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的发展往往会出乎人的意料,至今为止,河边的那口机井已经开挖了大约有四、五米深了,可是始终也没有挖出一滴水来。原来专家的选址也出现了严重的错误,机井正好挖在了一片坚硬的大青石上。一天从早到晚地忙活下来,连打眼带放炮,几十号人挖不下半米深,简直比牛骨头还难啃,社员们都有些泄气了,都纷纷议论说,这个机井可能也要白打了。
蓝玉苹因为身体纤弱,既不能掌钢钎,也不能抡大锤,她唯一可以干的活,就是用铁锨清理碎石块了。相比而言,这活虽然比较轻松,但几天下来,她也累得腰酸腿痛,手心里也磨起了好几个大血泡,每当干活的时候,就钻心的疼,但她目前已经顾不了这些了,现在是自己能否参军的关键阶段,组织上正在审查自己的政治面貌,同时也在考察她在生产队里的表现情况,为了争取这个异常难得的征兵名额,蓝玉苹只好鼓起了干劲,努力地想表现得更加积极一点,以便能够顺利通过组织的审查。
临收工的时候,蓝玉苹仔细地把自己工位上的碎石都清理得干干净净,正要跟着收工的社员们一起往家走,一扭头,却看到旁边老秦婆的工位上积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碎石,为了不耽误明天干活,她二话没说,拿起铁锨就干了起来,不知不觉就落在社员们的后面了。
五分钟之后,蓝玉苹终于把活干完了,当她拿着铁锨从机井的大石坑里爬上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抬眼望去,前面的社员们已经快要走到村口了,空旷的工地上,已经停止了一天的忙碌和喧哗,周围一片宁静,甚至宁静得有些令人害怕,而在机井工地的旁边,有一片茂密的杨树林,在昏暗的天空下,越发显得阴森恐怖。蓝玉苹感到了一丝紧张和不安,赶紧把铁锨扛上了肩头,向着村口方向,小步跑了起来。
刚跑了没几步,突然,从旁边的小树林里突然闪出了一个黑影,把蓝玉苹吓得毛骨悚然,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一般,她一下子停下了脚步,定睛一看,原来却是满脸通红、一身酒气的张德旺。
张德旺今天中午应邀到邻村的一个酒友家里去喝酒,喝了整整一个下午。傍晚时分,他回家后一时兴起,就拿着气枪到树林里来打麻雀,哪知酒喝多了以后,手上也失去了准头,一个钟头下来,竟然连一只麻雀也没有打到,他感到很无趣,就背着步枪,垂头丧气地往家走,哪知前脚刚走出了树林,刚好碰见了急于回家的蓝玉苹。
“小蓝,怎么这么晚才回家啊?我听说你最近在工地上表现得很不错嘛!”一见到年轻漂亮的蓝玉苹,张德旺就像吃了大烟一般,心情马上就好了起来。他一步跳过了树林边那丛枯黄的灌木丛,满脸堆笑地和蓝玉苹打着招呼。
“哦,是大叔啊。”蓝玉苹一边随口答应着,一边迈开了脚步,要去追赶着走在前面的社员。
在我们村里,蓝家是外姓,据说是解放前流落到我们村里的,到现在为止,也只有三户人家,在村子里没有什么家族势力。所以,蓝家的人一直谨小慎微,老实本分,平日在村里见了谁都毕恭毕敬的,从来不轻易得罪村里的任何人。
蓝玉苹其实是一直很讨厌张德旺的。倒不是因为张德旺长的又肥又丑,主要是讨厌他看自己时的那副色迷迷的模样。自从蓝玉苹出落成一个标致的大姑娘以后,张德旺就开始经常盯着她看,那种眼神是直勾勾的,一眼不眨,看得她心里很害怕。特别是前些日子,也就是民兵武装泅渡训练的那段时间,当蓝玉苹浑身湿漉漉的从水里上岸时,那湿透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使她曲线婀娜的身体更加显得美丽动人,张德旺的贼眼就一直死死地盯着她,还不时大口大口地咽着唾沫,在他粗短的脖子上,那突起的喉结还一动一动的,那架势好像要把她一口吞下去似的。从此,蓝玉苹对张德旺感到分外的害怕和厌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