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同居男友不过是我平淡生活的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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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汝诚的气愤是完全能理解的,但是,他能理解自己的女儿吗?能原谅我的过失,接纳他的女儿,和好如初吗?我知道我心中是怎样激励地挣扎,怎样的愤懑与抱怨,怎样的孤独与徘徊,他的一个耳光使我又回到了那间孤僻晦暗的小屋,我俩就像鼹鼠一般昼伏夜出,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如今我们经常逃课,已经把它当作家常便饭,上大课的时候只要托令狐同学应答一声,就算OK了,成绩直线滑落,整日提心吊胆。我怨恨爸爸,除了扇耳光之外,他为什么不管我?

    女儿不缺少勇气、胆量,只缺少一个像样的台阶下,在黑暗照壁的日子里,我俩苦度光阴,情感几近崩溃的边缘。那个大个儿只是偶尔回来住,而我却无脸再搬回宿舍去。

    一个冬日里难得温暖的早晨,阳光从老虎窗里投射进来,把黑洞洞的小屋涂抹口红一般摸得极为妖艳。

    我端着盆子刚要出去打水洗头,开了门儿,汝诚居然站在面前,我的盆子清脆地摔在地上,摔落许多搪瓷。搪瓷盆在我们脚下旋转着舞蹈着,发出嗡嗡的声响,最终安稳地扣在地上,爸爸猫下腰拎起那只疤痕累累的搪瓷盆,把毛巾、牙刷、瓷缸都一一盛在里面,递到我的手里,双目潮红,凝视着我,又恳求又哀怜:“回去吧孩子。”

    他只说了五个字,这沉甸甸的五个字却成了我回家的天梯。我青青的眼圈忽然一阵干涩,热辣辣的泪又出来了,我把那只搪瓷盆重又狠狠砸到地上,把我和男友的合影狠狠地摔碎,整个屋子里见什么砸什么,杯盘横飞,我的宣泄啊,仿佛无论怎么砸都不足以洗雪我的耻辱,表达我的怨忿,砸完了,我粗重地喘着气,爸爸抚着我的肩,我一跃跳入他的怀抱里,我们父女俩紧紧相拥着,我在他白皙的脖颈上狠狠咬了一口,算是对那一耳光的回敬。他呲牙咧嘴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来,那个牙印儿至今仍浅浅地烙在他颈子上,成为我们父女俩痛苦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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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觉得那些男生都合乎我的胃口,他们甚至肤浅的要命,但这些人只不过是用来妆点我的生活,为我增添情趣和愉悦,在女生当中享受着被男孩子们追捧的优越和满足。

    诗经的第一章就明目张胆地主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大学里面通常习惯把征得女友作为比肩的一个重要筹码,在这种浮躁的风气之中,谁也概莫能外,瞧吧,在网吧、在图书馆,在食堂,在自习室,到处都是眉目传情窃窃私语的小情侣,他们亲密的动作或者在众目睽睽之下热烈缠绵的接吻会缭绕得你心神不宁,我的姿色、气质绝不比别的女生差,我的天生丽质要求自己,要有一批男生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我喜欢跟那些初出茅庐的男孩子交往,有的一个眼神儿,就能够将他们俘虏。为此我常在宿舍床上对着镜子苦练媚眼,眼睛是能说话的,通过摸索我练就了过硬的基本功,并且做了个非常成功的试验――在300人的阶梯教室里上大课,我能够穿透丛林般的头颅,跟前面相距十排的男生对接眼神,只要在他的脸上火辣辣地停留二十秒钟,我敢肯定那男子的魂魄就一准儿被我勾去了,下课时每每能收到标致男生的条子,更有大胆的男孩会守在门口,等待与我搭讪,约我出去看电影或是吃冰淇淋。我满足于自己的成功,同时也不屑于对这些眼神吊到的男生过多地交往,通常是一场热热闹闹的舞会,一部能在黑暗中牵着手的电影,或者一个草莓冰淇淋之后,就算告一段落。

    如果那个男生不识趣儿,在一个礼拜之后再追,我会故作吃惊地反问:“你是不是认错了?我们认识吗?”

    大学时代的感情生活是无需负责任的,只要有魅力就可以乱来。不过大一刚刚过了半个学期,我就学会了暧昧的眼神,学会了把握和善用微小的细节勾摄男友,令他们争风吃醋。

    比如我约会人家看电影,而后声称忘了,有牵手另一个男生进了舞池,那么前一个就成为下一个的敌人。他们乖乖地争斗,在我面前显示着男子汉的阳刚粗暴和对女友的忠诚,我并不屑于他们的格斗和冲突,而是觉得十分有趣儿,那是经我挑拨起来的关于情爱的冲突,后来在我们这个年级,这个系我逐渐变得有名了,身后总是保持有两三个男友追随。但对哪个都没有真情,在这种校园情感游戏中,我只把他们当成一种角色加以挑逗和驯化。我则是幕后调度的总导演,由于我的调度有方,那些血气方刚的男生把折服、敬畏和爱慕统统给了我。

    既然是随便,那咱就照着随便来,总之我的叛逆性格驱动着我,让我每个月每个星期身边总是有故事,作为最有争议的人物我也逐渐淡出了学生会,而后又加入了校歌舞剧团,最喜欢就是现在排演的话剧《茶花女》,通过演绎这个风骚淫荡的女性,我加深了对这个角色的理解,这个交际花的性格非常适合我,她的谈吐表白能够说明一切,我的理解和把控是这样,底线是宁可做个有争议的人物,也不能做一个让人觉得颠疯的小女人,至少我的气质还在,谈吐不俗,只是把高傲压在这些男生头上,让他们莫衷一是无所适从,令他们在我面前唯唯诺诺,成为我感情驱刈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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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事与愿违,由于我对感情的捉弄和不忠,我身边的那些男孩渐渐淡去,我的自尊和虚荣又一次被挫伤,在感情的滑坡中无法获得斗志,终于小谢又粘上了我,我又可以如蜘蛛在蛛网里戏弄蚊子一般地戏弄他了,我要慢慢享受,细细体会这份成就的感觉,而这个家境贫寒的农村孩子没经过我几句好话就上了套儿,我开始嗤笑他的肤浅和冲动。

    我每次对男生厌倦反感抛弃之后,就会不由得想起汝诚,我觉得愧对父母的信任和期待,他们还在家里在幻想中等着,以为我会钟情于哪个男生,将来会有一个美好的姻缘。我不知道我这种态度是怎么来的,是什么起因诱发的,但隐隐的感觉自己的报复,是的这些半途而废的残次品,这些夭折的感情和被捉弄过的男友都是源于报复,报复谁,结果又怎样?我都没有太详尽的考虑。好像眼前还是一片模糊,但我觉得在报复的过程中产生一种莫可名状的快感。

    小谢这个家境贫困、不谙世事的穷学生,他追逐我会有什么资本呢?图他什么呢?相貌、品味,眼界?都不可能,但在那段日子,小谢算是陪我走得时间最长的一个男生,大约我们走了有半年,并非没有对他产生厌倦,只是惧怕非议,我是个见异思迁喜欢捉弄异性的女孩,为了替自己正名,我也要装模作样的走下去,我把战线拉得很长,表现得也很亲密,结果换回的是小谢如醉如痴情迷颠倒的追逐,弄得我好不狼狈。这里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深刻的故事,但我又不好张口对他讲,他受不了这样的伤害。

    因此在半年后我提出分手的时候,这个呆头呆脑的大个子几近疯狂,在我的宿舍窗前怒吼,千遍万遍地喊我的名字,我在窗帘后只感到一阵阵发冷,不敢出去回应,晚间,这个疯狂的情种居然引来数百男生助阵,在宿舍楼下的空场上点燃上千支蜡烛,绘了一颗红心期间包裹着一行英文“ILOVEYOU”“inmyheart”――我爱你,我的心脏”,他的这些小儿科的举动居然引来女生宿舍无数女孩儿的感动和助威,她们推开窗尖叫着,为爱痴狂,我同屋的谭莉等几个丫头非要将我推搡到窗前,要我接受小谢轰轰烈烈的求爱.

    我说:“像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你们也当真?那不过是一出伪劣的闹剧,你要是想嫁他就嫁他好了,何必要绑架我?”

    谭莉翻脸了,质问我道:“我说丫头,你的心是石膏雕成的吗?你不动心何必跟他来真格的,害得人家孩子寻死觅活的,你要是真想找个男生玩玩儿,也不应该找他这么朴实穷酸的,有本事找个公子哥儿练练。”

    我见同宿舍的女孩都群起而攻之,赶紧卸下强硬的面具,变了个态度:“好啦,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答应就是了”。

    在姐妹的陪伴下,我下了楼,来到空场上,取下地上的一支蜡烛,端着走近小谢,递给他,然后,当着几百号人的面,大大方方地深情吻了他。

    全场掌声雷动,清脆的呼哨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面对这样一个情窦初开的感情疯子,我后悔了自己的捉弄,弄假成真难以脱壳,最后还是汝诚出面解决的,他苦口婆心,将心比心地好歹把那个男生劝走,他站在我的宿舍中央,问我:“有劲吗?这样做?”

    我抱着双腿不敢也不肯回答他,其实我的回答应该分两个阶段,在引火烧身之前感觉非常有劲,这是一种勾引,一个感情必经的段落,但真正从发展到结局我又觉得格外的难以摆脱,这些雄性荷尔蒙分泌旺盛的男生仿佛一条条发情的疯狗,咬着你的衣角不撒嘴,甚至咬破你的皮,咬到你的骨头,听凭汝诚去说教把,我只是没有把握好分寸,离后悔还远着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