销售权吗?这次怎么会失手呢?把一块大大的肥肉分了一半给别人!
赵鼎看出来王爷发笑的缘故了,就也是笑着说:“吴老板这次好象故意放了水,拍卖到关键时刻,竟然把40%的份额出让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样也好,如果他把杭州地面上最赚钱的两件东西都囊括到自己手里,一定会遭人嫉妒的,说不定会有什么闪失。。。”
张越先的心里还在惦记着馆邑里的拉图汉,既然已经知晓拍卖的结果,再在这里停留也没什么意思,就与赵鼎告辞,急急忙忙出了官衙赶往拉图汉休息的馆邑。
到了馆邑,发现拉图汉已经走了。张越先有些着急了。这个人怎么没和自己打招呼就走了呢?他到底要干什么呢?问负责照看客房的伙计。那伙计说此间睡觉的高大和尚被另外几个身穿袈裟的和尚叫走了。并且,他们还在房间里激烈争吵了好一阵子,好象有什么问题没有达成一致,最后,几个和尚气呼呼把睡觉的和尚带着走了。
张越先呆呆站在客房门口,心里想着,带走拉图汉的另外一些人是干什么的?难道拉图汉不是一个人从金国来杭州的吗?他还有别的同伙吗?那些人一定也是金国人吧?能够与拉图汉面对面争吵,说明这些人的职位并不比拉图汉低,那么,金国来此地的人当中,一定还有更大的角色没有露面啊!!!他们难道真要作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吗?
从馆邑出来,走在大街上,尽管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是,街道上依然热闹非凡,行人依旧,熙熙攘攘,一些店铺门前悬挂的照明灯笼已经点亮,随着微风摇曳的点点亮光如天上的繁星。
张越先内心惶恐不安,一路走着,一路回头张望,总觉得要有什么危险降临到自己的身边。
他有些后悔。后悔做事情太过张扬,已经处于乱世之间,行事尽可能保持低调,隐蔽自己的身形,伺机而动。可是,自己却大张旗鼓,卖弄身段,搞什么玻璃和火枪!尽管现在还不能断定那些在阴暗角落里的人要对自己采取什么行动,但是,已经有人找上门了,并开出了条件,等着自己去讨价还价,如果“生意”谈不拢,后果会是什么,大概,连傻子都应该清楚吧。
中午喝的那些酒,现在都变成了冷汗,淋淋漓漓流淌了周身,恐惧笼罩着四周的每个角落,犹如暗夜的阴霾迷迷茫茫,掩盖着前行的道路。
七月二十七日,真是很特殊的一天。
是啊,今天真的很特殊!!!
张越先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今天真的很特殊,真的很特殊!!!
张越先一直向前走着,慢慢消失在暗夜的汹涌的人潮之中。
这个时候,大金国燕山府,右副元帅斡离不的军帐中,灯火通明。
斡离不多年军旅生涯已经养成了习惯,不住在永久的建筑物之中。他异常讨厌那些华丽的宫殿、乖巧的四合小院以及贯通的成行的感觉有沉重压力的砖瓦堂舍。他喜欢住在用牛皮织缝的宽大帐篷之中。这种随便用十几根大树干支撑起来的简便住所,让他有一种随时投入战斗的冲动,有些时候,即使是在半夜三更,他也会突然被噩梦惊醒,猛地从虎皮褥子里窜出来,大声命令亲兵拆掉帐篷准备出发。
于是,那些亲兵就七手八脚把诺大的牛皮帐篷瞬间拆散,整理成几个大包裹装载在战马上,准备出发迎击敌人。
于是,斡离不异常满意地看着整装待发的亲兵卫队,然后腾身上马,在周围其他军兵疑惑的目光中,冲出中军大营,狂奔几十里,跑得浑身大汗之后,迎着东方的朝阳伫立,静静看着红日慢慢升起。
他的内心一直盈满撕杀的渴望,东方的血阳就是敌人的恐惧涂抹而成的,他喜欢站在漫山遍野的尸体之中呼吸浓郁的血腥气味。
这种气息犹如美味佳肴般令他向往。多日的和平生活,已经让他体内的活力慢慢萎缩,他渴望再一次面对血腥,让血的味道激发起内心的活力。
而现在,这种多日等待的时机终于就要到来了。
此时,斡离不就坐在牛皮大帐的帅椅之中,手捧着一张纸笺,看得津津有味。
萧仲恭、赵伦站在下面,静静等待着大帅的指令。
之前,斡离不在围困东京汴梁的时候,让宋廷更换亲王往金军中作为人质。宋廷无奈,只好派遣肃王赵枢前去金营,换回了康王赵构。当然了,此时的赵构已经变成了张越先,这是斡离不耍的一个小花招而已,至于斡离不有什么用意,那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而宋廷见斡离不回撤北归以后,并没有释放肃王赵枢,而是把赵枢押回了燕山府。于是,宋庭也就把金国前来讨要割让三镇的金国使节萧仲恭、赵伦拘禁在馆邑中,也作为人质软禁起来。
两个月之前,斡离不派人与萧仲恭、赵伦接触,并布置给两个人一个任务。
这萧仲恭和赵伦都是原来大辽国的旧臣,因为投降了金国,得到官职。这一点,宋朝廷的官员是了解的。
萧仲恭和赵伦接到斡离不的任务以后,一直等待时机。就在十几天之前,赵伦听说宋朝廷要派兵前往太原,进行第二次解救太原的军事行动。于是,赵伦就与日夜陪伴他们的宋国官员邢?放话,实施他们的计策。
这一天,赵伦在馆邑与邢?饮酒闲聊,谈到了目前他们的处境,显得很是伤感。
邢?问赵伦为何伤心,赵伦就叹着气说:“亡国之臣,每每思念故国,无不痛心疾首!”
邢?也知道这些辽国降将的心态,加意解劝了几句,表达了同情的意思。
赵伦猛的喝了一大口酒,问道:“邢大人可否知晓耶律伊都这个人?”
邢?有些微醉,随口答道:“不就是斡离不帐下的元帅右都监?怎么不知!”
赵伦接着又说:“这个耶律伊都手里握有契丹精兵两万,知道他的来历吗?”
邢?摇了摇头,心中暗想,我要是说知道他是个辽国降金的,你的脸是不是要臊的通红?
可是,邢?却判断错了。那赵伦毫不在意地说了耶律伊都的一些事情,并把他如何降金、如何受到金主重用而内心却一直思想恢复故国的心理状态向邢?说的一清二楚。
邢?闻听此言,顿时了无醉意,精神一振。
那赵伦趴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我等不得已降金,意中恰深恨金人,倘有机会可图,也极思恢复故土。若贵国肯少助臂力,我当回去,联络耶律伊都,除去斡离不、粘没喝两人。那时贵国可安枕无忧,即我等也可兴灭继绝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