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晓毅被高乐乐一骂,冷酷的脸上像撕裂的之后的锦缎,华丽丽的难看。“项晓羽,你带不带她走?”
项晓羽从他焦灼的眼神里猜出了几分情况,心里有了几分踏实,但脸上依旧冷若冰霜。冷哼了一声说道:“愚忠会害己害人,大将军。”
“但是却给了你机会,门主。”蒙晓毅反唇相讥,项晓羽会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一直销声匿迹江湖人闻之色变的夜瞳门门主,一夜之间杀光吕巾韦府上几百人,还烧光他的整个府,等吕巾韦依靠了胡亥之后,却找不到他在哪里。
项晓羽被他看穿了来的目的之后,依然保持着冷冰冰的表情,不过在心里赞叹这个往后的对手。“有没机会是我的事。”
“忠与不忠也是我的事。”蒙晓毅骄傲而冷酷的说道。眼前这人根本就不是表面上的冰冷柔弱无害,只是世人都被蒙上了一层假象而已。
一来二去,两人都只各说了两句话,好像一切都在他们预料之中,高乐乐茫然的望着他们,一个是能征善战保国卫民抗击匈奴的飞豹大将军,一个是运筹帷握拥有数十万秘密军队的少年门主。两个同样骄傲自负地人狭路相逢谁胜谁负,她打一冷颤。
如此细微的表情没有逃过两人男人同时的目光。蒙晓毅咬牙道:“带她走,别去河内郡。”不给项晓羽拒绝的机会,向着数十万令他骄傲的精兵挥手大喝道:“送本将军的师妹走!”
嚯嚯……嚯嚯……
步兵的长茅掷地有声,口里却喊着威武的嚯嚯声,没带兵打过仗地高乐乐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项晓羽知道,这是两军之间的敬语,迄今为止。蒙晓毅还当他是兄弟,只是,他们都是极端骄傲和自负之人,谁也不会在嘴上承认而已。
项晓羽足尖用力。在长茅上轻点,抱着沉默伤感的高乐乐展开轻功绝尘而去。穿过土丘与乔蓝乔灰会合之后,蒙晓毅的大军也已经消失了身影。
撤地真快!
高乐乐虽然不懂战略决策。蒙晓毅撤走地速度也是像飞豹一样。她也觉察出来了有什么不对地地方。而项晓羽和乔蓝不谋而合地点头。证明他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忍住扯着他地袖子问道:“师兄怎么了?”
项晓羽眉头一皱。她总是关心别地男人。
她心里一急。知道他又误会了。“晓羽。我只喜欢你。可他是我师兄。而且你知道。他又那么愚忠。”
“他调兵遣将抵抗匈奴去了。”项晓羽眼睛里微微闪烁。看似漫不经心地说。目光却停留在她那张紧张地小脸上。
高乐乐叹了一口气:“我想也是。”低着头不再说话。打击匈奴是他地职责。也是专属于他地荣耀。
见她不再追问,项晓羽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高姐姐!”身后传来小香的声音。敏感的孩子睁大眼睛望着她,蒙晓毅地军队是从河内方向而来。河内郡是他父亲李功贵驻守的郡县。
高乐乐转身将和她一般高地小香拥入怀中,平生第一次,项晓羽没有扬起拳头将抱着他女人的雄性们挥开,而是沉默着将乌骓交在她地手上。
良久,她感觉到孩子身体的僵硬,拉着她地手两人一起骑到乌骓身上,她让他牵着缰绳,自己坐在他的后面。她知道,小香对乌骓很痴迷,却很怕冷漠地项晓羽,此时此刻,河内郡生死未卜,她也只能满足孩子小小的愿望来减轻他对父亲的思念。
高乐乐不可能不去河内郡,因为她要去找小香的父亲。
项晓羽也不可能不去河内郡,因为这才是他参与此战的真正目的。
河内郡。
无数的透明的伤痕出现在斑驳的天空里,激荡起一圈一圈的触目惊心的涟漪,缓慢地出现,又缓慢的消失。
无数的尸体在城门外的那条尘土飞扬的驿路旁边,横七竖八的躺着,那些带着微温的尸体,表情或惊诧扭曲,或视死如归,但都是铁骨铮铮,死也死的壮烈。
谁都没有说话,这里是战争的现场,远比预料中的要残酷,河内郡的兵马将士全军覆没,连一个回去报信的人都没留下。
蒙晓毅还是动用了他铁一般的作战手腕,血洗了河内郡。即使是对着他们的农民兄弟,也像是对着凶狠的匈奴人一样,曾经的喧嚣现在是死一般的寂静,鼎沸的人声和欢笑的雾霭,像经年一样流转不息,曾经让人温暖的清亮模糊得如同前世。
忽然精美的乐律突然腾空而起,冲上无穷空茫的苍穹。那些云端上的亡灵,像幻化出的蝴蝶一样飞舞盘旋在铅灰色的天空,飞鸟匆匆而过,浮云如同锦缎般渐次撕裂。
高乐乐飞舞着琴弦,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此时此刻,已经丧失了所有的语言。项晓羽不忍心她再看,抱着她转过身离开。
“父亲----”
高乐乐琴弦断裂,这是小香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声音。
项晓羽僵硬着身体,再也不能移动半步。她知道,他也曾经历过这样的场面,看着父亲倒在血泊中,只是今天的他,不再是无能为力的孩子了。
“我们回去看看可好?”她擦去泪水,轻声道。
项晓羽没有说话,转过身走了过去,乔蓝乔灰站在他的两边,他们自小跟着项晓羽长大,自以了解他们少爷此时的心情。
项晓羽放下高乐乐,低下身,掀开了李功贵胸膛的衣襟,在李功贵坚实的胸膛上,有一个血肉模糊的洞,肌肉被残忍地撕裂开来,那些红色的血液已经凝固,李功贵的眼神强烈的执著,那种为了自由和生存而战的精魂,在整个苍穹上空不断回旋。
高乐乐倒在地上开始呕吐,那是一个没有心脏的胸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