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年9月14日 流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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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以后就没再去过酒吧,虽然很多的酒吧就在楼下。但我只是习惯了坐在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输入英文或者中文的文字。也许只是因为路过所以失去了新鲜感。从我住的地方走到邦德街只要五分钟,走到牛津广场两分钟,走到蕾斯特广场五分钟,到大英博物馆也不过十分钟。非常好的地段,可惜不久就要搬家。这里的房东非常歉意地告诉我,他的妻子刚刚找到了一份工作,要从晚上九点工作到凌晨四点,为了回来不吵醒孩子,所以他不得不把我住的这个房间给她住。他试探性地征求我的意见,说如果我不想搬的话他们可以问住我隔壁的欧瑞丽。我想了想说那还是我搬吧,反正这里的房租也太贵,我正好可以找个便宜点的房子。我请他们给我一段时间找房,他们非常感谢。

    房东一家是非常普通的英国工人家庭,收入并不宽裕。英国的牛奶这么便宜,他们还舍不得给孩子买新鲜的牛奶,每次都用开水冲泡奶粉。房东太太找到工作以后很辛苦,每天凌晨回家的时候我们都已经熟睡。有一次早晨起来,我无意中看到他们的房间,才发现为了不打扰孩子和老公的睡眠,她自己在地板上铺了张褥子,每天回来就睡在地上。

    但是显然这份收入对他们很重要。至少他们可以不必再出租自己的房子。事实上在此之前,为了出租这两间屋子,房东的妻子总是在周末的时候才带孩子到这里来,平时她和孩子都住在别的地方。

    但毫无疑问,他们是幸福的。有一次我和欧瑞丽聊天,说到婚姻,她告诉我她不想结婚,一辈子也不想。这个法国女孩子才二十岁,正是恋爱和幻想的年纪,但是却说出这样的语言。我问她为什么,她说为什么要结婚呢?给自己压力太大了,不结婚更加放松而且自由。

    她的中文名字是我给她取的。她写下自己的法文名字,请我给她取中文名。我给她写了两个:“奥蕊丽”和“欧瑞丽”,让她自己选,她选了第二个。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第一个名字的写法对她来说显然太困难了。光一个“瑞”字她都写了好半天。她问我这三个字的意思是什么,我一一解释给她说,欧就是欧洲的欧,瑞是好的意思,丽就是漂亮。她很高兴,说那么,我就是欧洲的好的漂亮。我笑,说对,就是这个意思。

    欧瑞丽对中国很有兴趣。有一次在厨房做饭,她在水池边洗碗,我等着微波炉里煮的东西,坐在餐桌边随手翻看厚厚的一本家居杂志,突然间我尖叫了一声,让她过来看杂志上的一页东西。她走过来,看见上面是一张中国古典衣橱的照片,漆着鲜艳透亮的中国红,精雕细刻,然而我让她看下面注释的价格:3500英镑。相当于人民币四万多元。

    他们疯了。我说,这样的桌子在北京最多1000磅就能买到最好的。欧瑞丽也很惊讶,说这个价钱也太贵了,谁买呢?我说,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做一个商人,专门贩卖中国家具。欧瑞丽大笑。不过话虽这样说,买这么昂贵的家具的人在英国也是少数,我一直倒觉得如果在这里卖中国服装一定赚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