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佐典型的书呆模样,一身虽然整洁,却难掩其贫寒气息,年纪也已经二十六,尚未讨亲,也是因为家境贫寒,讨不起。若非刘小姐出了意外,好友再三相求,他也不会起这讨亲的念头。但久闻刘家小姐才名,也曾经好友之手,拜读过她的文章,堪称文坛一绝,不但遗词用句精美,而且见解独特,又能针对时贬,很难看出是一个女子之作。若能娶她,对自己明天春闹是一大助力,虽然此时娶她,家声有误,人口难遮,但也计较不了了。
刘若钦见他已经先到,知他已经动了尺,拱手说:“金兄近来可好。”
“尚好,刘兄近来繁忙,不知明年春闱可已经准备停妥?”
“为兄对功名不甚在意,只想做闲云野鹤。”
“刘兄此言差了,君子志在天下,报效朝廷,岂可默默无闻,老死野地。”
刘若钦不在意地说:“金兄所言极是。”
金明佐停了一下,想等刘若钦主动提起,但等了等,见刘若钦只是呆望着他不知在想什么,于是只好开口问:“刘若前日所提之事,令尊令堂可曾同意?”
刘若钦不由的把他与洪炎作对比,此明若是洪炎问他,怕是会问:“不如令妹可曾垂青?他自己也是文人,当然了解时下文人的想法,就连他也受到不少文人的攻击,说他妹妹败德丧行,本就该以死保名节,却还厚颜活着。
但就像妹妹所说,错不在她,凭什么她必须死,又不是她情愿的。他必须了解金明佐对妹妹的想法。
于是说:“尚未禀过双亲,只是跟妹妹提过。”
金明佐皱了皱眉,问:“那令妹有什么想法?”问他妹妹有什么想法有什么用。
刘若钦对他那一脸不以为然十分不悦,“家妹她说会考虑的。”
“考虑?”不是答应。
“家妹非世俗女子。”刘若钦点明了事实。
“可惜令妹博览群书,却不曾读过烈女传。”金明佐讽刺地说。
“看来,金兄也认为家妹该死,错又不在她,凭什么要她承受这些,就该为了一个烈女,一个名节,把命搭上吗?今天,算我白来了!”刘若钦怒气冲冲的转身要走,算他看错人了。
“刘兄留步,金某一时失言。”金明佐见他真的生气了。他早知道刘若钦有多疼爱这个妹子。
刘若钦对好友甚为失望,转过头来,说:“算了,今天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三天后洪家老夫人将会携子上门赔罪,还要向我爹提亲。”
“什么,老夫人,什么老夫人?”金明佐摸不着头脑地问。
“洪老夫人是他的母亲,是个值得信赖的老人。”
“可惜教子无方,养子不肖。”
刘若钦今天才发现,金明佐不但自傲自负,而且还是个尖酸刻薄的人。
但他依然提醒地说:“洪炎我见过,是个进退有度,侍母至孝的人,而且十分有担当,家教甚严。”
严得吓死人的那一种。
“刘兄认为嫁给一个淫贼比嫁给在下好。”金明佐冷了脸,十分的不悦。
刘若钦现在倒真的有这种想法,但不方便说出来,只是皱了皱眉头说:“金兄,兄弟当日提议你上门提亲,是希望我妹妹能够嫁给一个懂得怜她,懂得惜她,懂得爱她,呵护她的人。金兄若是觉得舍妹配簧系幕埃偷蔽掖永疵挥刑峁饣厥隆!? 也许那天在洪家听到的一席话,刘若钦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不再死认为女子就应该恪守什么“三从四德”,“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昏话。
金明佐发现刘若钦与往日大不相同,往日里绝不会说出怜惜女人,爱女人的话来,那将会受到文人墨士的嘲笑和笔伐,无论女子多有才情,终究比男人低一等,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不被重视是理所当然的,何况一个不贞洁的女子,还要得到丈夫的宠爱,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他想了一下,认为刘若钦是怕他将来得到功名以后,会弃糟粕妻,于是说:“刘兄,金某若取得功名,令妹定是我的正妻,受尽照顾,同享荣辱,这一点,金某一定做到。”
“也就是说,金兄不久后要纳小妾。”刘若钦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把妹妹当作什么了,攀上青云路的踏脚石?
“男人三妻四妾本属寻常,何况小菊待我一片痴心,等我多年不计名分,只想陪在我身边,我怎好负她。”金明佐理直气壮地说。
若是以前,刘若钦也会认为理所当然,但经过洪家以后,本以为只有女人才必须做到从一而终,现在才知道男人也可以做到。
他苦笑了一下,说:“金兄是想借助家妹的才华相切磋,以家妹的嫁妆作盘缠上京扑考吧。”
金明佐的用意被人点明,顿时红了脸,不再吱声。
刘若钦看了他一眼说:“你准备一下,伞天后也来提亲吧。家妹若愿意嫁你,希望你以后多善待她。”
看着他们离开后,两个书生打扮模样的人从书架后面走出来,两人俊雅非常,有如仙嫡下凡。
“这种人也配跟我师兄争师嫂,自不量力。”较年轻的书生说。
“听说刘小姐是个出名的才女,才子佳人,也难怪人家那么自信。”另一个年纪较大的说。
“随缘,有件事我要你去办。”
看来,较年轻的才是主子。
“爷,什么事?”
“你去找个人,把那个痴心的小菊姑娘抢过来,我叫他两头扑空,看他还有什么能耐三妻四妾。”那英俊的书生脸突然变得冷森森的。
“爷,这事就交给我和雁行吧。”从书架后又冒出了另外两个人。
“也好,不过。你们也该知道,玉扇门只接收好女人和笨女人,要是她不合要求就算了。”
“为什么?”随缘不明白地问。
“好女人嫁给那种人岂不委屈,而笨女人不被他欺负死才怪。不过,要是她是个阴狠的女人,对那种人就是惩罚。”和雁行一起出来的人说。
“让莫塔去找那个姑娘,告诉他,他若是能娶到小菊,让小菊死心塌地地跟他,我就撮合他妹子和小黑的婚事。”他这个主子够好吧。
其他人则心里毛毛的:有人要倒霉了。
莫塔是他三年前收下的药奴。武功不错,为人亦正亦邪,是陕北一带有名的大盗,三年前相打劫欧阳宣和的商队,被他拿下,见他无做大恶心存仁慈,收为药奴。莫塔除了把自己的妹子疼人骨髓,几乎恨透天下间所有的女人,也因为他妹妹,他才乖乖的当了药奴。
半年前,莫塔的妹子莫芽儿无意见到了欧阳宣和的护卫小黑,心生爱慕,并告诉自己的兄长。莫塔和小黑狠狠打了一架,想把小黑打昏了扛到自己妹子面前,可惜他打不过小黑。
而眼前这个人正是欧阳宜和,本名欧阳雅,其他三人是他的护卫,柳随缘,灵风,和苏雁行。
苏雁行无奈的看着主子和爱恶作戏的心上人,心想:可怜的小黑,就这样被人给卖了。
灵风则觉得好玩,和苏雁行匆匆地离开了。
柳随缘则问:“爷,你不先去见见主人吗?”
“不忙,师父这段时间不会跑掉。现在帮师兄抢美人要紧。”欧阳雅笑得好不阴险,“先帮我查查刘家的底,再想想用什么阵势好。”
“洪少主若知道你在“帮”他,他会哭死的。”柳随缘绝不相信他只是想单纯帮洪炎,里面一定夹杂着他主子整人的注意。
“可惜柔师姐不能来,听说她又怀孕了。”提起合伙人,欧阳雅有些懊恼,少了个同谋兼帮凶,少了不少乐趣。
“影少主不会放人的。柔少主上次差点流产的事吓坏他了。”
想来也是,影师兄什么都依柔师姐,对柔师姐可说是百依百顺,但一碰上这件事,半点也没得商量,霸道固执得让人头疼。
“那些比较聪明的家伙,最好趁现在成亲,可少吃不少苦头。”欧阳雅笑得有点幸灾乐祸。
柳随缘不以为然的看着她;少了柔少主,不是还有她这个魔女,同样让人头疼。何况还有那个顽童性子的主人,常常和她一起整人,闹洞房。
“爷,你不怕将来找你报仇的人太多了吗?”
也不想想她自己已经是十八岁的人了,到时可是腊月账,来得快。
“这倒是事实。如果你现在考虑跟我成亲的话,我会考虑少结些仇家的,怎样样,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欧阳雅像个花花公子一样,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下流样子,轻佻的用手托起柳随缘的下巴。
吓得柳随缘猛向后跌,满脸羞红,连脖子都洪了。他后悔了,早知如此,他宁愿娶处理小菊那件麻烦事儿。
“怎么,爷我的模样儿不合你意?不过,你的模样儿倒合爷我的意。”欧阳雅如影随形地跟了上去,手爷老实不客气的抚摸着他俊雅的容颜,感受他的滚烫,丝毫不顾旁人的目光。
“爷玩笑了。”柳随缘哭笑不得的避开去,他不明白,自从爷成为天下一首富后,怎么学了一副轻佻的样子,总喜欢时不时的逗弄他。
欧阳雅见他躲了开去,无趣地撇嘴,一副委屈的样子好不讨人喜欢,害得柳随缘差点控制不了自己,自投罗网送上门去安慰她。
欧阳雅见他一脸戒备的样子,无趣的离开了,反正他怎么躲,都逃不出她的如来佛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