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现场裁判走到黄龙身边再仔细察看,见他两眼骨碌直转,身上没有受伤,只是身子不能动弹,正是被人点中穴道的特征。心下狐疑:“这个金强的比赛我也见过不少场了,也没发现他有内功,怎么竟会点穴?”怀疑归怀疑,可职责却也没忘,挥手让场下的医生上台来为黄龙检查救治。
黄龙那一方的后勤将黄龙抬了下去,阿金也回到座上来,说:“师父、师叔,我这一场打得怎样?”
刘长胜哈哈大笑,说:“真有你的,阿金,看来你打架打得多了,临场应变的能力真是不错啊,懂得用肉多的地方去挡人家的重掌,哈哈哈哈....”
许安野也是佩服他这一手,阿金只是牢记他的教导,要用肉多的地方抵挡人家的重手,千万不能伤了骨头,那时情急起来,心想:“什么地方肉多,就是屁股了。”于是使出了那一招千古留名的“飞身向后屁股破掌式”来。只是他还回手用指戳中黄龙的肩井穴,却是当时被黄龙打中屁股,只想也打回一下来的下意识报复行为,并不能算是“屁股破掌式”中的一个变化。
那黄龙被阿金一指戳倒,却又是另一个意外。
原来他一心只想快些打倒阿金,使出那一掌时全身劲力都集中在了掌上,内力对其他部位的防守在那一瞬间最是薄弱,阿金一指正好戳在他肩井穴上,封住了黄龙内劲回流的主要通道,黄龙全身肌肉、内腑都是长期受惯了内力的支撑和保护,这时内力被突然封在身外,身体一下子变得空空如也,就如倒空了的麻袋,怎么不会倒地不起?
他当时要是留有一分仁慈之心,不用全力,就是中了阿金那不含内力的一指,也只是一阵酸痛而已,万万不致于此,可见“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道理,正是放之四海皆准。
黄龙被抬下去之后,只受了同伴的一阵按摩就好了,心中不服,却也摸不着头脑。张常孝详细问了他出招运劲的过程,也是分析不出原因来,只是暗叹运气不好,又怀疑阿金身怀内功,对许安野更加忌惮,不敢再去看他。
阿金跟着师父他们向场外走去,忽觉屁股后面凉嗖嗖地,又有一只手摸了过来,耳边听得林超的声音传来:“阿金,你的屁股很性感啊,就是太黑了一点。”
阿金回过头去,见是林超正伸手摸他屁股,登时大怒,说:“靓仔,你是不是玻璃啊?乱摸什么....”却又看到陈洁也跟在身后,正捂着嘴巴“吃吃”发笑,一张小脸羞得通红,特别明艳娇媚,心中一荡,再也骂不下去了,只是扭过身去,用擦汗的毛巾死死捂着臀部,那黑黑的脸庞竟也能看出一丝红色来。
陈洁看他动作滑稽,更加忍俊不禁,大声笑了出来。
林超在一旁说:“阿金,你冰清玉洁的身子被人看了去,以后只能娶了那个人,从一而终,不能再喜欢别人了。”
陈洁听他口无遮挡,满嘴调侃,又羞又气,想要撕他的嘴巴,却又不敢过来,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抬头看了看阿金,扭头就走,王摄影师跟在她身后,走过阿金身边时却悄声说:“努力,有戏。”
阿金被陈洁那似羞似怨的眼神一瞟,三魂六魄都不知了方向,只是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语道:“被她看到了屁股,就能娶她么?早知道我在广州时就脱光了给她看....”
晚上陈洁和王摄影师又来了,是来采访上午阿金比赛时的心理感想。陈洁一想到阿金那黝黑结实的屁股,和他那憨呆的模样,采访时再也不能集中精神。
阿金却还在想着林超说的那话,面对心上玉人也是心不在焉。王摄影师是个经过事的人,阿金落花有意,陈洁流水未必无情,都是一一看在眼里,只说想休息一下,抽一口烟,扔下他们自顾出门去了。
这下留着他们两人单独相处,阿金更是紧张得满头大汗,吱吱唔唔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忽地觉得眼前一花,一只白生生的小手拿着一张纸巾递了过来,耳边又听到陈洁说:“擦擦汗吧....”
阿金接过纸巾,突然胆子一壮,一把抓住陈洁的手说:“我....我得了奖杯,就送给你....”
陈洁轻轻挣了一挣,收回了手去,说:“我要....要你的奖杯做什么?”
阿金也不知道她要奖杯来做什么,只是对他而言,却是送给陈洁的最好礼物了,壮着胆子又说:“阿超要我送花给你,我又不敢,还是送个奖杯吧....”
陈洁与他相处多时,也对他时而狡诘,时而憨呆的性格有些喜欢,只是她性格矜持稳重,一心以工作为主,并没有对感情一事太过注意,这时听阿金当面表白,心中又羞又惊,一半是喜,一半是嗔,说:“你打好比赛就行了....我也不要你的奖杯,你....你努力吧。”说着急步跑了出去。
阿金不明白陈洁是什么个意思,呆呆地坐在床上,王摄影师走了进来收拾机器,说:“陈记者说,今天先不采访了,你休息吧。”
阿金问道:“不采访了?她刚才叫我努力,是要我拿冠军吗?”
王摄影师笑了笑,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什么事也要努力的,不单单是拿冠军。”
这一夜阿金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只是想着陈洁叫他努力的话,又再想王摄影师说“什么事也要努力”,突然从床上蹦了起来,大叫:“我明白了,她是叫我努力拿到冠军,才有资格追她,呵呵呵....”
许安野正坐在房里打坐运气,林超打开了电视,却不观看,拿着手机在一边发短信,电视上正在播出财经新闻,播音员的声音传来:“最新新闻,据内部消息,云南邓氏集团有意收购广州市的达文置业股份有限公司,达文置业是一家民营企业,最近正受到资金短缺的影响,而且传闻有几个大股东已经撤资,企业运作困难,原来准备在香港H股上市的计划已经搁浅,面临严重的危机,随时有可能会申请破产,向我们透露消息的内部人士称,邓氏集团收购达文置业的主要目的,可能是看中它的进出口外贸业务和部份已中标的地皮....”
许安野知道新闻里说的邓氏集团正是邓培宝的产业,听到这则新闻,睁开了眼睛看着电视,心想:“邓先生真是大手笔,连广东的企业也要兼并了,实力确实雄厚....”又再想到邓培宝这样大的身家,自己却还是一文不名,怎么配得上她女儿?
林超却说:“他妈的,真是太好了,达文置业破产最好,安仔,你知道吗?达文置业就是马少文那个小白脸的老爸开的,这下要是破了产,看他还嚣张什么,哈哈....”
许安野一听,心中却想到夏小兰来,他与夏小兰分手后硬着脾气,再也没有去找她,也不打听她的消息,这时听到新闻,一下子又勾起心中往事,心想:“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和马少文好了,要是马少文家里破产了,她又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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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广州城里,夏小兰也正在想着许安野。她也近一年没有许安野的消息了,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却会不知不觉地想起那个温柔而又倔强的少年来,芙蓉嶂水库边的初吻,还有那个炎热下午的房中蜜戏,哪一样可以轻易忘却?就在她自己以为对那刻骨的初恋感情有些淡忘时,偶尔的思念却更加让人痛彻心菲。
她当时写了那封信,确实是想和许安野分手的。她觉得两人的差距实在太大,绝不可能长久厮守,又受了马少文的欺骗,以为许安野暗中派人打伤了马少文,觉得他心地阴暗卑鄙,并非良配。几番思量,认为还是林英说得对,长痛不如短痛,倒不如分了吧。
等到林英将信送出去之后,夏小兰心中又着实渴望许安野能前来解释,只要他否认做过那些事,自己也就马上相信他。
可是左等右等,许安野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听不到一丝消息了,心想林英果然说得不错,他也和一般的本地小混混一样,只是借着恋爱名义玩弄外地女生而已,对自己并没有真情实爱,可是回想与他相处的个个细节,又觉得许安野其实是深爱自己的,心中对他爱恨参半,矛盾之极。
就这么过了半年,许安野仍然音讯全无,夏小兰对他的爱,有一大半也转成了恨,马少文却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关心爱护,再也不和本校的女生勾勾搭搭,只是一心一意地追求她,又帮她和父亲的公司签下合约,解决了工作问题,户口也在两个月前办到了广州市来。夏小兰被打他动,也就试着和他相处,只不过心里总是还对本地青年怀着戒心,又担心马少文是个富家子弟,不一定真心爱着自己。
最近一个叫“武林大会”的武术比赛传得极是热闹,代表广州地方的选手正是那个以前见过的阿金。人人都说他的师父是德行武馆的馆主,教练却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少年,叫做许安野的。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指导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野路子大汉,一直打到全国总决赛去了,不由得让人引为美谈。
夏小兰听到许安野的名字,每每在看电视的时候,总是不经意地调到体育频道,可是许安野从不上镜头,却是一次也没有见到他的影子,不知他是胖了,还是瘦了?还是不是长发飘飘,丰神如玉,一副倔傲不驯的样子?
夏小兰看了会儿电视,从第一频道调到最后一台,没有一个频道看上了两分钟,心中越发烦乱起来,关了电视,坐在窗台向外望去,只见城里夜灯如星,路上车如流水。电视上的节目都停了,画面显出“晚安”两个大字,可她却仍然没有一丝睡意,看来这又是一个难眠之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