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毛听了十分担忧与恼火。他早就预料到这个女人不好对付,但没想到她能这么快就扭转了金源商场的局面。他迫不及待地想去见识见识这铁女人到底使了些什么法术……
第二天吃过早饭,他匆匆忙忙来到了金源商场。
金源商场坐落在街尾子上,这里地域偏僻,人烟稀少。过去生意不兴隆,地理条件不能不说是一个很大的因素。然而眼前的光景却大不比从前,门口车水马龙,商场内人头攒动,盛况空前。大门两厢高高悬挂的组合音响时刻不停地播放着舒肠荡气的流行歌曲。两旁赫然竖着大型公告牌。左边公告云:本商场严格遵循买卖公平的原则。凡在本商场购买的商品,如发现短斤少两,短尺少寸,以假冒真,以次充好者,本商场以原商品价格的三倍赔偿顾客。右边公告云:凡在本商场购买的家用电器,本商场免费保修两年。
“婊子养的,这两手还真能拉拢蛊惑人心!”李四毛在心里骂了句,走了进去。
正在满面春风接待顾客的赛榴花一眼瞟见李四毛进来,忙迎出来说:
“李经理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李经理多多指点……”
李四毛猛然见到赛榴花,就象仇人相见,眼睛都红了,见她态度诚恳,有理有节,只得强忍住心中所涌起的妒忌与愤恨,礼节性地应付道:
“哪里哪里,赛经理经营有方,在短时期内把商商场搞得这么兴旺发达,实在不简单。赛经理不愧是煤城才女,巾国英雄,我李某望尘莫及,佩服――佩服――”李四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李经理对我过奖了,对自己反而过谦了。本商场现在的经营水平与营业额比起贵店来还相差甚远……”
这句话正触动了他的心病,但他口里并不愿说有失体面与风度的泄气话,他说:“经商嘛,此一时,彼一时矣,谁也不能独领风骚五百年。比如说我们吧,过去,我们商场比较好;现在嘛,你们金源上去了;以后呢,谁也说不准会出现什么情况……”
赛榴花清楚这句话的潜台词,她知道来者不善,不愿面对面地与他发生过多的磨擦。她转了个话题,说:
“李经理,要不要到我办公室去坐坐,喝杯茶?”
“不啦,我刚回来,还有许多公务,失陪了……”
李四毛说着转身走出了商场。此刻他的心情很不好……他越来越感到这女人外柔内钢非等闲之辈,不好对付。自己会象刘吉一样也要栽在她脚下……他要赶快想出良策来扭转这种局面……
李四毛回到家里,房门是关着的,他喊:
“嗳,开门!”
里面有响动,而门仍没开。
“听见没有,快开门!”他火了。
“来了,”张翠亭应了声。
门吱扭一声开了。
李四毛进门一看,心里一惊:刘吉坐在沙发上,脸上血红的。再看自己的女人,头发乱了,衣杉不整,连胸口的一粒扣子都没扣上,半截白白的乳房露在外面……
顿时,他心里的火苗子直窜……
刘吉与他老婆有暧昧关系,他早有耳闻,怎奈没有抓到确凿证据他也无能为力……现在虽说很可疑,然而又没有在床上捉到也不好发作……再一想,刘吉与赛榴花是死对头,何不利用这个死党来共同对付那女人呢!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嘛……
李四毛立刻把满脸怒气换成笑颜,主动搭讪道:
“刘吉,这晌过得不错吧!”李四毛强压住怒火说道。
刘吉在李四毛叫门时,他还正在悠哉悠哉地韵味呢……李四毛猛地一声暴喝,就象一盆冰水泼在身上让他浑身打着哆嗦。今天他本来是不愿意的,怎奈胖女人发蛮,他也只好半推半就了。谁知这李四毛行踪诡秘,变化无常,刚才明明看见他上班去了,谁知一忽儿就杀了个回马枪。他虽然是情场老将,见过几多风浪,但这次毕竟是在亲夫的眼皮底下拔毛,而且是使堂堂大商店的经理戴绿帽子,这就非同儿戏……他颤抖着,好不容易才套上那条该死的裤子,立刻恢复了镇定,尽管脸上还残存着做贼心虚的痕迹……
现在当他听到李四毛主动与他搭话,并无恶意时,他悬着的心完全释然了,他回答说:
“唉,还说不错呢,官没捞到,钱也丢水里了,官财两空,老婆整日寻我算帐,我都快烦死了!”
“是呀,我们现在是同病相怜,我也叫那小妖精给害苦了!”
“我听说了,你们店没以前景气了!”刘吉大有兔死狐悲之感。
“光是不景气么?”李四毛说道,“我统计了一下,最近一段营业额下降了百分之五十。这样下去,职工连基本工资也会发不出了!”
“嗨,李经理,”刘吉为他鼓着劲,说道,“你是老经商了,足智多谋,难道还斗不过那黄毛丫头?”
“说真话,”李四毛说道,“我也不是怕她,办法还是想得出的,只是需要有人助我一臂之力。”
“李经理,只要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好,爽快!我问你,你舅舅还在工商局?”
“恩。”
“当付局长吧?”
“是的。”
“这就成了!你去活动一下,我们给你报销出差费,包括请客送礼的费用,实报实销,另外还给一份工资!”
“具体任务是……”
“一是搞一批名牌彩电、名牌洗衣机、电冰箱等,二是搞降价处理商品。我们尽快搞几次大型展销会,把顾客吸引过来。”
“只怕我舅舅那里难办?”刘吉不无疑虑地说道。
张翠亭见他面露难色,犹豫不决,忙说:
“你呀,狗肉上不得席面,三百斤的野猪只一张嘴,真要干正事就蔫了!”
“刘吉,”李四毛说道,“硬要是为难,我们也不勉强你。”
“奶奶的,”刘吉在自己的瘦腿上砸了一拳,说,“老子就是跟舅舅作几个揖,磕几个响头,也要完成任务,不把那婊子婆搞垮,誓不为人!”
“好,痛快!象个血性男子……”李四毛来了劲,说道,“老婆子,拿酒来,今天我与吉哥喝个痛快……”
张翠亭从柜里摸出瓶“五粮液”递给他男人,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就出门去了。
刘吉见他俩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心里一阵紧张,忙问:“她干什么去?”
“哈哈,”李四毛笑道,“她要去金源商场拆台。”
“拆台?好,拆他们的台,”刘吉咬牙切齿地嚎叫道,“拆他们的台,拆他们的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