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正名大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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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排一位道士前来胡说八道几句,李密原本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投石问路,观察一下瓦岗军各主要将领的反应,也为自己将来的夺权篡位制造些舆论依据,想不到翟让那马大哈居然就信以为真,这么快就主动让贤,李密还真有不敢相信,以至发自内心地怜悯起翟让来:像你这样的糊涂虫,当初怎么就会有那么好的运气,能那么轻而易举地当上一寨之主!想是这么想,既然目的已经顺利达到,表面上的谦虚却是少不了的!于是,他假装坚决推辞,反复多次,直到将该做的表面文章做得十足了,而瓦岗军各主要人物反应也比较平静,没有一个人公开表示反对,才高高兴兴地接受。

    李密一生尊崇曹操,也常常自比曹操,出任山寨之主后,为了使瓦岗军根基更稳固,名号更正规,气势更壮观,下令将瓦岗寨方圆四十里内筑成一座新城,取名“金镛”,并沿用曹魏国号,自称“魏公”,对外称元帅府,将帅府设立在金镛,封翟让为上柱国、司徒东郡公,徐世勣为左翊卫大将军,王伯当为右武侯大将军,齐国远、李如圭、王当仁为虎贲郎将,房彦藻为元帅府左长史,邴元真为右长史,贾润甫为左司马,连巨真为右司马,柴孝和为监察御史,其余各官均按原有次序封官赏职。随后,他命令祖君彦起草《讨暴君杨广檄文》,列举炀帝十大罪状,号令天下人共同讨伐,檄文落款“大魏永平元年”,意思再明白不过,即李密眼下虽然没有公开称帝,却公然设立了自己的年号,将自己认定成了事实上的皇帝。

    祖君彦是当时有名的才子。他父亲祖孝征曾出任北齐国宰相,后来造反叛乱,杀害北齐皇帝斛律光,遭到天下人唾骂。因此,祖君彦虽然年轻时就才名在外,却不被文帝与炀帝看重,不肯起用他。祖君彦在求官路上屡次碰壁,心灰意冷,才投奔了瓦岗寨,被李密封为随军记室。祖君彦起草的檄文行文条理得当,笔锋犀利,其中“杨广弑父诛兄,背叛宗庙,巡游不息,外征不止,极尽奢靡,残忍暴戾,饰非拒谏,专喜佞谀,丁壮死于矢刃,妇孺饿毙沟隅……”等语句简约而颇见分量,天下人无不争抢着传阅,阅后没一不叫好,连炀帝读完后,也发自内心赞叹笔者是个难得的人才。

    传送完檄文后,李密又下令大开粮仓,赈济灾民,借以换取民心。

    也许是洛口仓的粮食多得无法用数字统计,或者是刚刚登上宝座过于得意忘形,李密在发放米粮的时候,不是派官员禁卒现场维持秩序,按人口定量发放,而是听任灾民自由入仓,想拿多少就拿多少,想怎么拿就怎么拿。许多灾民过去饿怕了肚子,担心好机会再也没有第二回,取粮时,就尽量贪多,搬到半路上人疲劳了,没有力气往回运了,看到后面的运粮队伍还在源源不断地涌过来,不仅起初的担心消失了,相反还认定洛口仓的粮食反正是取之不尽,什么时候需要了,还可以什么时候来取,于是将粮食随手丢弃在路上,放任来往行人践踏,丁点儿也不觉得可惜。时日一久,洛水两岸一带将近二十里地段,大路上到处铺满了白米,厚的地方达到好几寸,简直就成了一条名符其实的“米道”。

    徐世勣、贾润甫等人看到这一切,心痛得不行,就相约一起晋见李密,同声恳切地劝谏:“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民以食为天,魏公大开粮仓,赈济灾民,无疑是极富远见之举。但眼下放任民众任意糟塌米粮,就很有些不妥当了!大魏基业初创,百事待举,百业待兴,急须完善的地方还很多,从长远利益着想,理应居安思危,开源节流!假如再不明令禁止,派人切实维护好粮仓秩序,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因二人的言语过于耿直,李密听后面红耳赤,羞恼不已,但徐世勣与贾润甫都是瓦岗寨举足轻重的人物,不便为几句话与他们翻脸。何况,仔细想想,二人所说的话也是字字珠玑,令人难以反驳,他只得下令自即日起关闭粮仓,严加看管,但前段时间白白糟塌的粮食已达几百万石。

    李密大开粮仓赈济贫苦,虽然因为缺乏必要的管理,浪费了不少,却也因此获得了广大百姓的由衷赞叹:看看人家大魏,可真是富得流油哇,这么敞开粮仓让人拿粮食,这样的美事谁听说过?跟这种人打天下,还愁没有出息吗?也正是出于这种心态,每天前来投军的人络绎不绝,往往把门槛也挤破了,以至赵、魏以南,江淮以北,各路义军首领如孟让、郝孝德、王德仁、房献伯、王君廓、李士才、魏六儿、李德谦、张迁、李文相、黑社、白社、张青特、周北洮、胡驴贼、周文举、李公逸等人自觉与瓦岗军势力相比,还明显差得太远,在这种天下四分五裂、弱肉强食的混乱时代,想成就一番大事业,还真得依傍瓦岗军的雄厚实力,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呢,因此纷纷领军前来投奔。临到后来,连全国率先第一个高举义旗反隋的义军首领王薄也慕名而来,甘愿听从李密调配。才几个月,瓦岗军的兵力就激增到五十万,号称百万,声势已是稳居群雄之首。

    一切都来得那么快捷,快捷得令人始料不及!一切都是那么顺利,顺利得令人欣喜若狂!得意之余,李密自信夺取天下已只是早晚间的事,就感慨地对徐世勣说:“有了广大的百姓拥护,有了这么一支强大的军队,还用担心天下不平,江山难取吗!”

    徐世勣听后,反应却格外平淡,甚至不以为然地回答:“大魏的军队虽然已很不少了,但具有真才实学能打仗会理财的人却不多,俗话说得好,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呢!我军将士大多来自乡民,盗匪,缺少超群出众、具有将帅之才的人,人数再多,也无非是一群乌合之众哇,谈不上实力。即使侥幸打了几场胜仗,夺取了几座城镇,也未必能够妥善地治理,固守哇!也就是说,大魏占领的地方越多,需要的人才也越多。只有切实保证了人才的充裕,才能确保稳打稳扎,做到战必胜,攻必取,取之必固!从而永远立于不败之地!针对这一现实问题,魏公理宜广开门路,公开昭示大众,广泛招贤纳士,真正做到贤者群集,才是最可取的做法!”

    徐世勣的过人才能,李密尽管生性自负,也一点不敢小看,如今听他那语气,就猜想他已经有了一、二个合适人选,就诚恳地要求他尽快推荐。徐世勣也不转弯抹角,当场说出秦琼。

    对于秦琼这位同志,李密过去不但熟悉,很是欣赏他的武功与为人,并且还有一定交情,经徐世勣提起,不仅答应得爽快,还当场催促他尽快动身前往邀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