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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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世勣去一趟齐州,就请回五员虎将,还带来二千兵马,而秦叔宝与单雄信、程知节、尤俊达过去都是老朋友,李密兴奋之余,为了表示对这几个人的重视,也为今后吸引更多的人才来投提供榜样,大摆酒席为大伙儿接风洗尘,并在席上封秦叔宝为右翊卫大将军,单雄信为左武候大将军,程知节为骠骑大将军,罗士信为虎威将军,尤俊达为虎贲郎将。大伙儿慌忙离席倒地拜谢。

    因挂念张须陀的事,秦叔宝专等庭上稍微平静,就再次离席跪在地下,流着眼泪,向李密诉说张须陀以往对自己的种种知遇之恩,请求李密允许他收殓张的尸骨,隆重厚葬。李密考虑到张须陀已经是个死人,给他个优厚待遇,还能给其他隋军将领传达一个重要讯息:看看我大魏、我李密多够人情味,像张须陀这样的大魏死敌,连死了以后,我们也一点不亏待他!当然,他也更希望秦叔宝等人因为这件事,今后能更加忠心地辅佐自己,就乐得做了这个人情,满口答应,并看在秦叔宝的面子上,在张须陀下葬的那一天,亲自前往灵前吊祭。

    忙完张须陀的丧事,李密自觉手下已是人才济济,兵强马壮,粮草丰足,虽然还不能一举荡平天下,夺取隋廷江山,却也足可称霸四海,承担起群雄盟主的重大责任,与炀帝平分秋色,一比高下了。于是,他令人尽快起草书信,俨然以盟主身份自居,邀请各地义军首领前来金镛参加盟友大会,名义上是与大家坐在一起商讨伐隋军的大计,实际上是借着这次机会,扬威立万,以自己为中心,威逼群雄臣服,同时召集部众,商议今后的进军方案。

    “关中是山河要冲,自古以来,凡是首先占据关中的人,往往可以雄视天下,尽快成就一代帝王基业。”徐世勣应声而出说,“魏公不妨令翟大哥留守后方,亲自率领大军西出,抢在李渊前面一步向长安进军。只要平定了关中,攻下了长安,大魏的基业就初具规模,就能做到进可攻,退可守,离最终平定天下的那一天也为期不远啦!”

    “茂公贤弟的想法不错,是最理想的进军方案。”王伯当接口说,“李渊父子兵强马壮,手下能人众多,假如放任他捷足先登,势必给我们留下无穷后患,还望魏公及早决断!”

    “二位贤弟虽然都说得很有道理,但想法未免有些偏颇,没有从我军的实际情况出发,去通盘考虑问题。”李密慢条斯理地回答,“关中固然是一块难得的宝地,过去在杨玄感那儿,本公就向他提出过这种建议,可惜没有得到采纳。假如听从了本公的劝告,他会落到那种下场吗?不过,那只是过去的事,不能与现在相提并论哇。俗话说得好,此一时,彼一时,具体问题还得按当时的情况具体分析嘛。如今,我大魏将士大多来自山东、河南,无不对家乡怀着一份深深的眷恋情结。东都近在咫尽,假如放弃它不去夺取,哪还有人安心西进?假如军心不稳,众将士不能齐心协力,勉强西进,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何况,关中隋军众多,实力雄厚,过于心急地去攻打,只要一仗没打好,给我们造成了重大伤亡,就会严重地挫伤军心,带来许多埋怨,对我们就大为不利了!因此,从长远的观点来看,倒不如先将关中的强敌舍给李渊,使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在一边坐收渔翁之利,有什么不好呢?”

    “魏公所说的这些也未必全对,如一味顾忌将士们的乡土情结,我们就等于是自缚手脚,只能长期徘徊在河南与山东之间这块有限的土地上了!”徐世勣还是据理力争,“不错,关中的隋军颇有实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打败的,但东都也是炀帝长久经营的新都城,城坚墙厚,兵精粮足,要攻下来更不容易。何况,东都位居中原要冲,一旦形势紧急,只要炀帝一声号令,四外的隋军就会迅速赶来增援,很容易使我军陷入被动,当初杨玄感的失败就是一个很明显的先例。两相权衡,东都四面受敌,攻打不容易,即使侥幸攻下了,防守起来也很困难。关中就不一样,只要攻下来,今后就便于经营。至于隋军势力大,也没什么值得特别担心的地方,我攻彼守,主动权在我们这边,关中地广人稀,隋军处处设防,兵力再多,也难以集中。从局部来看,我军是绝对优势,每到一个地方,兵力超过对方十倍。何况,隋军还得分出大军去抵抗李渊的进攻,无法集中全力对付我军,形势对我们更加有利。不错,既然是打仗嘛,伤亡总是难免的,但有失必有得,只要谋划得当,力求每战必胜,每一仗的损失就能得到相应弥补,甚至增强,古人所谓以战养战,就是指的这种情况嘛。眼下,李渊的实力比大魏要弱小得多,魏公挥师西进,他一定会知难而退,改往别的地方发展了,即使勉强支撑下去,我们也不妨暂时与他联手,等夺取了长安的那一天,再除掉他也不迟嘛。换句话说,假如魏公不去关中,将这一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拱手让给李渊,对方一旦羽翼丰满,势必成为我军的心腹大患,以李渊的雄才大略,恐怕比对付隋军的难度要大过十倍啦!”

    “西进关中,夺取长安,固然可以扩充实力,但进军东都,又何尝不能达到这一愿望呢!”徐世勣在辩论时同样举出杨玄感的先例,就让李密心里特别不痛快了:杨玄感是什么人,能跟我李密相提并论吗?我刚才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当初要是听从我的建议,能落到后来的可悲下场吗?你提的这些,还不是捡了我过去说的现成话,有什么新鲜的地方?并且,杨玄感那会儿手上有多大实力,能跟老子今天的大魏相比吗?真是岂有此理!这一想,他的脸上就明显露出了不快,“何况,本公已写信给李渊,约了他前来金镛会盟,只要他高高兴兴地来了,又乐意尊本公为盟主的话,就显示了他的一片诚意,今后就是我们的友军,至少有相当一段时间是!炀帝是天下人的公敌,我们理所当然要集中四海英雄的力量,先将他推翻再说!与炀帝相比,李渊又算得了什么,他今后即使与我们为敌,也无非是一疥癣之疾嘛,有什么可怕的!”

    “李渊胸怀大志,深藏不露,明明是造反,还偏偏能找到借口,许个空口愿信,胡说什么尊杨侑一个小孩子当皇帝,用这种方式来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就足足可以看出他为人的奸猾!”徐世勣还是固持己见,“以他目前的微薄家底,当然不会公开与我军为敌,而是虚假地应付一番,尊魏公为盟主,一旦夺取了关中,手中有了实力,就迟早会与大魏唱对台戏啦!魏公眼下西进,既可壮大我军的声势,又能有效地挤压李渊,使他没法成得了气候,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

    “贤弟未免过高地估计李渊的能力啦!以他眼下那点儿兵力,就算顺利地夺取了关中,也一定是元气大伤,能有多大作为?他能夺取长安,本公今后难道就不能再从他手中夺过来?”李密说着起身,不容徐世勣再开口,摆摆手,传令专人筹办群雄会盟的事,只等这件事一完,挑选吉日进军东都。徐世勣见李密一意孤行,不听劝告,出门后,忍不住仰天长叹:“坐失良机,大魏基业什么时候才能成功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