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其实我已经觉得好多了!”对于自己的身体,再没有人比张?自己更加清楚,但她还是微笑着伸过手去,说道,“既然宓儿姑娘如此有心,就有劳了!”
诸葛宓见其如此坦然,心下更加敬佩不已,当下伸过手去,并起中、食指轻轻地搭在张?右手腕上,但觉其内息虽然微弱,脉象却很是平和,心知她只是内伤稍重,却无性命之忧,便也松了一口气,当下笑谓众人道:“无箴小姐的脉象极为平和,确实没有大碍!只需静养一些时日,自然痊愈!”张擎等人闻言,自然也是欣喜不已。却见诸葛宓自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谓张?道:“这是我诸葛家秘制的伤药,对于内伤最是有效,每日早晚各服三粒,能够助你早日复原!”
“宓儿姑娘如此美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张?敏锐的洞察力,使得她在这短短的几番话几个动作之间,已然对诸葛宓的秉性有了十足的信心,当下微笑着接过了小瓷瓶。
“诶……糖醋鱼上咧……”正在此时,突如其来的一声貌似酒楼伙计传菜的声音令众人为之一愣,却见张靖腰系围裙,一手托着一盘热气腾腾,浓香四溢的糖醋鱼高高举起,肩膀上还搭着条抹布,脚下踏着轻快的碎步,飞快地进得屋来,口中念叨着,“各位客官请让一让!让一让!”直奔张?榻前,一手取下抹布,掸了掸一旁桌上的灰尘,而后将糖醋鱼轻轻地摆在了桌上,这才一甩手将抹布搭回到肩上,微微欠身向张?行了个礼,笑着说道:“客官,您要的糖醋鱼到了!请慢用!”那样子,像极了酒楼饭馆里的跑堂伙计,直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张擎笑着对张靖说道:“好你个奕庭,还真有你的!真是来什么像什么啊!”
“那没办法!”张靖故作得意地笑道,“所谓能者多劳!谁叫我这么有本事呢!”
“你呀……”张擎指着张靖,笑得合不拢嘴,忽然心下闪过一个念头,赶忙说道,“呃,那什么……军师啊!你不是说有重要的军务要同我和子明先生商议的么?”说着转过头去,背着张靖、张?二人偷偷给宇文寒涛使了个眼色。
宇文寒涛哪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急忙接口道:“啊,是啊!这件事情非常重要,不只是咱们三人,还得请皇甫先生一同商议才是啊!”
“那还等什么?马上回府衙请皇甫先生来议事!”张擎暗暗地冲着宇文寒涛竖起了大拇指,当下转过头来谓张?道,“无箴哪,你好好地休息!改天爹再来看你!”说着,转身便走。宇文寒涛、王朋二人相互递了个眼色,当下随其而去。
“呃,王将军!”诸葛宓见了这等架势,哪会不明白此间的名堂,当下笑着对王锟说道,“我想起来有些东西要买,又怕一个人不好拿,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下啊?”
王锟也不是傻的,见了张擎、宇文寒涛那一唱一和的样子,也明白这其中的猫腻,早就在想该找个什么借口走人,如今听了诸葛宓这么一说,当真是求之不得,急忙笑着应道:“当然可以!主公命我看护宓儿姑娘,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只要姑娘开口,绝对义不容辞!”
“那就谢谢王将军了!”诸葛宓当即笑着向张?颔首行了个礼,说道,“那么,宓儿先告辞了!”王锟见状,也连忙拱手拜辞,便跟着诸葛宓一道离去。
“那什么……无箴哪,这糖醋鱼你慢用啊!我先去收拾一下厨房!”张靖就是再蠢也不至于蠢到连这么明显的阴谋都看不出来,顿时只觉头皮一阵发麻,急忙招呼一声,抬腿便要奔出房去。却听得张?在背后唤道:“慢着!厨房什么时候收拾都可以!可是,你认为眼下的我,有能力自己把那条鱼吃掉么?”
张靖顿觉浑身冷汗不住地往下流淌,回过头来,望着面带微笑的张?,只觉心底发寒,似笑非笑地说道:“呵呵,你总不至于要我喂你吃吧?”
“既然你这么有心,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张?见他果然掉进自己的陷阱里,心中早已乐开了花,却又故作正经地说道,“不过,我很怕鱼刺的!所以,你一定要挑干净哦!”
张靖只觉胸中血气翻腾,有一种想要把人撕成碎片的冲动,一面暗自骂道:“张奕庭啊张奕庭,你就是头猪!居然明知道是坑还要往里跳,真是蠢到了极点!”然而,当他见到张?那略显娇弱的身形和灿若梨花的笑容时,这一切便烟消云散,所剩下的只是满心的怜惜和疼爱之情,当下淡淡地笑着叹了口气,说道:“行!我的小姑奶奶!我喂你吃啊!”
于是,在这间僻静的小屋内,张靖小心翼翼地挑剔着鱼刺,将热气腾腾的鱼肉略微吹凉,喂给张?。而张?则是满心欢喜地吃得不亦乐乎。此情此景,只属于他二人,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次日清晨,张靖一早起来便赶来看望张?,岂料房中却是空空如也,张?早不知去了何处。张靖不由思量道:“奇怪,这一大早她能去哪儿?”沉吟片刻,猛然醒悟,当下急忙离开驿馆,一路出了北门,直奔东北岭而去。旋风三千骑死难将士的骨灰都被安葬在这块被他们鲜血所浸染的地方,因此张靖根本不需要费太大力气去想,也能猜得到眼下张?会去的地方仅此一处而已。
果然不出张靖所料,他人还在半山腰,便隐隐望见山岗上,旋风三千骑将士的墓前,白衣胜雪,那份无可比拟的超凡气质,至少在眼下的江陵,除了张?之外,再无他人。张靖见时,心下略微放宽,急忙加快步伐奔上山来,望着张?迎风而立,微微颤抖着的背影,喘了口气,说道:“一猜就知道你在这儿!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再怎么装作若无其事,放不下终究还是放不下!”
正自沉吟间的张?忽闻此言,却不动声色,只暗暗伸过衣袖,轻轻擦拭着泪水,一面说道:“我只是不想让大家担心而已!”
“那你就舍得让我担心是么?明知道自己身体虚弱,还到处乱跑!你说,这要是万一又在哪儿昏倒了,那我还不得满山遍野地找人哪!”张靖说着,一面走上前去,看着张?尚自湿润泛红的双眼,心下疼惜地说道,“你看看你呀,眼睛都哭红了!”
“谁说我哭了!”张?别过头去,略微哽咽地说道,“只是有沙子吹到眼睛里去了!”
“是啊是啊!这风是挺大的!”见她仍自强忍,张靖也不忍说破,便赔笑着附和道,“吹得我是直打晃,都快成陀螺了!”
张?闻言,当下忍俊不禁,笑道:“你呀,总是这么不正经!”
“能换得佳人一笑,再不正经也值啊!”张靖这番胡扯乱弹,却似一缕春风,霎时间吹散了张?积郁在心中的愁云,见其满面笑靥,灿若梨花,张靖心下也松了一口气,当下说道,“好了!风大了,回去吧!”说着,解下外衣披在了张?身上。
张?微微点了点头,又道:“我有点饿了!”说着,两眼直勾勾地瞪着张靖。张靖心想:“一大早跑这么远来,不饿才有鬼了!”当下笑着应道:“没问题!回头再给你做糖醋鱼!”
“不要!”张?摇了摇头,诡笑道,“今天我要吃油焖大虾!”
“不是吧?”张靖暗暗叫苦不已,苦着脸道:“喂,那玩意儿很难剥的!”
张?见状,心下暗自偷乐,笑着说道:“怕什么!反正又不用我动手!”
眼见着张?笑得极为得意而又略带一丝阴险,张靖心想:“得!又掉坑里了!”当下叹了口气,伸过手指轻轻点了点张?的鼻尖,无奈地笑道:“你呀,就把我往死里折腾啊!”
张?故意板起脸来,说道:“你以为是个人都能被我折腾啊!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说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啊,我真是荣幸之至啊!”张靖自嘲般地笑了笑,当下挽起张?的手臂,说道,“走吧!”于是,谈笑间,二人携手下山而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张?的胃口始终好得出奇,清蒸鲈鱼,油爆鳝丝,焖烧田螺,红烧蹄花,白灼虾……等等等等,总而言之,只有做不出来的,没有她想不出来的,可把张靖折腾得够呛。起初,菜式还算简单,他那点跟着姑母学来的厨艺还能勉强凑合。哪知道越到后面越离谱,张?自幼家境殷实,见过的山珍美味说起来绝对比张靖吃过的还要多,到后来的一些菜式,张靖根本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可又不能不做,无奈之下只得跑到城中各大酒楼饭馆的厨房里暗中偷师。总算是他够聪明,悟性也高,是以这些天下来,张?的伤势恢复得只算正常,然而张靖的厨艺却是大有精进,用他自己的话说,他眼下是集江陵城各大名厨手艺之大成者,等将来没仗可打的时候,开他个酒楼绝对天下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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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些天的休整,长沙军已然回复了足够的战力,军中将士上下齐心,斗志昂扬,士气也是极度高涨。于是,张擎便同宇文寒涛、王朋、皇甫擎天三人开始制定和实施攻取江夏的具体计划。
这天一早,张擎在府衙同宇文寒涛、王朋、皇甫擎天四人会谈。王朋先简洁扼要地介绍了一番长沙军目前的一些情况:“除去伤兵之外,连同所招降的兵马在内,我军现有可战之兵大约一万八千人,兵器军械一应齐备,此外巴陵方面补给军前的粮草辎重昨日午后运到,后勤补给方面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关于江夏方面,斥候所收集到的情况是这样的!”宇文寒涛展开地图,谓张擎等人道,“江夏兵马大约在两万五六千左右,但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临时招募的民兵乡勇,训练不足,基本上没有多少战斗力!再加上还要预防襄阳及樊城方面的曹军,这样七折八扣,我相信他们真正能够用来对付咱们的兵力,应该不会超过一万五千人!”
“如此说来,我军的优势也不是很大!”张擎沉吟了片刻,又问道,“那么江夏方面的守备情况如何?”
皇甫擎天从旁言道:“江夏原本就是荆北重地,由于刘表一向同江东关系不好,两军经常有摩擦,江夏一直首当其冲,城防自然不在话下!原本还有水寨可以辅助防御,但刘备的水军已经被咱们一早收拾掉了,水寨也就没什么用处了!但也不是那么容易拿得下来的!”
宇文寒涛补充道:“根据斥候所探察的情况,诸葛亮将重兵放在了直通江夏的两条大小官道上,当道扎寨,据险固守!不过,具体虚实如何,还不清楚!属下一早已经派了赵晟、陈枫、舒乐各领一小队人马前去试探,相信最迟天黑之前便会有回报!”
张擎闻言,当下点了点头,说道:“嗯,像这样子纸上谈兵也不是办法!那就先等璐明他们回来之后,了解了具体情形再做定夺吧!”
“主公言之有理!”宇文寒涛、王朋、皇甫擎天闻言,都深以为然。当下,四人又根据仅有情报研究了一些用兵之法,但这一切都要等到赵晟等人探明敌情虚实之后,才能加以佐证,因此暂时也只能作为参考而已,并未下定论。
江陵以东通往江夏的主要路径只有两条。陈枫在同舒乐、赵晟的拈阄当中拔得头筹,得到了优先挑选路径的权利,他二话不说带着手下五百将士浩浩荡荡地上了大路。剩下舒乐、赵晟二人猜拳决胜负,结果舒乐胜出,带着五百人走小路,落败的赵晟只得咬牙切齿地咽下苦果,领着五百人钻进了山沟里。
陈枫所部一路大张旗鼓,走得极为惬意,与其说是来探察敌情,倒不如说是来观光踏青来得恰当。正行进间,却见先行派遣出去的几员斥候飞马奔驰而来,拱手拜道:“启禀将军!前方五里,敌将关羽、张飞当道扎下营寨,并以巨石、圆木擂断了道路,营中守备甚严,难以通过!”
“哦?是这样?”陈枫思量一番,看了看一旁的山梁,当下吩咐道,“副将!带几个人跟我走,其他人原地待命!”
“是!将军!”副将飞快地传下令去,而后领着十数员裨将跟随陈枫纵马而去。
约行三里,陈枫教令众人下马,登上一旁的山梁,偷偷地摸上前去。但见前方道路果然被石木擂断,刘备军于其后扎下营寨,外围布置下无数重鹿角、拒马,并穿插建造了许多座箭楼,每座箭楼上均安排有五名弓弩手,警惕着四面八方的动静,而营寨之中的兵士们喊声不断,正在操练,中军关羽、张飞的旗号清晰可见,巡哨兵士往来穿梭,守备极其严谨。
“去他奶奶的!用得着这么大场面么!”陈枫轻声嘟囔了一句,死死地盯着刘备军的大营四处观望,盘算着能从哪里找到点儿破绽。岂料看来看去,却是一无所获,登时一筹莫展,自语道:“这他娘的还真是滴水不漏啊!”
副将凑到他耳旁,指着前面的山梁,轻声说道:“将军!咱们正面过不去,从那山梁上偷过去怎么样?”
“没机会!”陈枫摇了摇头,说道,“你没见那山上的树都快被刘备军砍光了么!就剩那么点儿杂草,根本藏不住人!”一面又指着远处箭楼上说道:“看到那箭楼上圆圆的家伙没有?八成是铜镜!到了晚上,点上火把,就能将火光反射到山梁上!真要是从那儿偷过去,直接就成了活靶子!你小子还没活腻吧!”
直唬得副将咧着舌头摸了摸脖子,又道:“那咱们该怎么办?”
陈枫看了半晌,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看这个架势,没搞头!走,回去再说!”说罢,便率众原路退回山下,上马会合大队去了。
而就在此时,率部沿着小路行进的舒乐,也摸到了刘备军营寨的外围。当先探察的斥候回报说道:“刘备军在前面三里外扎下营寨,不过好像没什么动静,一个人影也没有!”
“什么?不会吧?”舒乐闻言,思量道,“这怎么回事啊?”
副将进言道:“敌军当道下寨,摆明了是想阻断道路!既然如此,必定严防死守!如今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怕其中别有阴谋!咱们不得不防啊!”
“有道理!”舒乐沉吟片刻,吩咐道,“这样,大部队留下!只带近卫轻骑随我去一探虚实!”
“是!”副将应了一声,当下领着数十员近卫兵士跟随舒乐直奔刘备军营寨而去。
待到寨前,却见其寨外围鹿角林立,寨中箭楼遍布,却是空无一人,既看不见任何旗号,也听不见丝毫声音,便仿佛空寨一般。舒乐看得一头的雾水,挠着头说道:“奇了怪了!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副将说道:“将军!不如让末将带俩人过去探个究竟!”舒乐想想也没别的办法,便点了点头,叮嘱道:“千万小心!”
“是!”副将应了一声,当下招呼两员近卫小心翼翼地拍马走上前去。刚到寨前,只听轰的一声,地下突然露出陷坑,副将及那两员近卫猝不及防,登时连人带马栽进坑去,但闻几声马嘶和惨叫声,便一点动静也没有了。原来,那陷坑中全是削尖的竹刺,便在那三人坠坑之时,已连同战马一道被无数竹刺穿透全身,立时身亡了。
“不好!中计了!”舒乐心知不妙,急忙喝令道,“快撤!”当下率众拨马奔回本队,招呼兵马撤退。
“咚咚咚咚咚咚……”随着一通鼓起,满山皆是刘备军旗号,一时之间,喊声不断。但见一面白底红字的“赵”字旗迎风扬起,赵云仗剑立于旗下,哈哈大笑道:“长沙军鼠辈,妄想攻取江夏,简直是自不量力!今日且先教你等知我常山赵子龙的手段!若敢前来抢营,定教你等有来无回!”说罢,挥手喝令道:“放箭!”两下弓弩手连番齐射,一时之间箭若飞蝗,有如雨下。
舒乐不敢久留,当先率众突围而走。长沙军抱头鼠窜,一路丢下了数十具尸首。所幸的是,赵云未知其底细,不敢贸然追进,如此才得以逃脱。
当舒乐率众一路奔回三岔路口时,却正好遇见陈枫所部也退了回来,当下拨马上前,问道:“振宇兄!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关羽、张飞把整条路都给截断了,就是飞都飞不过去,不回来还能干嘛!”陈枫笑着说道,“按说小路比大路难走些,你怎么比我回来的还快?”
“我他娘的被人给打回来的!”舒乐啐了一口,将遇伏的事情说了一番。看着他和所部将士一个个气喘吁吁地样子,陈枫劝慰道:“算了!消消气!这场子回头再讨回来嘛!”
舒乐叹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又道:“对了!不知道璐明那边情况怎么样!”
“呵呵!等着吧!”陈枫笑道,“咱俩都回来了,我看他也好不到哪儿去!估计很快就会回来了,咱坐下来慢慢等!”
于是,二人各领部众就地歇息,眼看将近午时,众将士各自团坐一圈,拿出随身干粮充饥,一面叙谈说笑,好不热闹。
要说三人之中最郁闷的非赵晟不可,拈阄、猜拳连输两局的他,领着五百人马在山沟里面披荆斩棘,好不容易寻了条小道,看了看地图和方位,觉得应该是通往江夏附近山里的,便埋着头一路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听见哎哟一声,赵晟急忙上前问道:“怎么回事?”却见前队几名兵士一同跌倒在地,左右袍泽正七手八脚地将他们拉拽起来,只听一人说道:“将军!这地上太过湿滑,弟兄们一个不小心,就摔倒了!”
“嗯?”赵晟闻言,俯下身子,伸手探了探地面,确实有一些湿润,心下思量道,“奇怪!这几天并没有下雨,就算山中雾气再大,也不至于湿成这样啊?”捏了捏沾湿的手指,感觉比水要稍微稠滑一些,当下凑到鼻前闻了一闻,但觉隐隐透出一股刺鼻的气味,只是在这山林之中不易使人察觉,但就是这股气味令赵晟大惊失色,急忙呼喊道:“不好!是火油!传我将令,火速撤退!”
正当长沙军一通慌乱时,突然一声哨响,四下里喊声震起,一面“魏”字旗当先招展,旗下一将,面如重枣,正是魏延,当下喝令一声:“放箭!”刘备军弓弩手听命上前,齐射火箭,引着了预先撒布的火油,霎时之间整个山谷烈焰翻腾。
“撤!快撤!”赵晟不住地招呼着部众往回撤。然而火势太猛,长沙军将士拥挤在一处,不断地有人被火烧着,身旁的袍泽一面挥舞着衣袖帮忙拍打火苗,一面忙不迭地寻路而走。不少浑身着火,无从救援者纷纷滚落一旁的山沟当中,以求在生命最后一刻,减轻大火对袍泽的伤害,以便使他们能够顺利脱险。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