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贤、泠苞相互一视,各自点了点头。邓贤当下举手一招,手下偏将当即领着数十兵士小心翼翼地摸上前去,嗖嗖两记冷箭,率先放倒了哨楼上的哨兵,而后一拥而上,将堵住营门的拒马、鹿角等障碍搬挪开来,一面蹑手蹑脚地打开了营寨大门。
“上!”邓贤、泠苞眼见得手,各自招呼一声,领着手下兵马尽可能地放轻脚步,涌上前去。
待入得营中,邓贤举手一挥,手下兵将各自散开,分头去抄营中的军帐。却不曾想,每每掀开看时,却均是空无一人,就连先前所看到的往来巡视的兵马也顷刻之间不见了踪影。
“不对啊!”邓贤眼见这番情景,心下不禁一阵嘀咕,谓身旁的泠苞道,“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可不是说么!”泠苞也百思不得其解地说道,“先前明明看到有兵马来回巡视,怎么这一下子就没影儿了呢?”
“不好!”邓贤心下不禁一颤,谓泠苞道,“咱们可能中计了!”泠苞闻言,半信半疑地说道:“没这么邪乎吧!他荆州军又不是神仙,能料到咱们今晚会来劫营?”
“总之眼下情况不对!”邓贤说道,“不管怎么样,先退出营去再说!来人,传令下去,全部退出营去!快!”
“全部退出营外!全部退出营外!”偏将呼喊传令的声音,在如此寂静的深夜显得越发响亮。而就在蜀军将士闻听号令,正自一通忙碌之时,忽然一阵破空声起处,无数箭矢陡然间从天而降,蜀军猝不及防之间,惨叫哀号声登时响成一片。
“撤!快撤!快撤!”事到如今,情况再明显不过,荆州军显然是早有准备,就等着蜀军自投罗网,邓贤、泠苞一面挥舞着兵器抵挡着满天飞舞的箭矢,一面大声呼喊着,招呼手下兵马撤退。
在几乎毫无停歇的箭雨面前,拥堵在营中的蜀军将士几乎毫无防护可言,而邓贤、泠苞二人的统率力实在是上不了台面,蜀军霎时之间乱作一团,各顾各的拼命往外冲去,相互推搡践踏而造成的伤亡程度并不比铺天盖地而来的箭雨小多少。
“杀……”没等逃出营寨的蜀军将士喘匀一口气,但见四面八方火光骤起,左路赵晟,右路彭雍,两下领兵杀来,截住去路。彭雍冷笑一声,挺戟直指邓贤、泠苞,喝道:“鼠辈趁夜偷营,自以为得计,却如何瞒得过我家主公!我等一早布下天罗地网,等候尔等多时了!想活命的,早早弃械投降!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
“他娘的!弟兄们!跟他们拼了!杀!”邓贤、泠苞眼见对方不过四五千人马,己军虽然遭遇埋伏,但好歹在人数上还是占据优势的,是以二人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一齐大喝一声,招呼手下兵马迎面冲杀上前。
“哼!冥顽不灵!上!”彭雍冷冷一笑,举戟一招,手下将士登时齐声发喊,刀枪并举,跟在其后迎上了蜀军。
“咱们也不能落后了!给我杀!”一旁的赵晟岂肯落于人后,举枪招呼一声,一马当先率领手下兵马从旁侧楔进了蜀军的阵势。
霎时之间,兵器相拼之声,人喊马嘶之声,惨叫哀号之声混杂在一起,不绝于耳,将深夜的宁静彻彻底底撕扯得粉碎。
起初,邓贤、泠苞还觉着己军占有人数上的优势,就算荆州军以逸待劳,这场仗多少还有的打。然而,一旦两军交起手来,他们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大错特错。彭雍、赵晟手下的兵马虽然在人数上处于劣势,但无论是单兵质素,还是群体配合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决不是邓贤、泠苞所带领的这支蜀军将士所能够相提并论的。
眼见着手下将士一个接着一个地倒在荆州军的刀枪之下,部队急速减员,邓贤、泠苞越战越惊,禁不住冷汗直淌。然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就在荆州军依靠强大的战力逐渐占据压倒性优势时,却闻得喊声起处,蜀军后队陡然间大乱,却是一早埋伏于营后的张寒、付俊二人领兵抄袭而来。
随着这支生力军的加入,蜀军首尾受敌,无从兼顾,更加难以抵挡,原本就渐显错乱的阵势霎时之间彻底崩溃,军心斗志急速跌至谷底。
邓贤眼见情势越发不利于己,于乱军之中寻见泠苞,谓其道:“这仗没得打了!趁着荆州军尚未完成合围,你我各带兵马分头突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再迟恐怕就来不及了!”泠苞此时也一早就没了主意,闻听此言,当下不假思索地应道:“好!我冲左路,咱们回城再会合!保重!”说罢,举手一招,喝令道:“弟兄们!跟我冲出去!”手下将士闻听号令,岂敢怠慢,当下大是振奋,齐声呼喊着紧随其后,直向左侧小路冲突而去。
“弟兄们!跟我冲右路!冲出去就是胜利!上啊!”邓贤也毫不迟疑地领着兵马向右路冲去。
“哼!想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赵晟见蜀军拼了老命地向外猛突,冷冷地笑了一声,当下举枪一招,左右兵马登时涌上前去,堵住了泠苞所部的去路。赵晟长枪一指,喝道:“老子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想活命的,立刻放下武器投降!想死的,只管上来,老子立马送你们上路!”
“别听他废话!上!”泠苞眼见赵晟身旁不过跟着数百号人马,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大喝一声,抡动大刀当先冲上前去。
“找死!”赵晟冷笑一声,纵马挺枪迎上前去。眼见泠苞抡刀迎面劈来,当下挥枪向外一拨,挡架开来,手腕抖处,长枪已然刺透了泠苞的心口,便在错马而过的同时,反手将枪自泠苞后心拔将出来,随手一甩,登时将枪身上所沾染的鲜血甩在了冲在最前面的蜀兵脸上,随即叱喝道:“还有哪个想要上路的?站出来!老子下手决不拖泥带水!”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我等愿降!我等愿降!”眼见着泠苞眨眼之间横尸在地,赵晟更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一众蜀军将士登时惊得肝胆俱裂,哪里还敢上前,当即跪倒一片,纷纷丢弃兵器,不住地讨饶求降。
赵晟见时,不无得意地招呼左右道:“都给我押下去!”众军士即刻涌上前去,命蜀兵依次排队,押解而去。
与此同时,战场的另一头,彭雍也截住了邓贤的去路,天罡战戟一挥,登时将邓贤迎面劈来的大刀削去了半截刀头,未待其缓过神来,顺势抡戟回削,卸下了其座下战马的两只前蹄,只听得一声马嘶,战马瘫倒在地,将尚自惊愕未定的邓贤掀翻下地。
“捆起来!”被摔了个灰头土脸的邓贤尚未起身,便被彭雍一戟顶住了胸口,一声喝起,左右将士一拥而上,将其捆了个结结实实。
蜀军既失主将,更加斗志全无,士气大堕,除战死及少数趁乱脱逃者外,余众五六千人马尽皆弃械归降。荆州军大获全胜,就此收兵。
待至天明,彭雍、赵晟率本部兵马押解降兵返回张擎大营缴还军令。张擎教令押解邓贤入帐,隔着帘幕谓其道:“邓将军!有件事情鄙人想向你打听一下!日前鄙人闲暇出游,途遇刺客行刺,可是贵军所为啊?”
“明公恕罪!”邓贤叩拜道,“这可不关我的事啊!是庞太守那日听闻探子回报,说是见到明公微服在外游玩,身边只有一人相随,以为有机可趁,所以才安排了行刺之事!小人确实没有参与啊!望明公明察!”
“原来如此!”张擎微微一笑,说道,“如此说来,必定是那些刺客回报庞羲,说是鄙人双目中毒,因此他便以为我军士气势必受挫,所以才派你等前来劫营,是也不是啊?”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邓贤连连点头叩拜道,“这都是庞羲一手策划的,小的只是依命行事!迫不得已,实在迫不得已啊!明公饶命!明公饶命!”
“邓将军不必惊慌,我不会杀你!”张擎呵呵一笑,说道,“你替我带话给庞羲,告诉他说,此等卑鄙龌龊的手段是奈何不了我的!况且,就算是杀了一个张擎,荆州军也不会垮!他要是真有本事,就让他多动动脑子,想个像样点儿的主意,再来拼过!”
邓贤闻听张擎肯放自己回去,心下惊喜万分,赶忙连连叩头应道:“是是是!小人一定将明公所言一字不落的都带回去告诉给庞太守!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来人!”张擎唤来帐前校尉,吩咐道,“替邓将军松绑!带去偏帐歇息一下,备些酒菜替他压压惊!回头备一匹马,送邓将军回涪陵!”
“遵命!”帐前校尉应了一声,便上前替邓贤解开了身上的绳索。邓贤连连拱手称谢拜毕,便在帐前校尉的引领下出帐而去。
张擎笑道:“此番大获全胜,实在是可喜可贺!均义生擒邓贤,璐明力斩泠苞,均记为头功!”彭雍、赵晟一齐拱手拜谢。
于是,收编降兵之后,摆下庆功宴,一面犒赏此番参战将士,一面替王殊等一众后军将士接风洗尘。
而就在荆州军将士大肆庆贺之时,邓贤回到城中,见了庞羲,倒也不敢说是被抓之后放回去的,只推说自己是趁乱逃脱,于丛林当中潜藏至天亮,待荆州军收兵退去,这才返回城来,一面又将如何中伏,如何被荆州军围攻之事说了一番。
庞羲闻罢,既惊又气,拍案而叹道:“原本还以为张擎眼睛瞎了,势必影响到荆州军的士气,还道是难得的机会,可以扭转劣势!想不到,却又中了他们的诡计!没能捞到便宜倒也罢了,还白白葬送了上万兵马!照这么下去,这仗还怎么打!”
刘?从旁进言道:“就如今的局势而言,于我实为不利!末将认为,涪陵城防虽然坚固,却也难保万无一失!倒不如立即修书向成都求援,只要援兵赶到,这场仗究竟谁胜谁负,倒还是未知之数!”
邓贤当即附和道:“是啊!庞大人!如今城中只有不到三万人马,倘若荆州军队大举攻城,纵使城防坚固,也未必能够久守,还是尽快请求成都再派援兵以壮我军实力为上啊!”
庞羲闻言,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叹道:“唉!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希望荆州军不要那么快攻城才好!”说罢,取过一匹绢帛,提笔疾作一书,以火漆封讫,命人快马兼程飞送成都而去,一面吩咐城中兵马加强守备,以防荆州军攻城。
其后两天,荆州军接连发动攻势围攻城池,虽然只是出于试探的佯攻,却也令得庞羲等人焦头烂额,疲于应付,手忙脚乱之余,心中均急切地盼望着成都的援军早日到来。
是日,沈妍依时来替张擎换药。末了,谓其道:“恢复得还算不错,且看这副药之后情况如何,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张擎闻言,呵呵笑道:“真是有劳居士了!”
“子羽公!有些话,或许不该我说!”沈妍收捡着药品,稍一沉吟,说道,“只不过,人命关天,不说的话,似乎也不太合适……”
“呵呵!居士说哪里话!所谓天大地大,人命最大!”张擎听出其欲言又止,当下笑谓其道,“既是关乎人命,那便是头等大事!又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呢!居士有话,但说无妨!”
“哪,这是你让我说的啊!”沈妍仍就心存顾虑地说道,“要是有冒犯的地方,你可不许生气啊!”张擎呵呵笑道:“不气不气!你只管说就是了!”
“那我可说了啊!”沈妍打好包囊,一面说道,“贵军在前营驻有多少兵马?”张擎随口答道:“有张寒、付俊二将,以及手下一万人马!居士为何有此一问?”
“说到领兵打仗我是不懂的,但天文、地理方面还是略知一二!”沈妍喝了口茶,一面说道,“近日闷热难当,风起云布,日内必有连绵大雨,届时江水势必暴涨!而贵军前营驻扎之处地势低平,倘若蜀军趁机掘开河防江堤,放水一淹,则前营上万将士顷刻之间就将葬身鱼腹!此间利害,还望子羽公慎察之!早作防备,切勿自误!”
张擎闻言,登时恍然大悟,连声惊叹道:“若非居士提点,险些白白葬送我军将士的性命!那可就真是罪莫大焉了!”当下赶忙唤来帐前校尉,吩咐道:“立刻赶往前营传我将令,告诉张寒、付俊,日内将有大雨,要他二人严加巡查,谨防蜀军决堤放水!决不能稍有疏失,以至酿成大祸!快去!”
“是!”帐前校尉拱手应罢,急忙退出帐去。沈妍背起包囊,谓张擎道:“好了!你休息吧,我先告辞了!”张擎拱手谢道:“辛苦居士了!居士慢走!”沈妍颔首拜毕,辞出帐去。
当张擎的军令传到前营之后,张寒、付俊二人倒也不敢怠慢,当下商定二人各轮一日,轮流带兵巡视江堤河防,以防蜀军决堤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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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正当刘璋看着庞羲送来的加急文书而不知所措之时,忽然近侍官来报,说道:“启禀主公!荡寇将军张任于堂外求见!”
“张任?他回来了?”刘璋一听到“张任”二字,心下陡然一振,登时来了精神,赶忙吩咐道,“快快快!快让他上堂来!”近侍官当即应了一声,传唤去了。
少时,但见张任满副戎装的走上堂来。见礼已毕,未待刘璋开口,却听得一旁的郑度说道:“张将军!你不是在葭萌关抗击汉中兵马的么?却是因何而擅离职守啊?倘若汉中兵马趁机攻破关隘侵入西川,这罪过你担当得起么?”
“哼!不劳郑大人操心!汉中兵马已经被末将击退了!”张任冷笑着嗤了一声,一面拱手谓刘璋道,“属下听闻荆州军犯境,已然逼近涪陵,我军接敌不利,情况不容乐观!故而日夜兼程赶回成都,就请领兵出战!因情况紧急不及事先通传,还望主公恕属下唐突擅动之罪!”
“无罪无罪!”刘璋听了张任之言,心里当真万分欣喜,不禁叹道,“唉呀!庞羲刚刚差人送来加急文书,说是同荆州军两番交战失利,以至损兵折将,要我再发援兵!我正头疼该派何人前去,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啊!张将军,你当真愿意领兵前去涪陵抗敌么?”
“主公但有吩咐,属下万死不辞!”张任拱手拜道,“只不过,属下来时匆忙,只带得三千轻骑,所部兵将尚留驻葭萌关以防汉中兵马再来挑衅!还望主公调拨成都及附近屯驻兵马,由属下领去同荆州军决一死战!”
“主公!万万不可!”郑度拱手进言道,“倘若如此,则成都势必空虚!如若荆州军趁虚而入,却该如何抵挡?属下以为,还是让张将军领本部兵马前去涪陵为上!”
“郑大人!你这叫什么话!”一旁的黄权说道,“你没听张将军说么,他手下大部兵马尚留守葭萌关以防汉中张鲁!若是抽调回来,无异于拆东墙补西墙!况且,荆州军来势汹汹,涪陵情势已然迫在眉睫,却还要舍近求远从葭萌关调兵增援,试问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
“郑大人!我知道你向来都对我有意见!不过,眼下大敌当前,攘外才是正事,我也就不跟你斤斤计较了!”张任冷笑了一声,说道,“我想说的是,蜀中道路艰难,荆州军倘若要直接袭取成都,得手的机会并不会太高!他们既然一开始没有这么做,往后也不会!而涪陵一旦失守,就等于失去了成都以东一座重要屏障,届时荆州军便能够长驱直入!到那个时候,成都纵然有再多的兵马,也不过是瓮中之鳖,只有坐困死地的份!所以,与其将兵马白白放在成都干耗,倒不如拉上去同荆州军决一死战!只要涪陵不失,蜀中就还有保全的机会!反之,则后果堪虞!”说着,拱手谓刘璋道:“属下所言,绝非危言耸听!还望主公明察!”
“主公……”郑度正待进言,刘璋却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不要再争了!眼下除了依照张任所言,你们谁还能有更好的办法么?”一番话,直接将郑度堵得无法开口。
刘璋当下谓张任道:“张将军!我就依你所言,将成都现有兵马全部调拨给你,另派吴兰、雷铜二人做你的左右手,再给你一道手令,委任你为前都督,总领各路兵马,由你全权督掌涪陵防务!有违抗军令者,可先斩后奏!”
张任拱手叩拜道:“谨遵主公之命!属下必定不负所托!赴汤蹈火,再所不辞!”于是,刘璋当即命人传下将令,调集成都及周边驻军共计七万人马,全部交由张任,命其火速增援涪陵。
而这期间,涪陵一带果然如同沈妍所预料的那般,一连数日狂风大作,暴雨不息,以至江水急剧暴涨。庞羲见此情形,唤来邓贤吩咐道:“近日暴雨连绵,江水猛涨!荆州军前营所处位置最为低平,你可领兵趁夜前去掘开江堤放水一淹,其前营兵马顷刻之间便将化为鱼鳖!”邓贤闻言,心下大喜,当即领命,回营准备去了。
逾二日,眼见雨势稍缓,邓贤领着五千兵马,备足器械,偷偷出城,沿着江边而进,准备决堤放水。却忽然间闻得风雨之中马蹄声震起,叫杀呐喊之声响成一片,邓贤心下大惊,心知荆州军早有准备,急忙教令退兵之时,张寒已然领兵冲开雨幕自背后掩杀而来。
“鼠辈妄想决堤放水,却如何瞒得过我主!”张寒一马当先,挺枪直取邓贤。邓贤大惊之余,猝不及防,连招架的动作都没能来得及做出来,便被其一枪挑于马下。蜀兵登时乱作一团,惊恐无措之间,被逼入江中溺水身亡者,不下千人。余众料敌不过,尽皆弃械归降。
待至天明,张寒押解降兵前去张擎营中报捷,并献上邓贤首级,张擎大喜,为其记一大功,又再三拜谢沈妍指点之恩。于是,摆下酒席,犒赏将士,略为小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