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野红着脸把手抽了回来,说:“我....我以为你不在上海了。”
高仲宁娇嗔着说道:“以为我不在上海了?那你又敢和我说到了上海,是不想见到我吗?”
许安野说:“不是的,我不知道你会在上海呆多久,对了,高先生的伤好了吗?”
高仲宁听他问到自己父亲,心中一甜,说:“早就好啦,已经回部队了。我本来就是在上海工作啊,当然是一直在这里的。不好意思,上次没和你说清楚。对了,还没向我介绍你的朋友呢。”说着向他身后的几人望去。
许安野有些不好意思,拉过刘长胜来向她介绍过,又分别介绍了傅平和陈洁两人,阿金和林超却是年前在广州见过的老相识,这时又见到这个美丽的女孩,都是心情大好,自已向前和她招呼。高仲宁知道他们是许安野的师兄和朋友,显得分外热情,可是听得还有一个记者,表情却是冷了许多,只是向陈洁微微点头而已。
众人到得预先订好的包厢,林超见陈洁在高仲宁旁边坐了,将阿金推了过去在她旁边坐,自己挨着阿金坐下。陈洁见他将阿金强推过来,狠狠地盯了林超一眼,却不说话。
高仲宁拉着许安野在自己身边坐下,向林超说道:“阿超,你是饮食界的大行家,你来点菜。”
林超听她第一个招呼自己,口气毫不见外,觉得脸上大有光彩,说:“好,不过吃西餐却是各点各的,不能叫个大盘菜来吃,我就要一份黑椒牛柳,六成熟,再来一杯拉瓦萨咖啡就行了。安仔,你点你自己的。”说着将菜单递给许安野。
许安野接过菜单,却不会点菜,他很少吃西餐,偶尔去了,也只是由别人点了,再要一份一样的。这次故技重施,向服务员说:“我要和他一样的,不过是要七成熟。”
刘长胜几人照着菜单,各自要了几份适合自己口味的菜来,高仲宁又点了几份甜点水果之类的东西,大家边吃边聊。
高仲宁起初对陈洁怀着几分戒心,后来得知她只是来全程报道阿金比赛的,并不涉杂事,这才放心和她交谈。陈洁也是极有耐心,却不在这时提出想做专访之事,只是一味和高仲宁聊着女人都爱听的逛街、购物之类的话题。许安野几人插不上嘴,只得看着窗外夜景,时不时再插一两句,以免冷场。
这上海外滩的景色,竟与广州江滨一带相似。这两个城市一南一北,都是历史悠久的繁华大都市,也几乎在同一时期向外国开放,是中国接收西洋文化最早的城市之一,周边有许多殖民时期留下的西洋建筑,与中国的建筑风格大异,又都是有一条大江穿城而过,几人看了良久,都说除了那座东方明珠,其他地方确实和广州很像。
高仲宁见许安野坐在一旁不太说话,十分局促,心中奇怪,问道:“你有什么事吗?怎么不说话?”
许安野却是自有心事,他原先倾慕高仲宁,可是西藏一行之后却与邓瑗结下情缘,内心觉得十分对不起她,不敢和她对视,说:“没有的,你们都说些女孩子的事情,我哪里懂得,只好不说话了。”
高仲宁“吃吃”地笑了起来:“那好吧,我们就说你懂得的话题。阿金,我在电视上看到你打拳了,真不错,这次来要拿第几名啊?”
阿金见她问自己,正要在心上人面前显摆,说道:“这次我师父和师叔都来了,有他们在,我一定要得前三名的。陈记者,你看好了,到时候让你做独家专访。”
陈洁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说:“还没开始呢,也不知道你淘汰赛能不能过,我们台里可对你有很大期望,我看你别给我们广东人丢脸就行了。”阿金见她和自己搭话,马上眉花眼笑,冲着她直乐。陈洁又气又好笑,低声骂道:“傻样!”
高仲宁却有些奇怪:“师叔?喔....是了,安野是你师父的师弟,就是你师叔了。”
林超挺胸说道:“正是如此,我又是安仔的兄弟,所以阿金也要叫我师叔的,以后他娶了老婆,也要跟着叫我叔叔。”说着拿眼直看陈洁。陈洁大恼,扭头不去看他。阿金见陈洁似乎着恼了,在桌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林超却故作不解,马上跳了起来,装模作样地大喊起来:“阿金,你踩我做什么?”一时满桌的人都笑了起来。
这场晚宴气氛十分融洽,高仲宁自从与许安野在云南一别,时时想到他的好处来,对他的好感是与日俱增,这时见到真人,仍是英气勃勃,温文有礼,不亢不卑,一点也没有改变,心中十分欢喜。只是许安野这时变得有些过份的客气,又让她有些不太习惯。
吃罢晚饭,高仲宁又领着他们到外滩散步,林超见这里人头踊踊,却没有那些抱人大腿,强要人买花的小孩,心中有些失望,在阿金耳边说:“这里治安太好,没有卖花的小鬼,不然你就一定要给陈洁买一束玫瑰花,那时又能送花,又不会太过于显目,她不能不接。”
阿金却不懂这其间微妙,说:“干嘛要小鬼来卖花才能买啊?那边就有摆摊卖花的,我们去买....不过....不过你猜她要不要?”
林超见他大声说话,高仲宁和陈洁都已回过头来看他们,伸手在阿金腰间捏了一把,说:“那你赶快去买,如果她不要,你就跳到江里去死了算了。”
阿金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我看还是不了....要是她不要,以后和她说话我都不敢了。”
林超见他色大胆小,心中极是鄙视他,重重“哼”了一声,揽着许安野的肩膀径自走开,留下他一人在那里站着。
众人在江边逛了一个多小时,刘长胜出言道别,说要早点休息,陈洁直向许安野使眼色,请他帮着开口要求高仲宁接受她的专访,许安野这才想起自己答应过的事来,向高仲宁说道:“高小姐,有件事想请你考虑一下,能不能让陈记者给你做个访问,她是我们市里体育频道的记者,对你的瑜珈很感兴趣的。”
高仲宁歪着头看他,说:“是你请我,还是陈记者让你来说的?”
许安野说:“当然是陈记者让我来请你的,好吗?”
高仲宁微微一笑,说:“她让你来说,你就说了?你不是知道我不喜欢上镜头吗?”
许安野挠挠头说:“不是她让我说我才说的,只是她怕你拒绝,知道我们是好朋友,所以请我来开口的,你答应吗?”
高仲宁听他说到“我们是好朋友”,这才高兴起来,说:“好吧,不过我只给她二十分钟,还有,只能问瑜珈方面的事,别的不能问,要不然我就不答应了。”
陈洁在一旁正竖着耳朵听着,连忙答道:“可以的,我只问你专业方面的事,我这个专访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女性健康的最佳朋友――瑜珈煅炼’,你看好不好?”
高仲宁答应下来,写了一个地址给许安野拿着,说:“你明天上午10点钟带陈记者过来吧,我那时课间休息,就在我们会馆里采访吧,那里清静些。”
陈洁没想到这次上海一行竟还有意外收获,高兴得雀跃不已,阿金见她心情大好,趁机向她搭话。谁知陈洁一见他走过来搭讪,却又板起脸来,一本正经,害得阿金不知自己什么地方又得罪了她,拉着林超直问,那战战兢兢、无比尊敬的神色,与向许安野求教武功时一无二致。
高仲宁让刘长胜他们打车先走,却对许安野说:“你送我回家吧。”林超几人十分知趣,问也不问就都走了,留下许安野一人陪着她。
许安野这时最怕与这个心中牵挂而又不敢接近的美丽女子单独相处,顿时又局促起来,说:“你才是本地人,为什么要我送?”
高仲宁不知这个木头木脑的人是真不懂还是假君子,说:“男生送女生回家是礼貌,你懂不懂?”
许安野说:“那好吧,你住哪里?我打车送你去。”
高仲宁白了他一眼,说:“我就住在南京路上,我们走着去吧。”
南京路是上海最繁华的路段,这时才九点来钟,正是热闹的时候,两人走在人群之中,默默无语。许安野不敢和她并肩而行,步子迈得很大,走在前面,
高仲宁在人前落落大方,其实内心当中却是个极为保守、害羞的女子,是个外刚内柔的人,与许安野外柔内刚的性格恰恰相反。这时见他不像从前一样拉着自己的手来护着自己,只任自己被人群挤来挤去,心中有些失落,叫道:“喂....你走慢些,你认得路吗?也不管人家,走得这么快干嘛?”
许安野停了下来,犹豫了半晌,伸手牵着她的衣袖,慢慢向前走去。高仲宁侧头看他,只见他眉头紧锁,目光闪烁,像是有很多心事的样子,问道:“你还记得在云南的机场和我发的短信吗?”
许安野的心脏登时不受控制地“嘣嘣”跳了几下,说:“不记....记得的,怎么啦?”
高仲宁微微笑道:“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啊?你说是什么?”
许安野当然记得当时说是再见到她时就什么事也告诉她,可此时却与彼时不同,心中已有另一个女子了,怎么敢再提从前之事,说道:“我答应你说我的事给你听的,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也没什么的,你不会有兴趣的。”
高仲宁窒了一窒,颤声问道:“你又和原先的女朋友和好了么?不想说到她?”
许安野没想到她敏感到这种程度,虽说猜得不对,但是自己确实已有新的女友,实质上来说,却与她猜到的情况极为相近,不知该如何才能把邓瑗的事说给她听,只是牵着她衣袖的手紧了一紧,轻声说:“现在这里说话不方便的,我还要在上海呆很多天,到时候我一定告诉你,好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