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是还有哪个叫我太子阿哥,而且进来还不通报的,原来是十弟回来了。”太子抬头看了他一眼,放下笔,“一年多没听这声‘太子阿哥’了,真有些不习惯。――怎么样?西陇好玩吗?”
尚杰随随便便地找了个位子坐下,四处张望:“说不上好玩,那里跟咱们京里头可没法儿比,气候差,穷,民风剽悍,怪不得文官都不愿去那儿任差。不过,我在那儿倒长了好些见识。”说着已顺手取了旁边放着的一碟点心,仔细端详了端详,仰头丢了一块入口。
太子仔细的打量他:“看样子是吃了些苦头,只是身子倒比先时壮些。……你这小子,招呼也不打就跑那么远的地方去,那会儿宫里全乱套了,就为找你,禁军出动,搅了京城三日,百姓都不安宁。幸而你还乖觉,知道叫人递折子回来报个平安讯。父皇召你回来,你又在老七营中失踪,叫老七也不安,父皇差点就要亲自去把你带回来了。今后可别再这么任性,你出点差池,不少人要掉脑袋的。――听说今儿又惹事了?”
尚杰呻吟了一声,丢下碟子,“父皇刚刚训了我一顿,您就别再折磨我的耳朵了。对了,太子阿哥,求您件事儿,您给道手谕,叫我倪阿舅饶了小倪吧。”
“你刚从父皇那而来,怎么不问父皇要圣旨?”太子笑道。
“这能有多大的事,怎么好叫父皇下旨呢?”
“既没什么大事,也不必我的手谕吧?”太子含笑看着他,“倪放啊,出言不谨,就该教教训训,他们是亲父子,倪琮能把他怎么样?人家父亲教训儿子,你叫我下令不许教训,这算什么事?”见他着急便道,“既然你这么说,我总得给你点面子不是?我就让倪琮把倪放交给你处置吧。”又道:“当初倪琮做我伴读的时候,不论是我犯了过错,还是他犯了过错,当时的平川王总要把他叫去狠狠地责罚一顿,如今轮到倪琮自己掌门庭了。这倪家的家风,叫人怎么说。……那位倪王爷可比这一位要狠多了,我和倪琮也比你们规矩多了,要像你们这样,落在那时,倪放还有命?”一面说着,已随手扯了一张纸,提笔写了几个字,递与尚杰:“可满意了?”
尚杰接过一看,见写道:“倪卿,汝子既为十皇子伴读,有过,可由皇子傅责之,莫效汝父故事。”尚杰看罢,忙叫了伺候太子的一个太监,令他速速送平川王府去。又谢太子。
太子见他高兴,不免又嘱咐几句:“你和你底下人日后小心些吧,眼看便开府了,再不谨言慎行,惹出什么祸事,父皇和我,都帮不了你。”
尚杰吁了口气,应道:“是――”尾音拖得长长的。
却听一个少年的声音插口道:“父亲,十叔的这些我也要学么?那是不是说,我日后也可出宫玩玩,闯闯祸?”
尚杰听了这声音语调便知是昭旭来了。这小家伙整日不务正业,声称奉他父亲之命向自己学习,所有不良之处尽都学了去,包括没上没下,冒然插嘴,进别人的地盘不叫人通报。全怪有一回他表现得太出色,太子阿哥恨铁不成钢的对那小子说:“瞧瞧你十叔,给我好生学着点。”唉,一不当心成了典范榜样,他很不甘愿的。于是回头便骂:“旭小子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
昭旭嗤了一声:“什么没大没小?你不过比我大一岁罢。”
尚杰还未还嘴,太子已沉了脸,喝道:“昭旭!都是你十叔惯的你!怎么这般同长辈说话?还有,进来也不通报,见面也不行礼,这是谁教的规矩?”
尚杰在旁听了太子的骂,无辜地想:怎么是我惯的他?又想,毕竟是一家人啊,连骂人的词都差不多。
昭旭可不敢同父亲顶嘴,唯唯应了几声“是”,忙忙地跪下行礼:“儿子给父亲请安!”又偷偷朝尚杰做了个鬼脸,然后道:“给十叔请安。”
尚杰笑道:“好啦,乖啦。一年多不见,比先时长了许多嘛!――快起来吧。”
昭旭看了一眼太子,太子已低头在挥笔急书,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方站起来,笑道:“十叔也高了,只是比先时黑些瘦些。”悄悄低声问:“怎么样?外面好玩吗?可有什么有趣的玩意捎回来给我?下回也带我去见识见识,成不?”
太子偏又听见了,叱道:“就一个玩字上心!你以为你十叔在外只是玩?你七叔那脾性能让他在军中放肆?你到兵部问问,这一年半有多少给十皇子请功的折子!玩?过几年,你七叔还守疆去,到时你倒是随着去玩玩!”
昭旭不敢应声。
尚杰道:“旭儿别理会你父亲的话,过两年吧,该是四哥轮戍了,我还跟了去,你愿意,也去。你四叔的面孔不吓人。其实七哥待人也好,真不明白,连四哥在内,诸兄弟侄子们为何见了他都怕。”
昭旭道:“七叔那脸,不怒自威的,又少笑容,又管着兵刑两部,都是有些杀气的,叫人看了便有些心虚胆寒的。”
尚杰笑道:“只怕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太子又插口道:“便该叫你七叔调教调教!”
尚杰不等他再说,便道:“太子阿哥,您忙您的去,叫我们叔侄自在说会儿话,好歹两年没见了。您案上折子还多着呢,别指望你十弟帮忙,十弟迢迢回京,可累了。”
太子笑道:“我还指着你批折子?你不给我添乱就省我许多事了。――你们聊吧,再过会儿该用膳了,我让他们准备一下,你也一起用吧。”
尚杰忙道:“那就不必了。我倒无所谓,昭旭能吃得好?您别再插嘴就是了。――昭旭啊,我跟你说,你别太把你老子当回事,他不会吃了你的。――我这会去西陇呢,事是的确做了一些,玩也玩得够尽兴的。在那里,我总算是领会到什么叫‘燕山雪花大如席’,怎样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原来那些诗上说的‘胡天八月即飞雪’是确有其事啊。”
昭旭便问:“比江南如何?您更喜欢哪个?”
尚杰道:“军中有位李将军曾说,塞外大漠的黄沙草原的苍茫粗犷,与江南水色山光的细腻秀美之比,就好像是五大三粗的大汉与娇滴滴的二八俏佳人之比,粗犷与妩媚,各有风味。仔细想想,真是绝妙至极,亏他比得出。北地的风光就像那些戍守在那儿的将士一样,都让我很欣赏。那些人虽然言语粗疏一些,可性子都很直爽。”
“照这么说,十叔是喜欢塞外的风土人物,不喜欢江南了?”
“那倒不是,江南我也是很喜欢的。比起莽夫子,我也更喜欢恂恂儒雅的秀士。只是读书人心眼多,难得几个能交心。而莽夫子,你能交心,他们却没那副细腻心肠知心。那些人,只懂得如何卖死力,你对他三分好,他能还你十分,战场上,若不是他们,我恐怕也不会这么完整的回来……”尚杰开始说起戍疆时那几场规模虽不大却同样惊险的战役,只是说那些将士们如何如何骁勇,却很少提及自己,“……战事之余,我也在附近的几个小国转了转,特别是那有‘塞上江南之称’的阮陵国,那里的风光比江南也不逊。对了我那儿有给你带了几件东西,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不过给你瞧着新鲜,我让人给你送过去。也有你兄弟的几份。――那两个小家伙呢?”
“您说昶儿他们?那两个小祖宗,我哪管得了,他们一向同荣亲王家的老三一道儿玩,谁知道今儿在哪儿斗鸡玩蛐蛐儿?”
昭旭听尚杰说得高兴,早忘了今夕何夕此处何处,哪还想到旁边还端坐着自己畏惧的太子父亲,说话便不留神,又招来了太子的怒火:“我怎么养出你们这三个不成器的东西!一个个尽不在正经事上认真!”把个昭旭吓了一大跳。
太子又立时唤了毓庆宫的太监总管:“无用!叫人去把他们寻回来,叫他们先在静斋跪着,我一会儿发落他们!”
尚杰忙道:“人找回来就好了,先让他们吃饭,养足精神再听他们太子老子的教训。去吧。”
那总管素知十皇子说话的分量,竟是领了他的命去了。太子的一腔怒火早不知跑到哪儿歇着了,只是无奈的看着他。
尚杰又笑嘻嘻地陪笑道:“太子阿哥,他们都还是小孩子,你别太凶了。”
太子好笑地看着他:“他们是小孩子,你就是大人了吗?你们都一样!明儿起,都还回博文斋念书去。”
尚杰道:“您不是说我就要出阁开府了么?还要回博文斋啊?一向是出阁就离斋,没有开府还回博文斋的例啊?”
太子道:“话是对的,可你还没开府呢。更何况,我还想回禀父皇,你这样不懂事,还是晚几年再给你封号比较好。”
尚杰便有些垂头丧气:“分府晚几年倒无所谓,只是博文斋那几位太傅我实在不喜欢,他们也没什么可教我的,我不想回博文斋受罪了。”
“你这一年多学业也荒废不少了吧?再不回博文斋好好学,到时父皇问起你的功课来,可要丢人现眼了。”太子对他可比对自个的儿子好说话多了,“晚分府的话,我不过说说罢了,父皇定的事谁能改得了?何况是你的事。府邸都已经建好了,就在朝阳门外,离内苑最近了,单等父皇赐扁。改明儿叫人领你去瞧瞧,有什么不满意的,就回我。”
看他还是垂头没反应,太子又安慰道:“博文斋么,这段日子还是得去的,等明年三月,过了你的生辰,父皇封你的旨意也该下来了,到时尽可随你喜欢挑个好的翰林做王傅,‘师范辅导,参议可否’。你在那也待不长了,趁这段时间好好留意一下,要招哪些人就任你的王府属官,按着亲王的规制办。你要什么人,写张条子,只要不过分,无论是哪里的,都会放给你的。”
“有您这番话,就成了。只是这博文斋,躲了一年多,还是躲不过。”尚杰叹气道。
太子笑道:“我们聪慧的十皇子什么时候讨厌起读书了?”
尚杰一想到要回博文斋,就懒懒的没了生气:“我不是讨厌读书,我只是讨厌师傅。凭我的学识,夺个状元也不是难事,还要听他们絮絮叨叨的讲五经,怎一个烦字了得!”
“口气倒不小,反正不能去,你就尽管胡吹吧。”太子取笑道,“不过,你不能应试,你底下人倒可去试试啊,若得个文进士武状元的,你脸上也光彩。”
尚杰听了,眼珠子转了转,不知动了什么心思:“这主意不错,只是礼部报名的日子早过了,怎么参加?”
太子道:“你真糊涂了!你让老五打声招呼,这么点问题还成问题?只要他们是真材实料就成。”
尚杰立时来了精神:“我这就找五哥去。――昭旭,你没别的事吧,同你十叔去走走?”说着眨眨眼。
昭旭正呆得无聊,忙应道:“好啊。”又恭恭敬敬地给太子行礼:“儿子同十叔先告退了。”尚杰不等他礼毕,便拉了他去了。
尚杰携了昭旭,出了毓庆宫。沿着曲廊,缓步而行,尚杰便问别来京中的兄弟情况:“我四哥、五哥、六哥他们好吗?八哥也封王了吧?什么封号?我在邸报上都没看到什么消息。不会是佛王吧?”说着笑道:“我溜出宫,被他看到了,只叫我带几本经书回来,就当没看见的走了。我倒是寻了一部《古兰经》,在阮陵国得的,他见了必是欢喜的。”
昭旭平淡简单地回答:“四叔、六叔都好,知道您要回来,都很高兴;五叔病了;八叔,什么王也没封,出家了。”
“虽说他一向喜欢佛典经书,也吃素,怎么真就做了佛爷了?”尚杰惊讶的问。
八皇子住在景庆宫东殿,与中殿的尚杰,西殿的十二皇子,三人没一点仿佛的兴趣,也各差着五岁,却一向处得很好。八皇子的生母卫妃是古兰国来和亲的公主,在嫔妃中位次还算前面。卫妃是畏兀儿族的,习俗与汉人的大不相同,虽然皇帝多番照顾,大约总有些适应不良,生下八皇子没几年,就一病薨了。八皇子从小喜欢研读佛典,也多次说过要出家做和尚这样的话,谁也没当真。尚杰只知道他最想要的经书还是《古兰经》,虽然并不是佛教的经书,八皇子也没打算改尊真主,但那毕竟是他生母所最珍爱的一部书――卫妃带来的那部已殉葬了。
昭旭又道:“皇祖一开始不允,后来还是准了,让他先在相国寺修行,好好考虑,三年后不改初衷,就在玉碟上让他‘薨’了,这一段时间就先‘病’着。――您也别难过,我看八叔自己乐意着呢。他自己有自己的活法。”
尚杰听到后来,不禁“扑哧”一声笑了:“你这小子,见解得深了啊。不过,你说得是,是我想左了,只要八哥自各个儿高兴就好。他如今法号叫什么?我把书给他送去,当初答应了的。”
昭旭正要开口,却见七皇子一脸肃容的过来,立刻禁言,往尚杰身后缩了缩。尚杰不禁一笑,迎上前问:“七哥哪里来,找太子么?他正准备用膳呢,你正好叨扰他一顿。”
七皇子忙止步问:“太子在用膳么?那我待会儿再来。”转身便从另一边匆匆走了。
尚杰好生奇怪:“七哥这是怎么了?连我也似乎不愿多搭理。刚回来就和我生分啦?父皇明明叫他歇着去,他这会儿找太子做什么?”
昭旭看着七皇子的背影,一脸诡秘的道:“七叔就是闲不住啊,刚回来就忙着去交接了。十叔不必乱猜,七叔好好儿同你生什么分?我瞧七叔从东华门那边来,又来找我父亲,八成是在五叔那受了气了。”
尚杰更觉奇怪:“为什么这么说?五哥和七哥生什么气?”
昭旭道:“这就说来话长了。”说着絮絮地说起这一年来诸皇子的情形。最后道:“七叔这会儿找我父亲,多半是为差使的事。五叔一场冷言冷语,七叔莫名其妙的受了气,又看五叔有些病在身,不好认真与五叔生气,只能寻我父亲,问问该如何交接。这当儿,谁若挑拨几句,他们的交情算是完了。”
尚杰听罢道:“你倒看得挺透彻的,不准备想法儿化解?”
昭旭道:“这事儿您办就是了,我哪成啊?你在五叔跟前说几句软话,在七叔跟前再解释几句,事儿不就完了。又没什么大问题的。”
尚杰道:“便是五哥平日待见我,这会儿撞上去,恐怕也没什么好脸面给我。”正想着如何去见五皇子,见了后又该说什么话,忽见自己宫里的太监秦安远远地看着这边,便招手叫他过来,问:“什么事?”
秦安给二人请了安,回禀道:“倪世子同左侍卫已在缜思斋候了有半个时辰了。”
“他们这会儿能有什么事?”尚杰看看周围,道,“我在会棋亭等着,你叫他们过来吧。”
昭旭见秦安去了,便要辞了去。尚杰问:“你不同我去么?”
昭旭道:“这些叔叔里头,我只与你说得上话,其他几位,如非必要,还是不见为妙。”
尚杰笑道:“我也不勉强,明儿见吧。”
不久便见倪放和左权两人赶过来,尚杰止了他们行礼,问倪放:“小倪,挨了打没?”
倪放装做一脸后怕:“幸而太子手谕到得及时,不然这会儿怎么能跑来见你。十皇子殿下,你当真把我害惨了,听我爹爹的口气,今儿若不是您在哪儿,这事根本没什么,我顶多被爹爹训一顿就完了。你在旁那添油加醋几句,爹爹都算到我头上了,说若不是我言语不慎,怎么会把你牵扯进去,还让你说那么大逆不道的话。好象你说那些话是我教似的。还有左权,算我见机得快,左嬷嬷从景庆宫出来,我们差点就与她迎面碰上了。若不是躲的及时,叫她逮着了,不说得左权耳朵生茧,能饶过?唉!身份高贵就是好,什么错都有下面的人担着了。”
尚杰似笑非笑地听他抱怨完,一本正经地朝他们一揖,语气很真诚地道:“尚杰一向任性惯了,连累两位,实在抱歉得很。”
倪放和左权忙让开这一礼。左权有些慌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倪放显得很吃惊,连声道:“不敢当,不敢当。这么一揖,要折我们十年寿的。”
尚杰直起身,换了副皇子面孔,摆着架势道:“既不敢当,你还抱怨什么?不被我骂几句,心里不舒服么?”
倪放傻眼哀叹:“变脸变这么快啊,我还以为十皇子出外几年,知道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难处,学会体恤了呢。”
尚杰道:“体恤下人我当然会,还用学么?可你和左权,算什么下人?少废话,有事快说,我还要去见五皇子呢。”
倪放道:“不是你让我来见你的么?我能有什么事。不过顺便回禀一声,那些士子,我已安排在精舍旁边的园子住下,问你要不要见他们。”
“见他们就暂时不能了,刚回来,只怕众人看我得紧,轻易出不了宫城,总要过了这个年。我对他们的文章兴趣大得很,你让他们快些做上来。――叫你进来原也没什么事,不过叙叙旧,问问你们的近况。不过,”尚杰含笑道,“现在倒有事要告诉你一声。”
“我早知道十皇子的一揖是当不得的,谁叫我们是劳碌命。”倪放一脸准备受罪的表情道:“有什么事您就吩咐吧,在我受家法时再给我讨一张太子手谕就好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这回是好事,不会叫你挨家法的。你当太子手谕那么好拿。”尚杰道,“说正经的,明年正月文武闱开考,你们想不想去?”
倪放看看左权,左权的嘴唇动了动,半天才道:“听凭殿下吩咐。”倪放摇了摇头,“就知道他没意见。我想是想,只是我们这些人不经科考就可做官,又在你的门下,早晚是你的王府属官。而那些寒士,想做官只有这一条道,中试的名额有限,我们何必为露脸去抢那些寒士的名额。”
尚杰道:“说起来好像你们一去,就一定能金榜题名似的。我开个名单给五哥,求他把你们报上去,与那些寒士比比,也叫他们瞧瞧咱们这些人的才学,别让人家老说咱们是生来的富贵。名额又不是定死的,每科说是取六十人,当年若没有出色的,取不足也无妨的,若出色的多了,超出几个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放心,不回阻了寒士进取的路的。只你们别考太差,给我丢脸就是了。”
倪放道:“既这么说,那我去了。还准备叫谁去?”
尚杰一笑道:“这你就不用管了,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你和左权可是两闱都要参加的。平日里帮我留意一下,有什么人可以为我所用的荐上来。好了,我的事交代完了,你们如果没什么要说的就可以走了。难道还等我请你们吃饭?”
倪放道:“就等你的饭啊。”
尚杰道:“我自个儿还准备去五皇子那里蹭一顿呢,还给你们预备着?还不快滚!”倪放笑着与左权一同辞去,尚杰又把他叫住:“对了……”
倪放问:“可是改了主意,要留我们吃饭了?”
“想得美啊。”尚杰咳嗽一声道,“奉太子之命,明儿起,我即回博文斋读书,你这伴读可别晚了。好了,现在可以滚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