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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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先生盘膝打坐,就听到二先生的高调,像吵架似的交代小伙计用心照料,自己累了要早点歇息,眉头皱了皱。

    天色完全黑了,小伙计趴在桌上打盹,大先生悄无声息的闪了出去,脚步稳重,完全不像盲人,慢时悠哉,快时像飞,目标是前面那个人,是的,二先生走得很辛苦,身后跟着头老狐狸,瞒天过海的计策竟被师父识破了,这老头子眼睛不明心里亮堂,偷偷跑跑出来真不容易,可不能被抓住,前面有岔道口,夜色中看到右边是棵大树,二先生轻轻拐向左面,走着走着弯腰摸起小石子,又拐向大树的方向,脚步无声,回头望师父走到岔路口稍稍犹豫,就向大树的方向抛出石子,落地声还是很响亮,师父果真快步走向左边,二先生也加快步伐,身子一跃爬到树上,不一会又见上当的师父追回来,由树下匆匆而过,二先生呲呲牙一动未动,一眨眼,大先生又飘了过来追向左面,少顿二先生下树脚不沾地向右拼命跑去。

    鬼子司令部炸了营,像是千军万马在混战,二先生寻声找过去,前面大楼里厮杀声正酣,时有手电光柱晃动,忙爬上一棵大树观看,见楼下一大群人正匆匆赶往大楼,那是龟田等人,楼口“三把刀”报告,两名叛变分子已被围在楼内,插翅难逃,只是楼上灯线被破坏,他们似乎利用熟悉地形,早已部署了各种袋子、垃圾桶等物负隅顽抗。

    龟田眉头一紧,显然不悦,正抬腿上台阶,感到头上悬着一物,暗叫不好,头一晃身子倒跳滚到了地上,胸上还是挨了一拳,龟田双腿齐跳站好,“三把刀”已紧紧围着身穿内衣裤的人,手电光下,那人二十来岁的样子,微黑略瘦,衣服沾满了鲜血,不用说他就是刺客,手握冰冷的一把匕首身子又动了,龟田火气,刚才此人从楼上飞下目的就是要杀了自己,一声怒吼跻身上前制止众人,要亲手杀了他。

    众人拉开了场地,龟田、刺客双双绕圈,身子一靠打斗起来,龟田功夫十分了得,双掌慢举缓收,脚走斜线,与胖胖的身体很不协调,轻来轻去,动作柔和,“三只眼”不住点头,这是化用中国招式,刺客单人独马,刀光舞成疾风扫落的梨花,只听啪啪两响,脸上还是被龟田打了两巴掌,也许刺客武艺不高,也许他来疲乏了,刺客跳出圈外,一手掏出一个纸包摊在掌上,一手握刀狠狠划了一下,纸包马上被血淹没了,手一抬将纸塞进嘴里吞下去,龟田知道这是日本某个巫术,果然刺客闭目咬了几次牙,双目睁开,脱胎换骨变了个人,攻势凌厉,力大如牛,龟田化解了几式,不敢小瞧,抽出了腰刀扫、砍、砸,刀法怪异,“三把刀”明白这是以硬碰硬,用的是棍法,二先生暗暗吃惊,胖贼贼子一身好武艺,看来能和师父过招,那刺客也不赖,身子跳起腾空脚踢,上身下压迎头递刀猛刺,接着身子着地连连翻滚攻龟田下体,刀进拳击、腿踢刀削完全在拼命,龟田身上出汗,但腰刀不乱,刀光闪闪上下左右收发自如,但想到自己毕竟年纪大了,还是速战速决,腰刀对着刺客腰部猛推,双脚跟着跳动拦住刺客左手拳到,右手反刀狠狠刺向对方肚子,众人心里叫好,刺客很可能吃药糊涂了,竟不避锋利的长刀,小腹被一刀穿透,二先生心想完了,谁知刺客不觉着痛,身子一趴就贴到龟田胸前,右手匕首同时捅向龟田,龟田胸膛一痛,心里一惊,自杀战术——吾命休矣!二先生突然看到,蒙面人中飞出尖刀正中刺客后心,二先生见刺客带着龟田腰刀萎缩地上,“三只眼”、“三把刀”忙围上去,见龟田胸膛衣服切了小口,解开看时肉皮有一线血丝,并无大碍,是“三把刀”中的松下君及时发刀救了龟田的命,龟田明白来人目标净是自己,挥挥手,日军冲进楼去,一定要抓住另一个刺客。

    二先生脑袋一转,下树偷偷向反方向摸去,绕来绕去,又看见座大楼,寂静无声,想上去讨点便宜,弯腰沿着墙壁接近楼厅入口,身子滚动藏在松树后面,探头打量,一个影子几乎贴着台阶极快进去了,二先生想是狗,不对,歪歪头断定是人,马上也跟了上去,二先生的职业告诉自己,楼道里杀死的人,血腥味里还有股淡淡怪味,鼻子一吸断定是一种毒气,轻抬腿,快移动跳过地上死尸,小心贴着楼道上了三楼,拐角处贴脸瞧去,一个房间里透出微弱的灯光,对面有影子在移动,果真是个人影,高挑的身个着黑衣也贴到有灯光的门框向里张望,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想必夜深人静,二先生听得真切:“来了,不防进来。”

    那人被发觉了索性进去,又听道:“你想要些什么?”

    没有回答,稍停声音又起:“这里没有好宝贝,这件东西你无论如何要拿着。”

    又没有动静。“这样,我搭配一把枪,你拿着这件东西,一定带走对有些人来说可真是无价之宝,给这把枪。”

    二先生心想,也给我把枪吧。但见身影一晃,那人出来了向另一头走去,二先生正想探个究竟,从房间竟出来一个日军,从服饰看是个军官,他突然掏出手枪,火光一闪,枪声响的惊人,房间灯灭前,二先生看到那人身子一挫,向前跑了几步,明显受伤了,挣扎着还是跑了下去, 二先生来不及多想掉头溜下去,一个影子摇摇晃晃向楼外跑去,二先生紧跟其后,那人跑出几步远就倒在一个大树旁,二先生不知道那个日军身在其后,见此情景竟迟疑不前。那人受伤没有昏迷就对上前的二先生手打脚踢,无奈之下二先生对着那人脑袋就是一拳背起就跑,那名日军默默等了好大一会,才拔枪冲天射击向另一方向追去。

    跑啊,拼命跑啊,二先生觉着嘴越来越大,整个胸膛都要爆了,仍咬牙切齿想着一个念头,迈动双腿——跑!突然一停差点摔倒,前面一人移动身子挡住去路,是师父,二先生张张嘴,说不出话,只得拍拍背上的人,大先生鼻子吸吸,指指墙头接过那人,二先生才知道到了“和世堂”药铺,手脚并用爬过墙,脚刚沾地,大先生抱着那人已跳过来,飘进自己房间放好那人,出手就封住了上身七八个穴位,二先生点亮灯大吃一惊,那人半拉身子都被血染透了,背部左肩下中弹,揭开头巾,清秀的脸,一头秀发散下来,二先生傻了,是个小闺女!看看盘膝坐在一旁的大先生,心里手里没有了主意,嘴张大大的还是呼呼喘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