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璘,字唐卿,长乐郡王吴阶幼弟,少好骑射,从玠攻战,积功至阁门宣赞舍人。靖康初,大战会川城,阵斩夏将灭里吉台,生擒郡主李兰若,声名大震。
公杀伐骁勇,与冠军郡王相若,夏人视之如虎!
军中戏言,公有两宝:一曰赖皮马,一曰女卫英莲。公赖之屡立奇功,不可胜数。
封燕国公,流光阁功臣第二十一!
——《流光阁功臣谱》
“寂寞啊!寂寞就像老婆的眼睛,如影随形,不离不弃,甩不掉,赶不走,寂寞啊,你的情人——热闹,还好吗?”
宋强待在那个漆黑的角落里,自怜自艾!赵桓想着军国大事,懒得搭理他。
“我站在我的背后,望着你逝去的容颜,紧握着你残存的温暖,一声声呼唤着你的名字:大黑,你在9九百年后的地球,还受用吗?”
大黑是宋强养的一条德国纯种大狼狗,是啊,主人去了,你在那个未知的世界还好吗?
“找个没人的地方,把我当驴杀了吧!”
宋强嚎叫着,叫得比驴还难听,赵桓真想杀了他,彻底杀了他,早就这样想了,也好落个清静,只是无从下手而已!
“喂,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啊!这几天,我真的不舒服,感觉身子越来越沉,如果我真有个三长两短,想法通知我的小爱爱,让她别守着,再走一家吧!”
叫什么名字不好,偏要叫什么爱爱,不过,透过宋强的眼睛,看到的那个活泼、叛逆的女孩,真是别样风情呢!也许,爱爱现在已经走了不止一家,天知道啊!
宋强沉寂下来,赵桓沉沉地睡着,在这军营里,似乎比福宁殿睡得更舒服!
早上,在号角声中起床,听着万千士兵的呐喊洗脸,感觉盆里的水恁地清亮,仿佛整个天地都不一样了。
梳洗已毕,赵桓走出大帐,他要看一看吴阶的中军大营,见一见那些生龙活虎的将士。王希夷带着两名亲兵,在后面跟着,赵桓怒目一视,王希夷点头不语,赵桓又走出几步,他们还跟着。
“在这军营里,难道几万将士都不能保护朕?”
王希夷瞟一眼表哥皇帝,直拗道:“临行前,圣人、宰执交代过多次,王德、王希夷必须有一人随驾。我们做过保证的,请陛下体谅!”
这个王希夷,直拗劲儿一点也不亚于王德,难怪两人处得象亲兄弟似的。
军营里,充满了阳光,和这些年轻人在一起,感觉自己也年轻了十岁呢!
忽见,一名舞剑的白衣女子,运剑如飞,跳跃腾挪之间,依稀可见俊俏的容颜!在赵桓眼里,她的剑使得不赖,只见招式越使越快,一片片银白色的剑光之中,美丽的女子时起时伏,如同纯净的荷花!
吴璘站在不远处,看得很用神,傻兮兮地笑着,好似赖蛤蟆伏在荷叶上,看着纯净的荷花在流口水。
这个吴璘,长得忒丑了点,听说韩世忠手下的大将成闵也是极丑的,不知他们两人,谁更丑些!
“噗,噗,稀咝咝!”一阵奇怪的响声传来,赵桓举目一望,一名小校,拉着一匹身上长满了紫色斑点的白马,晃悠悠地过来了。
白马无精打采,从这个角度望去,赖皮马左边的眼睛闭着,右边的眼睛看不到,难道也在闭着不成?这马懒得不行,还能上战场吗?叫的动静也特殊,比夏天的蝉儿都文雅。身上一块块鸭蛋大小的紫斑,看着着实恶心。
吴璘听到马的叫声,回身搂住马脖子,好一顿蹭,他俩在一起,分不出哪个更丑,真是活生生的一对!
吴璘,国之名将,焉能骑这样的老马?
赵桓缓缓走上前来,道:“俗话说,鲜花赠美女,宝马赠英雄!朕有意将坐骑送与吴两帅,不知意下如何?”
吴璘看到官家亲临,慌忙跪倒在地,山呼万岁。周围的官兵跪倒一片,赵桓笑吟吟地上前,搀起爱将,道:“两帅免礼,众将士平身!”
也许是两帅叫的,吴璘白眼眉上翘,斗鸡眼拉直,雷公嘴荡漾着笑,道:“君有赐,臣不敢辞!只是此马陪伴臣五六年,屡立战功,臣实在是舍不得!”
赵桓不明就里,道:“此马有碍观瞻,委实与将军大名不配!”
吴璘大急,支吾着不知如何做答。牵马的小校,突然说道:“两帅的两宝,如何舍得!”
两宝?
吴璘疵牙瞪眼,恨不得杀了多嘴的小校,那边的白衣女子脸越发地红艳,赵桓似乎有点明白了,道:“你来说说,何为两宝!”
小校也不甚怕,回道:“回禀官家,两帅两宝分别为赖皮马,还有就是……”
说着话,斜眼瞧瞧白衣女子,欲言又止!那白衣女子窘迫的不行,眼神中飞出千把利剑,若不是功力不够,早将多嘴的小校斩为千段了。对上官家的目光,女子嫩脸一红,连忙低下头。
哦,原来这就是两宝!
小兵不好说,吴璘却不得不说,原来,这是一匹宝马,名曰“紫电龙吟兽”,而那位女子,只知道名叫英莲,其余的就不得而知了。
这时,曲端前来见驾。赵桓回帐,哪里会看到,吴璘恶狠狠地盯着曲端,双眼喷火呢!
回到帐中,内侍献上香茶,赵桓一边品茶,一边听曲端说话。
曲端是来告状的,告的是开国侯、冠军大将军兼熙风路大总管吴阶。原来,吴阶离开京城,到达延安府之后,烧了三把火,火势猛烈,直上九霄啊!
第一把火,约见陕西三路与河东路,四大经略安抚使。人到齐之日,谈了两刻钟的的工作,就在军营里大排酒宴,足足喝了一天一夜。据说,吴阶还给每位经略安抚使送了礼物,临别之际,几人称兄道弟,好不亲热。
第二把火,四路大总管到达此地后,吴阶送给每人两名胡姬,并请诸位多多关照。别人收没收不知道,他曲端是把人送了回去。从此之后,吴阶处处找他的麻烦,处处难为他,臣难道做错了吗?刘琦袖手旁观,王禀敢怒而不敢言,长此以往,可怎么好啊!
第三把火,吴阶手下的兵军纪极坏,将好好的延安府弄得鸡飞狗跳,户户不宁!曲端向吴阶提出过多次,吴阶只是笑笑而已,不但没变好,反而变本加厉。
曲端说到伤心处,竟眼含热泪,哽咽难言,真是很委屈!
这些事情,有的赵桓知道,比如吴阶给经略安抚使送礼一事:河东路张孝纯的奏本已经上来了,事情讲的很详细,就连那天酒席宴上说了什么话,都讲了。有的赵桓不知道,比如吴阶挤兑曲端的事情。看曲端的样子,事情不可能一点没有,吴阶是个不吃亏的家伙,强硬得很,讲究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典型的倔毛驴,得顺毛摩挲。曲端把胡姬送回去,吴阶岂能不气?
说到军纪,曲端就有那么点恶人先告状得的意思了。陕西三路大军齐集延安府,府城内颇不太平,士兵违反军纪的事情屡有发生。赵桓几处军营都看过,初步印象是:吴阶的军队,野;曲端的军队,横;刘琦的军队,威;王禀的军队,静。各有各的特点,各有各的风采。吴阶的手下野蛮跋扈,象极了他们的大帅;而曲端的士兵也不含糊,横冲直撞,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眼睛里只有曲端,放不下其他人。泾环路上护军解元多次上报,曲端不配合,工作难做,赵桓曾经下旨切责,护军的日子好过一些了,军纪却没有太大的改善。
这个事情很难办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