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窦夫人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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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做梦也没有想到,窦夫人四十岁才出头,居然会在一夜间暴病身亡。这种打击,对他来说,无疑是过于沉重了些。

    窦夫人天生貌美端庄,聪敏过人,自幼饱读诗书,过目不忘,工于篇章规诫,又擅长书法,自成一家,模仿李渊的笔迹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尤其是遇事颇有远见,考虑问题全面周到,对世间种种事物的剖析独具慧眼。李渊当年险些儿遭到炀帝迫害,便是没有听从夫人规劝的缘故。

    李渊武将出身,生平酷爱良马,曾经不惜花费重金,远赴塞外草原广泛搜罗,在府上大批圈养。那些年,因为在朝中无故遭受贬谪,在百无聊奈的处境下过日子,那些马就更是成了他的心肝宝贝,常常整天整天陪伴在它们身边,自以为乐。窦夫人却一直为这件事感到特别担扰,曾经多度规劝过丈夫还得忍痛割爱,将良马全部献给同样喜欢好马的炀帝,免得因此招来灾祸。李渊好马成癖,哪里舍得?结果,没过多久,他还真为这件事付出了惨重代价,无形中被炀帝加了个私养战马、阴谋不轨的罪名,下旨革职查办。

    到那时候,李渊才发自内心地敬服夫人的深谋远虑,回家后,二话不说,将所有好马一匹不留,悉数奉献给朝廷。炀帝看到他能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过错,补救及时,是一位可以教育好的同志,没过多久,就恢复了他原来的职务。李渊绝处逢生,对夫人愈发敬爱有加,把她当作女诸葛,凡事无不言听计从,每有大事难以决断,总要征求夫人的看法。久而久之,窦夫人的聪敏贤能,已是尽人皆知,名声甚至远远地超过她的丈夫。

    大隋右骁尉大将军长孙晟的哥哥长孙炽,因过于佩服窦夫人的贤能,而自己又没有年龄合适的儿女可以与李渊互攀亲家,就反复鼓动弟弟说:“龙生龙子,虎生豹儿,李渊夫人窦氏聪敏贤慧到这种程度,她生的儿子肯定错不了,不可不互通婚姻哇!”

    长孙晟对窦夫人也颇为佩服,对哥哥的看法深表认同,于是毅然托人上门提亲,将小女儿许配给李渊次子李世民,年纪才十三岁就嫁入了李府,即后来的长孙皇后。这一点,也足足可以看出,窦夫人在李渊、乃至在当时的人们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李渊痛失贤妻,能不深感失落,倍觉伤心?因此,办完丧事,他整天痴痴呆呆,闷坐在府上发呆不言不动,接连多日闭门谢客,拒绝与任何人见面。

    出了这种意外,裴寂虽然此前与李世民以及张、尹二妃反复设计好了行动方案,因担心一不小心惹发了李渊,反而坏事,不敢轻率地登府,免得自讨无趣,事情就一度耽搁下来。这一来,可就急坏了李世民,他眼下最担心的是如果不赶快行动,一旦走露风声,或者裴寂与张、尹二妃临时变卦,不但有可能永远丧失机会,甚至发生意外。但是,裴寂迟迟不动,他也无计可施——也难怪,母亲的去世,对父亲的打击,也包括对一家人的打击有多重,他心里有数。假如硬催着裴寂按原计划行事,父亲精神状态不佳,说不定还真坏了大事呢……不行,这事还得问问刘文静,让他拿出个两全其美的主意。于是,他又一次心急火燎地来到了监狱。

    听完李世民的叙述,刘文静沉默了一会,忍不住哈哈大笑说:“我说你哇,这不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吗?令尊大人因令堂的去世忧愁过度,不是更容易喝醉吗?只要想办法灌得他大醉,还有什么办不成的事呢?”

    “对哇,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李世民一拍大腿,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嚯然起身,双手朝刘文静一拱,匆匆告别出了监狱,连家也不回,就飞马赶到晋阳宫。见面后,他顾不得客套,就急促地请求裴寂尽快按原定方略操办。裴寂无奈之下,当面说出自己心中的顾虑。李世民听后,不假思索,轻松地大笑说:“家母不幸去世,家父一时伤心,固然是人之常情。伯父只要运筹得当,以公事为名前住邀请,还担心他不来吗?何况……”李世民说着,将嘴唇凑近裴寂耳边,将刘文静的看法复述了一遍。裴寂听后,心里再无包袱,起身送别李世民,当即动身,前往李府求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