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野点了点头,说:“好的,我明天来你会馆,对了,你有没有和高先生说见到我的事?”
高仲宁说:“我和他说了,不过我爸爸马上就把话题转开了,不想谈到他在广州干什么的。”
许安野点头道:“是了,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怕你卷了进去,所以不说。”
高仲宁又问道:“那你会和我说么?”
许安野想了一想,说:“这件事又复杂又神秘,我也怕你卷进去的,不过我一定会和你说,我答应过的。”
高仲宁见他仍是执着诚信,心下暗忖他对自己果然与别人不同,立时笑靥如花,欢喜起来,说道:“好吧,你记得你说过的话,可别反悔,我上去了,你到西边路口才能打到车的,就是从这里出去向公园方向走,出了步行街就行了。”
许安野回到酒店掏出手机来看时间,却见有一个未接短信,打开一看是邓瑗发来的,说正在家里过暑假,家中出了一点事,不能来上海与他相会。许安野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有好几个月没有看到邓瑗了,心中想她,可是如果她这时来了上海,又怎么向高仲宁介绍?高仲宁会不会因为他刚刚才和原来的女友分手,又重新找了个小女孩做女朋友而瞧不起他?心里极是矛盾,只是听说邓家出了事,不知是不是严重,不过凭着邓培宝的势力,应该能够摆平,又放下心来。
第二天一早,陈洁就带着摄影师来敲门,要许安野快些带她去找高仲宁,许安野一看手机,这才八点来钟,说道:“她要我们十点过去的,现在去是不是太早了点?”
陈洁昨晚得了高仲宁允许做专访,连夜就向台里汇报了新收获,又赶着准备了半宿问稿,好不容易侍得天明,这时哪里还能等得,一把拉起他就往外走,说:“我请你吃早饭,高小姐是说十点有空,我们先过去等着,到十点才给她做访问不是可以么?”
高仲宁给的地址在徐汇区,的士司机一看那地址,脸上露出崇敬的神色,惊讶地问道:“这可是全国最好的俱乐部之一了,你们是那里的会员吗?听说会员费最少也要50万一年的,是不是?”
许安野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是惊讶不己,他只是个中产阶级家庭的孩子,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高级的消费场所,便反问他道:“我不是会员的,是去找一个朋友。那里的消费这么贵吗?”
那司机说:“可不是吗,不是会员的话连门也进不去的,他们不对外开放,里头的会员不是高官,就是大老板,都是些贵人,是了,你来打车,一定不是会员了,他们都是自己有车,还有自己的司机呢。”
上海地方的人有些小市民气,对富人极是崇敬,这时听得许安野几人是外地来的,马上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向他们介绍此处繁华和富人圈子中的奇闻轶事,好像他也是其中之一,有些事情还是亲眼所见似的,说起来活龙活现。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到得一家欧式建筑前面,许安野和陈洁三人下得车子,走到那幢建筑的大门口,一个身着崭新服装的保安拦住他们,问清是来找高仲宁的,走到一边掏出对讲机来向上面问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过来,要了他们的身份证和记者证登记了,又叫了另一个门童模的人来带他们进去。
许安野跟在门童后面,穿过一个极大的厅子,厅中铺的地毯极其华美,图案不似中国风格,质地绵软弹韧,踩在上面十分地舒服,那摄影师见多识广,认得这种地毯,悄声说:“这是波斯的正品手工编织的羊毛地毯,一平方要八千多呢。”许安野看看这个大厅,最少也得有七、八百平方,心中一算单是这地毯,便要花费五百多万,与陈洁两人相对一望,都是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厅中装饰也是极尽奢华,墙上挂着许多西洋油画,边上又摆着许多古香古色的摆设,大都是西洋古董,还有几件中国瓷器,许安野略略瞧了几眼,认得是清朝时候的民窑斗彩花瓶,这些东西虽说不是珍品,却也是价值不菲,这时却只摆在一个大厅之中当作寻常摆饰之用,心中对这个俱乐部的气派大为折服,心想有钱人确是不同。
穿过大厅,却是一个小花园,里头仿着苏州园林的格局,假山林立,花团锦簇,又有一条蜿蜒清澈的人工小溪穿行其间,溪边用太湖石做的假山上爬着几只金钱龟,溪水中养得许多五彩锦鲤,这些金龟都是纯种异品,身价不菲,鱼也都是直接从日本进来,每条价值都不低于几千元,这倒是许安野不认得的。
许安野抬头看看头顶,却是被一大块玻璃罩着,足足有五层楼高。想来花园中的空气都是恒温保护的,空气极是流畅,豪华中带着田园气息,不但注重品位,技术也是一流,心中对这俱乐部又加了几分佩服。陈洁虽说是记者,眼界开阔,却也是头一回进到这种奢华地方,看得眼花缭乱,直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三人随着门童穿过花园,顺着一个楼梯上到三楼,让他们坐在一边等着,自己又到一个总台模样的地方询问,那总台负责人看了看几人,拿起电话拨打,然后走过来说:“高小姐正在十八楼上课,请你们在贵宾厅里坐一会儿吧。”
三人坐在贵宾厅中等候,一个身着真丝旗袍的服务员端来三杯咖啡,许安野喝不惯这种东西,一口未动,那摄影师却是识货的人,一尝之下赞不绝口,说是正宗巴西咖啡豆煮的,不是超市卖的大路货。喝完一杯,又再要了一杯慢慢品尝。
许安野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又睁开眼又向外面张望,不知高仲宁什么时候才会下来。这时电梯门一开,走出几个人来,当中一个男子很是眼熟,仔细一看,却是在广州认识的韩国人李生太,不禁高兴得跳了起来,走到门口招呼。
李生太身后的两人像是保镖,见许安野走近前来,挺身挡住了他。李生太和两人说了句话,那两人让开,走过来伸手握住许安野的手说:“安仔,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次的普通话却说得流利之极,显然是下过一阵苦功学习的。
许安野见到故人,心中很是高兴,拉着他到贵宾室坐下,说:“我来找高小姐的,这位是广州电视台的陈记者,这位是摄影师王先生。”转头又向陈洁两人介绍了李生太。李生太从口袋中掏出名片来递给陈洁两人,鞠了一个躬道:“请多关照。”
陈洁看了看名片,突然激动起来,问道:“您就是山水集团的首席执行董事李生太先生?”
李生太问她:“陈小姐认识我吗?”
陈洁说:“您是韩国最年轻的财团首席董事,恐怕全世界有一半的人都认识您的。”
李生太有些不好意思,点头微笑不答。许安野和他交朋友,却不是因为他地位崇高,身家不菲,对这事不以为意,说:“我可不知道你是什么董事的,反正是我朋友就是了。”
李生太正是喜欢许安野这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听他这么一说,“哈哈”笑了起来,说:“正是,正是,我们交朋友又不是以职位来论的,安仔真是好朋友啊。你说的高小姐是哪一个?”
许安野说:“就是这家俱乐部的瑜珈教练高仲宁,她也是我朋友,答应了陈记者给她做专访的。”
李生太脸上闪过一丝红晕,说:“是她啊,你们做专访的时候我能在旁边看看吗?”
陈洁说:“可以的,可惜我不是财经版的,要不然今天也一定要请您给我做个专访。”脸一露出愦憾之色。
李生太说:“你是安仔的朋友,想做访问的话我会答应你的。”
陈洁一听他对许安野如此看重,心想那个高仲宁也是对许安野极好,不知道这个少年还有什么了不起的朋友,一身武功又是高得出奇,真是神秘莫测,不禁偷偷打量起他来,却见他相貌清秀,斯斯文文地,也没什么出奇异常的地方。
许安野和李生太坐在厅中聊天,都是说些离开后思念的话,又谈到武术方面的事情。这时许安野的武功已有小成,于内功修养方面有些心得,对截拳道的武学精髓也是体会甚深,又读过世宗活佛在《楞严经》上的心得注解,说起武道来常常发人深省,李生太听得心摇神驰,对他的进步羡慕之极,说道:“没想到一年没见,你的武学进步得这样快,我却每天都要忙着帮父亲管理公司,也没有时间练武,和你比起来倒像是退步了一样。”说着连连摇头,深表愦憾。
许安野说:“学武也要有机遇的,刻苦更是重要。不过你现在管着一个大公司,是上流社会的人了,学不学武也没关系,常常煅炼身体就好了。”
李生太却是个武痴,对他这话不以为然,觉得纵有亿万家财,也不如学到高深的武学来得好,又转回话题,向许安野请教内功修养上的问题。许安野拣着一些不太相关的养生方法传授给他,李生太生怕忘记,掏出一个精美的本子来逐字记下。
正说得热闹,又听电梯“叮”地一响,几个人从电梯间走了出来,当先一人看到李生太的保镖站在这里,向厅中张眼一看,“咦”了一声。许安野循声望去,认得也是几个故人,却是那个成都的刘复荣刘公子,身后站着一位大汉正恶狠狠地盯着他看,神情忿闷,充满怨毒,正是在大理比武时被他打断过手臂的张常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