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解签位,无人占据,就算再求过,也不知找谁人解去。
“那……,现在怎么办呀?”银川拿着手中的签文,无语问天。
“呃……”斯宁怔了半天才道:“我也不知道……,那,我们出去玩吧!”
凤语连连摇头:“不行,你们都得回府了,才刚刚被绑架过,不怕呀!”她瞪着眼睛问道。
“不怕!那是意外,那有这么巧的事!”银川与斯宁很有默契的同声同气。
“你们?……”越来越有种掉入贼窝的感觉,凤语气得抬着手,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走啦,走啦,再不走那此跟屁虫可就要进来了,要想去玩,那可就比登天还难咯!”银川开心的叫着,满怀的心思飘散不见。
“快!别想着出卖我们!”斯宁亦是一脸的雀跃,两人在凤语不反应的同时,再次同声同气的将她向着后庙门拉去……
在斯宁的带领下,很容易的就溜出了后殿庙门。
拍拍手,斯宁开心的笑着:“出来啦,说吧,我们去哪儿玩?”经常跟着娘亲入庙上香,每次在娘亲听听惮食斋时从后门溜去玩,早就骑轻就熟了。
“当然是诳集市啦,有好多好玩、好吃的东西哦!”银川马上有了答案。
斯宁亦是点头:“对、对、对,就去集市……”说着,灵黠的眼中闪动着一丝狡猾的光芒。
“不行呀,万一出了什么事,倒霉的还不是我,大小姐,出门时你答应过我什么了?还有你……”
“没听过吗?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银川不等凤语说话,便点着她的鼻子说。
“你……,你们……,真是气死我了!好吧,好吧,去就去咯,但是还是事先得说明白了,听话,不能捣蛋!”
“是!管家婆!”银川开心的行了一个兵礼,欢快的向着庙外跑去……
此时,斯宁却突然回过头,看着那所总是给予人希望的云山寺,迷然而望,看着回路:“那位解签先生的话,你们都还记得吗?我们三人同年同月同日生,他说我们三人皆会在今日见着,白首相约之人,不知道这是否是真?”
银川也停下了脚步,一同沉思:“三次相见?也许是他看到我,也许是我看到他。即使是真,我们也不知其人是谁。”说着,她突然停下了脚步,细细的掰动着手指:“一日三次相见,已有一次……”
“即然我们都不肯定,又何须放在心间,也许是他信口故诌!”斯宁笑着摇头,甩去了思绪。
仅有凤语一人淡笑不语,缘份……,太不易琢磨了……
三次,情缘三回眸,她们的一生真的能在今日预言吗?
还没开心多久,才踏出了云山寺必经的路口,便看到了劳均峙立于此,看到了银川,便大步迎上:“郡主,上完香了吗,让未将护送你回府中!”
“你……,你怎么知道我要走?”银川气得直跺脚。
“未将自小陪护郡主,你的性格,我还有什么不知,郡主,请吧!”劳均不动声色的转身。
银川带着忧恨,盯着劳均:“你不知道吗?我的自由马上就要结束了,剩下的一点快乐时光,也不给我吗?”
劳均眼睛眨也不眨:“未将只知道郡主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他转过身,定定的看着银川:“比起上次发生上次的事,我宁愿你没有自由!”
“那快乐呢,也希望我没有快乐吗?”银川淡笑,笑得没有一丝的色彩……
在两人身上激荡着一股看不见的火花,闪烁、黯然……
劳均不再说话了,沉默的看着远去的路途,他,没有资格……
银川抑制着泪水,却再也没有轻松的心情了,她走到了凤语、斯宁面前:“我去不成了,你们去吧!……”说罢,她踏入了等候多时的轿子……
目送银川离去,凤语已在她身上看到了原因,她的不快乐,源自于那个年轻的将领,可是为什么……
“现在呢?”斯宁好没意思的问着。
“即然银川走了,我们也回府吧!”凤语笑着。
“呃……,好啊!”斯宁想了想,爽快答应:“可是,我不想走了,你去正庙门口,把轿子叫来这里接我吧!”
凤语眯起了眼睛:“小姐,你不是想打什么鬼主意吧?”
“嗯?”斯宁闪动着她明亮的眸子:“我能打什么鬼主意啊?也没有陪我玩啊,去啦,去啦!我在这里等你,真的好累哦!”
“真的?”凤语怀疑的看着她,总觉得她眼中闪动着的光芒令人不安。
“真的,真的,这里离庙门这么近,短短的时间,我能跑到哪儿去。”
这样僵持着,也总不是个办法,凤语叹了一口气:“好吧,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哦!”
“嗯!”斯宁笑得乖顺。
……
只不过是短短的时间,当带着轿夫回到原地,此处已空无一人。
凤语叹着气,明知道不能信任她的,可是还是让她给唬弄了,怎么办?此时天色尚早,必是一人到了集市处玩乐,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甩掉她咯?
凤语无奈的摇摇头,只好吩咐轿夫先行回府,自己四处找找。
好在尚于晨间,此地又与集市距离不远,安全问题倒不用太过忧虑。
堰城极大,归于闹市的境地寻找宁儿的踪迹,并非是容易的事情,可是她有兴趣所去的地方就不多了。
不管是吃用玩度,她都极是挑剔,吃便要吃堰城中最华丽富贵的龙蜒食,用要用最上乘的东西,玩也于精品中挑选,所有的东西她要的总是最好的,平凡的东西一般也是瞧不上眼,所以要找到她,只须了解她的习惯,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
凤语带着自信满满向着“龙蜒食居”而去。
龙蜒食居位于堰城中最繁华之地,高居俯视,建筑极有特色,蜿蜒于木轨之道而建,显得辉煌大气,更是以菜肴的美味而名远四海,以龙蜒为名,便是说就算是当今天子也馋于这一口佳肴,也更是斯宁最喜爱去的地方。
如果猜测的没错,宁儿必是到了此地,就算此时不在,也必会来此处食膳。
……
才踏入集市之上,便觉得城中愁云满布,一股低沉的气压蒙于心头。
才觉得诧异,便听到了路边店铺旁传来吵嚷嚷的声音。
“这日子还能过下去吗?你们这的盐一天一个价,还让人活不活啦。”这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他的叫声极大,一下就吸引了路人的眼光,人稀稀揽揽的向着店的方向靠过去。
“昨天还只是十个钱一两,今天就十五个钱了,你之不是摆明了抢钱吗?”年轻男子愤愤不平的叫着。
凤语认真的看着他,一身的粗布衣裳,最洗得洁净,但却三三二二的补着补丁,一看,便知道家境不堪宽裕。
店铺的掌柜斜着眼,一脸的轻篾:“最近盐的价格便是这样,一天一个价,我也是无奈,你要买便买,不然明日要又要涨了。”
路旁的人一听,都开始议论纷纷:“这盐商们也真是太过份了,盐本来就是百姓们日常必须的东西,怎么就价得快和银俩的重量一般价钱,再下去,我们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年轻男子的脸涨了个通红,紧紧的拽着手中的几个钱,堂堂的大男儿的眼眶都快滴落了泪水:“老板,我求求你,便宜一点吧,我家里穷,盐价飞涨,家里连吃的都买不起了,何况是盐,我的老母亲舍不得吃盐,现在脚已经浮肿了,你就便宜点买我一些盐吧!”他的后摊开,只有仅仅的十个文钱。
凤语一听,眉头微微皱起,堰城了与海境距离甚远,但商道路程极广,怎么会突然缺起盐来了?
那盐铺老板轻轻的哼了一声:“我进来的价格可也赚不了几个钱,便宜卖给你,那我不是亏本了,去去去,我这可不是善堂,要求施舍,别的地方去。”
凤语越看不忍,刚想上前,耳边却传来了清冷的声音:“老板说话也太过无情,人命本是最大,就算是舍些盐给他又如何,再说,江铺盐城盐灾虽是事实,但是盐本就民生所用最寻常之物,积货本就极多,只不过尔等众奸商一见江铺盐灾,价格必然会上浮,所以便屯货自居,想于灾中敛财,我奉劝尔等还是以人性为善以本,否则最终将得不偿失。”
凤语的心一滞,声音极是熟悉,微微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是他——封尘!
心开始跳动,凤语连忙转过身去,在人群中隐去身形,不让他看到自己。
已于平静的生活中淡去了对他的思念,可是在不经易之时,却又跳入了自己的心扉中。
封尘的话,一时让老板恼羞成怒:“你小子乱说什么,什么敛财,我可是花真金白银的买了一大堆盐回来,你此等话,不是存心让我的生意做不下去,滚滚滚,要买就买,不买就算了,可别在这里妖言惑众的。”
周围的人又开始议论纷纷了:“我看这位公子爷说的可就是真的,老板啊,做人得凭着良心,往人家的难处发财,会遭报应的。”
老板此时的脸色已涨成了猪肝色:“你们可别胡说八道的,城中又不是我一家买的这个价格,可是所有的盐铺都是这样的价格,你们这么说,小心我可要去官司府告你们的。”
此时那位年轻的男子脸上更是浮现了愤恨之光:“你们这样趁火打劫,老天一定会收捡你们的。”
老板的脸色变了又变,面对众人的指示,他已是怒火冲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瞪起了眼睛:“那又如何,所有人都是这样,我们也只是遵照商铺的指示,我告诉你,我现在就是要卖这个价格,从现在起,二十钱一两盐。”说罢,他气愤的瞪着那年轻的男子:“都是你,我告诉你,现在你花多少钱,我还不买给你了,滚,全部都给我滚!”
他挥动着大手,开始驱赶起了拥在店里的人。
封尘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身边的小义一见,便心领神会,他走到了年轻人的身边,拿来出了一绽银子塞到了他的手中:“这位小兄弟,这钱你拿去给你家的老母亲买些东西吧!”
年轻男子一见,手忙脚乱的挥手:“不行,不行,这位公子,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封尘淡淡而笑:“我不是说过了吗,人的性命最重要,你家的中老母亲正等着你呢,拿去吧,我做的这些已经太少太少了!”他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愧疚。
年轻的男子含于眼中的泪终于忍不住的落了下来,他俯身跪地:“大爷,你告诉我,你是谁,有一天,我一定会把这钱还给你的。”
封尘上前,拉起了男子:“我即然给了你,就不要你还,拿去就是,这样婆婆妈妈的,像什么男子汉!”
年轻男子定定的看着封尘,然后深深的鞠了一个躬:“大爷,小的叫武三,住在城西五弄街巷尾,如果有一天大爷用昨上小的,上刀山,下油锅的,小的一定在所不辞。”说罢,他紧紧的抿住嘴,用力甩过头,掉头离去。
好戏落幕,凤语淡淡的微笑,封尘眼中的那丝落寞的愧疚,她是看懂的,那是属于一个帝王的悲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