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二对陈亮说的话不满,他认为陈亮这是胆小的行为,语气也透着不满:“亮子,你就是胆小,你怕元浩,可是我不怕。我费二不怕,他元浩算什么东西……”
此时,包间的门突然被踹开。
“怎么你还要调皮吗?”
“你谁啊?”靠门的人站起来。
一个人上来将他按下去:“你最好不要动。”
黄勇,没错,来的人正是黄勇,他看着费二,说:“费二,你不要调皮了,再调皮的话,你注意自己的命啊!”
费二知道黄勇,知道黄勇是元浩手下的人,也为元浩做过些事情,但是他觉得黄勇就是小喽啰,根本没有和自己谈话的资格,说话也就十分嚣张:“我告诉你,你注意点你的话。”
“行。”黄勇突然从背后掏出双筒火枪,一枪打在桌子上,桌子被打开了洞,“继续啊。”
费二浑,是真的浑。他不怕,也不相信黄勇敢对自己开枪:“你要不对着我开枪。”伸过头,“对这开。”
黄勇也有些愣,他没想到费二是真的浑,浑起来是连命都不要的。但他不怕,他淡淡地说:“你说的啊,不要怪我没告诉你,我也是浑货。”
枪指着脑袋,费二的眼睛盯着黄勇的手,黄勇慢慢食指慢慢地,慢慢地,越来越接近扳机,挨住了,费二也感到了害怕。两人现在在比,比到底是谁更浑一些,看谁更不要命。扳机有些动了,费二的心也动了,怕了,他觉得黄勇会开枪,会把自己的头打爆的。正常人都会的,费二是浑,但他仍然是正常人,他怕,怕自己的命丢了。他抓起手下的碗,跳起来就扔,黄勇没躲,碗刚好打在脸上,血从眉头留下来,显得有些狰狞,说:“费二,你他妈这是你自找的。”
费二到倒在地上,他仍然觉得自己要死了。火枪打在了肚子上,肚子像翻了过来,肉翻翻攘攘地翻出来,肠子也流出来。陈亮惊恐地看着黄勇,嘴也不停地劝:“勇哥,你不要闹出人命,那样不好,……”
黄勇走过去,坐在费二坐过的椅子上,说:“二大头,我告诉你,你现在是个爷们下去叫你的那群小弟兄们上来,我和你再算帐。”
费二双手捂着肚子,肠子依旧露着,他掬起肠子,用力一填,把肠子填进去。他坐起来,看着黄勇,眼神里有些胆怯,他这次怕了,自己是狠,可是碰上这不要命的,自己怕。有句话说得好,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狠的,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费二愣,可黄勇这是不要命。费二有些虚弱地对陈亮说:“亮子,给我点根烟。”
陈亮慌张地掏烟,点燃,塞进费二的嘴里。费二嘴叼着烟,艰难地吸着,吐着,双手没离开肚子,吐了烟头,说:“黄勇,我怕了,以后我们两清。还有你黄勇,我佩服你,所以劝你句,赶紧走吧,一会警察就来了。”
黄勇现在也有些佩服费二的胆色,确实是条汉子。如果没有这档子事,他俩能成为朋友,甚至兄弟,元浩也能和他成为兄弟。
“谢谢你!”黄勇起身,“咱两清了。”迈了几步,停下来,衷心地说:“费二,你赶紧去医院吧。这枪虽然没什么威力,但是血流多了,也会要命的。”
费二艰难地说:“谢谢!”
黄勇走了,到门口的时候,费二叫道:“黄勇,”黄勇停了下来,“这次的事,我是受刘宝安指使的。”他觉得要和元浩他们了结,也没有必要为刘宝安背着这个黑锅。
黄勇笑了,那是一切了然于心地笑:“我知道,浩哥已经和我说了。”
费二这才明白原来这件事只有自己是蒙在鼓里的,他感觉到自己就是人家的一个玩具,所有人都清楚,而且谁都能将他弄死,自己还以为自己这次能成为朔北的老大。可笑啊!自己居然是那样可笑,还天真地认为自己杀了元浩就能成为朔北的老大。费二的笑是痛苦的,是惨然的,只是亏了自己的两个好兄弟啊。刘宝安,你是个混球。你害了我,害了我的兄弟啊。我和你没完,可自己没能力啊。对不起,驴;对不起,武子。哥我没本事,没能力为你报仇啊。
黄勇下去,拿着枪下去了。楼下的人都听到枪声了,没人上去。他们怕自己有命上去,没命下来,就那么等着。他们见到了,见到黄勇下来了,后面跟着三个人,都拿着双筒的火枪。他们看着,有的瞪着眼睛,有的低着头,没人围过来,服务员也看着,他们也不敢上前,这可是真的家伙,不是小孩的玩具,一不小心自己就得没命。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是假的。黄勇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没人阻拦。
警察来的时候,已经没什么人了。费二也已经送到了一个诊所里,他的人也跟了过去。有的已经回了家,他们想自己以后再也不混社会了。
元浩出来了,坐了整整一年,里面并没有受什么罪。里面的人都知道元浩,也知道元浩的凶名。
徐治平来接得元浩,远远就看见元浩出来,后面跟着一个人,他喊道:“元哥,这呢。”
元浩眯着眼睛,走过去:“治平你来了?”他拉过身后的人,介绍道:“这是彭裕隆,东北来的,是条汉子。”
徐治平伸手:“我是徐治平。”
彭裕隆握手:“徐哥,别听元哥的话,他才是汉子。要不他,在监狱里我就没命了。”
彭裕隆是因为砍了城南的仇恩成进去。仇恩成有个外号叫球球,因为他个子矮,而且很胖,从远处看就像一颗肉球。彭裕隆判了三年,被折磨了两年。仇恩成说过,你进去后没你好日子过,里面的人欺负,狱警不管,可是他还手,狱警过来就打。究其原因,他彭裕隆没有钱,没钱来打点,可是仇恩成有钱,他在城南开着好几个饭店,还有娱乐场所,还有两个修车厂。彭裕隆刚进去,仇恩成的钱已经送过去,就说了句:“我不让他好过就成,命我不要。”
元浩进去的时候看到彭裕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欣赏,他觉得这个人是个人才,是可用之人。他走过去问:“他们每天打你吗?”
彭裕隆低着头,坐在地上,目光有些迷离,彷佛没听到元浩的话:“出去,我要他们的命。”
元浩挨着坐下来,彭裕隆看了眼,又低下头,看着地。元浩掏出烟,给彭裕隆,彭裕隆又看一眼,说:“有火吗?”
元浩拿出打火机:“有。”
彭裕隆这才说:“你为什么过来看我?”
元浩说:“不为什么,就是想过来就过来。”
彭裕隆依旧有警惕之心,他以为元浩是那伙人的一员:“你不要说好的,你要是想打就打吧。”
元浩很惊讶:“我为什么打你?”
彭裕隆依旧低着头:“你不是他们的人?”
元浩听不出话里的语气,也不知道彭裕隆为什么这么问,但是他知道在朔北没有人能支配得了他元浩:“他们还不够资格使唤我呢。”
彭裕隆没觉得元浩的话虚假,他觉得面前这个人说的很真诚,不带一点假,这就是一种心理感应吧。彭裕隆扔掉烟头,问:“你在朔北多厉害?”
元浩站起来:“你跟你狱友说,你是我元浩的名字就清楚了。”
彭裕隆回去,一群人围上来就打,打完了,彭裕隆站起来,抹了把血,说:“你们今天打够了吗?”
一群人已经对他的问话习惯了,每次打完,这个人都会站起来,抹掉血,问:“今天打够了吗?”
他们也会回答:“打够了。”
“好。”彭裕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躺下,想着今天那个人的话。他觉得那个人也许是个很厉害的人。
第二天,彭裕隆出去的时候碰到了元浩。元浩见彭裕隆脸上依旧有着紫青,说:“你没跟他们说我是你的朋友。”
“没有。”彭裕隆觉得自己没必要去靠别人,自己也能够或者走出这里的。
元浩现在有些佩服这小子的骨气了,宁死也不靠人,拍着彭裕隆的肩膀:“小子,我喜欢。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兄弟。我的兄弟没有受欺负的,所以从今天起你也不会受欺负的。”他拉着彭裕隆走到另一边,那里聚集着一群人,那群人一看就知道都是混子。走了一半,元浩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问:“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彭裕隆有些想笑,闹了半天这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就把自己当了他的兄弟,还拉着自己走,看着方向是去那边找人。他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他感谢元浩,他觉得元浩给人一种大哥的感觉,说:“我叫彭裕隆。”
元浩赞道:“好名字。”
一个人看到元浩过来,急忙喊道:“浩哥,您来了?”
元浩笑着回道:“秦六,你小子聚这么多人干嘛呀?”
秦六走过来:“没事,就是城南那群小子他们现在有些皮痒。昨天惹了咱城北的一个兄弟。”
朔北,分为城北和城南,两面的社会上的人有些不对付。平时也能对付,但是最近城南的有些过火,他们老找城北的麻烦。秦六在牢里是城北的头子,也是号房里的号子。在外面他是刘曜的兄弟,刘曜是元浩手下的人。刘曜给元浩看着几处工地,也是元浩的建筑公司的股东。
元浩过来,其他人也都问候,元浩一一微笑地回应着。他拉着秦六走到一边:“六,你去把城南在号里的头叫过来,我有话说。”
“好的,元哥,你说出的话,我们就听。”
彭裕隆现在终于明白元浩的话,他知道那话确实是真的,这个人也确实是这里的老大,甚至在外面也是老大。以后的时间,他见狱警对元浩也是客客气气的,甚至有些还带着恭敬,他更加地明白这个人一定不简单。也动了心思,自己跟着他也许是件不错的事。人只要没了生命威胁,他们也会考虑自己的温饱,自己的前途,等这些解决了,他们也会考虑自己的下一代问题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