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已久的家人一碰面就泪流不止。
七年的眼泪、七年的思念和七年的林林种种,这一刻终于可以恣意地宣泄了。
一家人团聚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解开心里的死结,于古名生只有无尽的轻松和快乐。
该是时候考虑自己的事情了。
皱着眉头突然想到,距离上次与清荷联系的时间已经有两个多星期了。她会不会想他呢?或者在生气呢?
想起她生气时撅着小嘴的样子,真的好讨人喜欢。
他开始想快点见到她了。这些日子虽然自己不能呆在她身边,可是对她的思念却有增无减。
想到这里,古名生向家里人说一声,就立刻开车出去找沈清荷了。
回到公司,职员们吓了一跳。
可是古名生要的不是她们惊喜的面孔,他只想找到清荷,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告诉她这些日子他有多想她。
可是当古名生见到沈清荷原来坐着的位子已经被一个陌生的女人所取代。
他整个人僵住了,然后很快的,惊愕变成了愤怒。
理也不理那张陌生的脸,古名生打开办公室的门,进去后狠狠地把门甩上。
他直拨人事部经理的号码,还未等人家反应过来,大嗓门已经差不多把电话那头的人的耳朵几乎震聋。
“林经理,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把我办公室的秘书换了?”
“总……总裁,沈小姐是自己辞职走了。不……不干我的事。”
听着总裁的咆哮声,林经理头都大了。
上个星期,沈清荷坚决要辞职,说什么也不肯留下。
人家是活生生的人,要死要活地说要立刻辞职,难道他不批行吗?再说她和总裁的关系暧昧不定,他又怎敢得罪她呢?
现在倒好,总裁一回来就炮轰他,无端地让他当了炮灰。
“你为什么不请示我一声就把人给辞退了?”
此刻的古名生根本就蛮横不讲理,林经理说的什么理由他都听不进了。
“我想请示你啊,可是我根本就联系不上你。”
林经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沈小姐走的时候,眼泪汪汪的。她说如果我不放她走,她就死在我面前。我也迫不得已啊!”
想起沈小姐的委屈样,仿佛一阵风吹过就要倒的样子。苍白无力的笑容,空洞的眼神根本就看不出焦点,就像已经失去了生命力。
“她自己要走的?”
古名生不敢置信。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清荷要离开他?
话筒从古名生手中滑落,林经理的声音消失了。但他此刻只想到他的清荷离开了他这个事实。
“为什么?为什么!”
古名生痛苦地拨去桌面上所有的东西。
“呀!”
他一定要找到她!
古名生迅速开车到沈清荷家找人,可是他等到的只是无人应答的空洞回声。
人去楼已空。
古名生倍感挫败地用力捶向洁白的墙壁,很快地指节间渗出血迹,但他一点都不痛。
他就像一个木头人那样,从白天等到天黑。
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的孤寂特别的深沉。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清荷,无论你逃到哪里,我都要把你带回来!
古名蓬头垢脸地找了很多地方,很多日子,但是就是没有见到他日思夜想的人。
那边沈清荷刚与演艺圈最杰出的大导演杨贝实达成共识,准备出演一部大片,并担任该片女主角。
著名大导演杨贝实看上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这件事早已上了娱乐报的头条,闹得全世界沸沸扬扬。
外界各种猜测不断升级,古名生知道这个消息只是迟早问题。
大家知道沈清荷在古名生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之后,在他面前只好小心翼翼地隐藏着,生怕他又会发疯。
只是纸包不住火,穿帮是迟早的问题而已。不过瞒得一时是一时,大家暂时还没心理准备去承受古名生十足吃下十万吨火药的攻击。
因为古名生一向都不看娱乐新闻的,所以他到现在还不知道。
转眼三年时间过去了,居然奇迹地没让古名生找到沈清荷的丝毫踪迹。
大家松了一口气之余,也感叹世事的无奈,两人的无缘。
你想,在这个信息发达的社会,居然连找一个名人也找不到。
这不就神乎吗?
其实这是风远庚和雷天恒在背后默默的付出。
他们充当黑客,把古名生所有能够涉及的网络系统,设置了一道禁止有关沈清荷的一切信息的程序。
所以,古名生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在这三年里,古名生除了打理公司的日常事务以外,就是不停地开车四处游转。试图从茫茫人海中,找出沈清荷的藏身处。
然而,古名生的挫败感终于告诉他,清荷从他身边消失很久了的事实。
难道终其一生,花光气力都无法再见上一面吗?
无力地握着方向盘,几近绝望的心情折磨得古名生憔悴不堪。
梦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有时候找一个人真的就如大海捞针,而更多时候,很可能他仅仅与我们擦身而过。
三年前,当沈清荷决意离开古氏集团之际,她在演艺圈还默默无闻。
但当沈清荷与慧眼识人的杨贝实大导演合作,担任名叫《重愈》的电影里面的女主角之后,她精湛的演技和动人的表情,征服了世界各地的人。
成名只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三年后的今天,沈清荷已经是娱乐圈的重量级大人物了。
不过,虽然她现在身价百倍,但依然为人和善,待人真诚,所以无论是圈内、圈外都获得好评。
在外打拼的沈清荷戴着很多种面具,有时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带着职业性的笑容,颠倒着众生。
只有当她回到自己的私人空间时,才会洗去铅华,以真正的面目陪自己三岁大的儿子一起疯闹。
然后,在沈氏像喇叭似的怒吼声中,母子两才肯乖乖地收拾残局。
什么名誉、地位不是沈清荷想要的东西,但是为了养起母亲和儿子,她甘心进娱乐圈打滚多年。
今晚,沈清荷必须出席一个慈善机构举办的晚会。
沈清荷穿上专门定造的一身低胸的黑礼服,外面再套上一件缀着夺目的水钻和带有极其可爱蕾丝花边的精致小外套。
虽然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可是沈清荷的身材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变了,反而更有一种妩媚的感觉。身为明星总不能穿着太寒酸,否则会被人笑话的。
沈清荷今天的穿着既大方又得体,完全把她的高贵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这刚过膝的百折型裙摆,圆圆的弧形边绣有造工精细的花形,在滑溜的丝质裙面之上,还附有薄薄的纱。
她是完美的。
镁光灯不停地闪烁着,美丽的沈清荷谋杀了一卷卷胶卷,吸引了无数眼球。
今晚,月色皎洁,和屋内的热闹相比,显得宁静幽雅。
当慈善晚会开始,主持人介绍过沈清荷后,没由的,她突然感受到后背有一道热炽的目光在注视着她。
循之前去,却没有找到可疑的人。
沈清荷只好作罢,可能只是一个单纯的崇拜者而已。
慈善晚会还在继续进行着,但是她的心已经飘到别的地方了。
当慈善晚会结束后,沈清荷从会场出来已经很晚了。
突然,她发现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伟岸背影。
是古名生!
沈清荷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薄雾,她立刻朝那身影奔过去,但在途中她却犹豫地停下来了。
那是古名生不错,但他眼里透露出来的冷漠却让沈清荷感觉很陌生。
古名生站在那里,盯着沈清荷看了一会,然后很快地转过身朝前方大步走去,头也不回一下。
“名生!”
沈清荷跟在古名生后面跑着,但很快就跟丢了。
名生,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一见到我就跑?为什么?
再也跑不动的沈清荷对着茫茫天空失声痛哭。
古名生几乎要回头了,但是他强迫自己接受刚才的现实。忍下心头的不舍,狼狈地逃回自己的公寓。
现在的沈清荷是什么人了?
哈哈!
他一直在寻找的人竟然成了全国闻名的大明星!是他太迟钝吗?为什么会这么后知后觉呢?
“大明星沈清荷……大明星……沈清荷!”
古名生气得把酒瓶扔在地上,破碎的玻璃片发出清脆的声响。
酒很烈,但喝酒的人却没有丝毫的醉意。
古名生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空洞的双眼看不出有一丁点情绪的波动。他整个人呆呆地,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璀璨的万家灯火。
至于沈清荷是怎样回到家的,她已经忘记了。但她依稀记得,沈氏为她的遭遇难过得落泪。
当年,她未婚生子已经遭人非议,还连累妈妈日夜操心。
在最难过伤心之际,沈氏的日夜陪伴给了她活下去的莫大勇气。
十月的怀胎,她不断地经历着痛苦挣扎和坚持。
终于,在千辛万苦中,这个小家伙呱呱落地。
为了保护儿子,这件事沈清荷从来没有向外界公布过。
虽然她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但是儿子还小,她不能让他受到一丁点伤害。
沈氏作为女儿的经纪人,不仅为她应付媒体,还要负责其他的一切事务。
在沈清荷决意要离开国内的时候,沈氏就曾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地保护女儿和小外孙。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在沈氏的小心呵护之下,沈清荷母子俩生活得很开心。
就在沈清荷的事业蒸蒸日上,一切都顺顺当当的时候,沈氏发现古名生阴魂不散地出现了。
沈氏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她不能再让古名生伤害清荷了!
沈清荷心里很乱,还好儿子早就睡着了,但是怎么跟母亲说明呢?
今晚发生的事太突然了,本来她离开就是为了躲开古名生,为什么当他一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竟然会跑着追着他跑,而不是逃开呢?
她这些年过得这么痛苦又是为了什么呢?当他发现她就是当年的小秘书,竟然不当面相认。
他忘记她了吧?可是他冷漠的眼神似乎在嘲弄着她什么似的。
是因为他误会什么了吗?可是不可能吧?
沈清荷辗转反侧,总是睡不着,她很担心古名生知道儿子是他的话,一定会夺走他。
她今天清楚地看到他眼里的莫名恨意,兀地,她惊坐起来。
一定没错,古名生一定是想来抢走儿子的。
“名生,我不会让你抢走我的宝贝的。名生……”
“CUT!今天辛苦大家了,现在就拍到这里,明天继续吧!”
杨贝实特意留着沈清荷。
“清荷,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面对导演温柔的语气,沈清荷实在不解。
“导演,还有什么事吗?”
她很赶时间耶,今天拍了一整天戏,儿子一定在家等急了。
“哦。也没什么,只是想约你谈谈接下来的角色问题。”
杨贝实想不到她会这样问,有点尴尬。
以往只要他约的人,无不爽快地答应,从来不会有任何疑问。
“如果不是太赶的话,明天再说好吗?”
沈清荷不想在晚上太晚回家,因为她怕儿子等太久。
“也不是太赶,那就明天再说吧。对了,我顺道送你好吗?”
杨贝实为自己找了个下台阶。
“那就只好麻烦你了。”
沈清荷见不能拒绝只好答应他的邀请。
当车子缓缓开走的时候,沈清荷见在外的一辆高级轿车也跟着在相反的方向开走。
那车好像很眼熟,但是沈清荷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车的主人是古名生,他正坐在车上。
后面还跟着两部离得不远的轿车,那是在跟踪他的司徒冠和秦杰。
他们是刚好遇上古名生的车的,正想开车上前跟他打招呼的时候,发现他一直在跟着那部轿车。俩人感觉不妥,于是不约而同地跟在后面。
“我在这里下车就行了,杨导演。”
还有两个路口才到家,但是沈清荷从来都不让别人知道她住哪里,这次也不例外。
杨贝实吃了一个软钉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沈小姐,请等一下。”
杨贝实跟着下车挽留沈清荷。
“还有别的事吗?”
沈清荷没好气地回应他。
她实在不想再在这里耗时间,杨贝实的心思她懂得。但是她对他的感情只是感激,并无其他。
“沈小姐,我送你到家门口再走。”
“不用了,我家离这很近,我走回去就行了。”
面对沈清荷的礼貌回答,杨贝实怎么也想不出应对的办法。从第一天见到她开始,他心里就为沈清荷那迷人的笑脸,独特的气质倾倒。
他曾经肤浅地以为沈清荷像之前跟过他的那些女人一样,会为他的名气和风度折服,向他示好。
但是,即使他帮助她获得事业上的成功,她都没有向他投怀送抱的意愿。相反,当沈清荷了解他的想法之后,直接了当的拒绝他的好意,婉言只当他是长辈,然后逐渐疏离他。
杨贝实被拒绝后,很不甘心。
难道冰美人真的不为所动吗?
他为这个女人付出的实在太多了,很难走回头。况且,他的面子也丢不起。
“沈小姐,为什么你一直都不肯回应我的心意?”
沈清荷太高傲的话,他还可以不屑一顾,可她偏偏就是这样独特。对人和蔼,却又给人一种冷漠的感觉。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人,不知有多少望而却步。
等了这么久,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她有躲避的借口了。
“其实一直以来,杨先生都应该清楚一点,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暧昧的地方。我不认为我有给你那样的期盼。”
难道话真的非要伤到人,他才甘心吗?
沈清荷讨厌别人对她死缠烂打,她不需要别人扮演她心中的护花使者的角色,有古名生一个就足够了。
“可是,我真的爱你,沈小姐。”
在爱情的国度里,有欢乐也有失落。
“爱情是无法勉强得来的,对不起了。”
“我有哪里不够好?”
杨贝实一下子无法接受沈清荷的再次拒绝,脸上挂不住,怒气终于爆发了,双手紧紧地抓住沈清荷的双臂,几近捏碎。
“你放开我!”
杨贝实狰狞的面孔让沈清荷毛骨悚然。
“你这个婊子装什么清高!”
杨贝实气疯了,见她越是挣扎,心里越有气。
“你住嘴!”
沈清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开杨贝实的钳制,狠狠地甩了他一巴。
“好哇!我杨贝实一手一脚培养你成为大明星,这就是你报恩的方式吗?”
注视着杨贝实发红的双眼,沈清荷丝毫不肯退让。
“放开我!”
沈清荷后悔自己留长发了,此刻这正成为她的弱点。
杨贝实扯住她一把长发,强迫她正视自己。
“这下我要看你逃到哪里去!”
见四下无人,杨贝实打开车门,欲把沈清荷推进去。
“你给我住手!”
沈清荷慌了,但是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与杨贝实抗衡。
杨贝实烦了,狠狠地甩了她一巴。
沈清荷的头部撞到车尾,晕了过去。
杨贝实以为沈清荷是装出来的,往她身上踢了好几脚,直到见到她的头在流血,才发现出事了。
杨贝实怕被人发现他的恶行,意图弃沈清荷不顾,但他又不敢明目张胆在这里行凶。他眼珠子一转,忽地想出一个罪恶的念头来。
在车上抽着烟的古名生目睹了整件事的发生,但他没有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满心以为这是沈清荷和她的情人之间因苟且之事起争执。
当杨贝实将沈清荷推倒在地,致使她流血晕倒后,慌张地把她抱上车后座。古名生心下顿时一阵寒意升起,他立马摁掉香烟,打开车门冲过去。
一旁隐蔽着的秦杰和司徒冠见苗头不对,迅速离开车子,跑过去。
但他们还是迟了一步,杨贝实的车子早已绝尘而去。
古名生飞快地往回走,启动汽车向消失的方向飙去。
秦杰脸色凝重地和司徒冠商量了一会,马上联络风远庚和雷天恒,简述情况,然后立刻进行追踪。
以雷天恒和风远庚的高超追踪技术来说,要查到杨贝实的方位一点难度都没有,因为杨贝实车上装着的卫星导航系统正是由风氏集团研发的产品。
“杨贝实的位置找到了!雷,快过来看!”
疯子两眼发青光地盯着追踪器屏幕上不断移动的红点。
雷天恒见状,感叹着看来这次杨大导演在劫难逃了。
因为这是疯子一贯认真的表情,每次当疯子眼睛发亮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有人要倒大霉了。
“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明天的娱乐头条很可能会写上某某某大导演死于非命,够震撼吧?
“这么一点小事用得着我亲自出马吗?”
那边还有秦杰和司徒冠罩着,能出什么状况?
如果真的出了状况,那他们三个就该集体跳黄浦江一死以谢天下了。
“那我们就慢慢等着看好戏吧。”
雷天恒很轻松地靠着,看着卫星导航转回来的信息,一脸的无聊。
不过两人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用心地留意着情况,准备随时加以支援。
杨贝实并没有留意到后面有两辆车紧紧地追着他四处走。
车子到比较偏僻的地方时,终于停了下来。
杨贝实打开后座的车门,打算一亲芳泽。
当杨贝实想解开沈清荷的衣服扣子时,一直对他穷追不舍的古名生及时杀到。
古名生顾不上痛,直接一拳挥过去,脆弱的车窗一触即碎。
突然而来的外力袭击,毫无防备的杨贝实被玻璃碎片刺到。
细小的伤口流着血丝。
杨贝实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脸,发出呻吟。
“痛……”
“怎么?你也知道痛?不过你的所作所为绝对不止是这样的惩处而已!”
古名生提着杨贝实的衣领,把他扯离车子,狠狠地让他摔在地上。
杨贝实痛得大声呼叫。
古名生冷冷地看着他,顺道补上几脚。
这时,沈清荷醒过来了。她觉得头好痛好痛,边揉着痛处,边努力地回想发生什么事。
终于想起来,她被杨贝实打晕了!
大吃一惊,低头查看,还好,衣着虽然有些许凌乱,但是她还是好好的。
杨贝实人呢?
似乎有人在哀叫。
整理好衣服,沈清荷顺着声音,走出车外寻找声音的来源。
当她走近的时候,才发现,这一次又被古名生救了。
泪眼已经模糊了,只听得杨贝实一声惊呼。
秦杰和司徒冠匆匆赶到,见与古名生一直纠缠打斗中的那名男子很眼熟。
相视对望,那男子低下了眉头,躲闪着他们探询的目光。
可这又怎能逃得过过目不忘的司徒冠呢?他一下子就想起这个男子就是蝎子帮的第二把交椅,外号叫“乌贼”。
“别让他跑了!他是蝎子帮的人!”
杨贝实应付古名生一个已经够吃力了,现在古名生还多了两个帮手,他深知再不逃就没有机会了。
“你们三个欺负我一个算不上有种!”
杨贝实决定用激将法。
“你别以为你这样就可以让我饶你不死。”
话音刚落,杨贝实的胸前就吃上古名生结结实实的一拳,想必肋骨都断了几根,当场很不济地吐出血来。
沈清荷见杨贝实痛得扭曲的五官,担心古名生会将他杀死,连忙出声制止。
“名生,住手!”
古名生不敢置信地停下手,愤怒地向沈清荷咆哮。
“你为什么要为他求情?难道说你和他之间真的有一腿吗?”
愤怒中的人说的话往往最伤人,秦杰和司徒冠急忙拉住激动不已的古名生,阻止他杀人的冲动。
“要你为他的死而背上责任,值得吗?我只是不想让他玷污你的手!”
这男人怎么像小孩子一样的!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你不该为这该死的求我!”
也不想想这该死的刚才在干什么,既然他胆敢碰清荷,就别想完整地离开。
“不!名生。”
沈清荷已经快没力气阻止古名生欲杀杨贝实了。
“万一你真的杀了这个人渣,怎样也要负上法律责任,要坐牢的!难道你还要我继续等你出来吗?”
秦杰和司徒冠站立一旁,静观其变。
古名生脸上神色不自然的一闪,紧握的拳头顿时松开。
杨贝实趁机逃进停在一旁的车子,绝尘而去。
当秦杰正要回车追上的时候,司徒冠发现古名生身上流着血。
血的来源是一把刀子。原来刚才杨贝实趁混乱,偷偷地取出刀子,反刺古名生一刀。古名生因此腹部受到严重创伤。
平常看来,古名生是不可能中这种下三滥招数的,但是刚才众人的注意力经已转移到沈清荷身上,所以才会遭其暗算。
因疼痛所致,古名生脸色一片苍白,豆粒般的汗珠像水一样流淌而下。
沈清荷见到不断望外流的鲜血,铁青了脸,嘴唇发白,说不出话来,只有空洞的眼睛不断冒出眼泪。
秦杰和司徒冠把古名生抬上车里,联络庚远风和雷天恒他们,在N医院等候,马上送他去急救。
沈清荷麻木地跟着上车,眼睛始终离不开古名生。
司徒冠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与秦杰相视,两人心下均想:爱情这东西真是累人哪!
为了让沈清荷不至于慌张过度,于是秦杰告诉沈清荷关于这件事的经过和杨贝实的背景。
杨贝实其实是蝎子帮前帮主的二儿子。
蝎子帮的前帮主因为被大儿子篡位遇害,声名在外的蝎子帮从此成为黑道臭名远播的败类。该帮不但进行毒品交易,最近还听说涉及一系列的贿赂丑闻。
外界不知道杨贝实早已将其兄之位篡夺,其下的蝎子帮势力日渐趋强大,甚至威胁到秦杰统领的地下势力网——游龙盟。
不仅警察的人在暗中调查蝎子帮,就连黑道也对其穷追不舍。
要应付双方的追查,努力粉饰太平的蝎子帮逐渐感到吃力,深知长期下去,必定会被拖垮。
经帮内头目商议过后,终于决定在月底前,与东南亚毒品集团进行巨额地下交易。
由于这次的交易数量惊人,所以蝎子帮的一切活动都在秘密进行着。这个计划只有头目和三个骨干才知道,其他人,包括秦杰派去的眼线也无法探知其中的详情。警方的卧底由于被人出卖,损失了好些人。
蝎子帮的发展很迅速,如果任由它继续这样为非作歹,到时候定会殃及无辜,死伤众多。
警方私下联络秦杰,希望能够借助他的力量,找出警察内部的奸细,并且联手共同对付蝎子帮。
早闻蝎子帮有不良分子隐藏在娱乐圈,但是始料不及的竟然是那么有名的杨贝实导演!任凭谁也想不到在这个大名鼎鼎的头衔之下有这样的臭恶嘴脸!
还在说着,但见古名生嘴角一扯,随即喷出一口血来,染红了清荷的衣服。
“名生,你千万别动,没事的、没事的!”
沈清荷勉强自己镇定下来,紧紧抱住古名生,泪珠忍不住在眼眶打转。
“我。。。。。我没事的,别哭。”古名生努力地想抬起手去触摸清荷的脸,然而却无力地垂下。
“名生,名生!你别丢下我啊!”此刻沈清荷真的好怕,好怕再一次失去名生。她好恨自己,总是拖累他。
“他没事,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而已。”司徒冠探到古名生微弱的呼吸,松了一口气之余,仍然神色凝重。虽然还有呼吸,但是情况还是很危急。
“是吗?太好了!名生,你不要再离开我了,我不能没有了你。”说到这里,清荷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看沈清荷貌似坚强,此时却楚楚可怜,连脸色都苍白了。司徒冠和秦杰也不好再怪责她,只好从旁安慰,安抚她的情绪。
熬到了N医院,早就在等候着的风远庚和雷天恒马上吩咐经已准备好的医务人员为渐见虚弱的古名生抢救。
一个是家闻户晓的大明星沈清荷,一个是商场风云人物古名生,两个人是情侣,还是什么关系呢?要是此刻有狗仔队捕捉到这独家新闻,那可就轰动全城了!
只是,在这家医院里当你看到一帮类似飞虎队的家伙在警戒着,你就不会轻举妄动了。毕竟没有人会和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
经过一番紧急的抢救,手术室的灯灭了,在一旁等候多时的众人一起涌上前询问古名生的情况。
医生无奈地说:“我们尽力了,总算暂时保住他的性命,但是由于他之前被刀子伤到大动脉,因此出血过多。一切要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了。”
“医生,请你一定要保住名生的命!”说完,沈清荷竟然跪在地上向医生叩头。
“请您一定救活他,一定要救活他!”
她只顾着叩首,连叩出血来都不知道。
“沈小姐快起来!别这样!”
医生很不安地扶起她,古名生在社会上的地位众所周知,更不用提与他结交挚深的几位好友,外号恶魔党的几位商界巨子,他一个都得罪不起。眼看古名生这次身受重伤,剩下半条人命,要是救不了他,恐怕这帮人会把医院夷为平地!
“上帝,清荷这一辈子没有求过谁,这一次,为了名生的安危,我虔诚地向您祷告,千万要保住古名生的命!只要能救他,我愿意短寿十年!”
也请你救救我吧,上帝!
医生可怜地在心里恳求上帝放他一条生路。
梨花带雨的佳人的无限深情撼动着周围的人。在这个物欲泛滥,个人主义至高的世道,竟然还有这么痴情真意的人全心全意地相爱着,怎叫人不感动呢?然而老天又何其残忍呢!教他们之间的爱情曲折离奇,倍受折磨。
沈清荷并不是台上那个风光无限的巨星,她就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为自己深爱的男人倾尽所有的气力,只要他苏醒,牺牲自己的生命也不可惜。
古名生的意识还在沉睡着,他就像婴孩一样,做着甜蜜的美梦,梦中有清荷和他快乐的往昔时光,他不想醒过来,因为太幸福了!他们之间只有快乐,没有误会,没有分离,也没有痛苦,他们只是好好的相爱着。
“名生,我来看你了。”
古名生在睡梦中听到有人轻轻在耳边诉说着。
是谁?清荷吗?她此刻正在他怀中笑着啊,为什么还会有她的声音响起呢?
但是,这是清荷的声音没错啊!这是他多年来,日日夜夜想念着的声音。
清荷……
古名生想叫沈清荷的名字,可是他发现即使自己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发出声音。清楚的清荷两字,只在他脑中拼命挣扎。
正守护在古名生身边的沈清荷发现他的嘴唇动了几下,并且用力地皱着眉头,好像想醒过来一样,顿时欣喜若狂。
“名生,你醒过来了是不是?名生?”沈清荷眼泪模糊地捧住名生沉睡的脸。
可是,古名生并没有醒过来,他根本就不知道清荷就守侯在他身边,他忽地又想起杨贝实把刀插进去的那一瞬间,于是,再次失去意识,继续沉睡,只留下得而复失的清荷悲切的哭声远近而闻。
雷天恒脸色一直很阴沉,他明白不能迁怒于已经很惊恐的沈清荷,只好干坐一旁,冷冷地射出杀人的青光。
“该死!为什么我们不一起跟过去?”
在一旁干等的风远庚可没那么好的耐性继续让他沉睡下去,幸得雷天恒及时拉住他,才不至于让他把古名生摇碎。
“冷静点好不好?这不是问题的重点!”
司徒冠和秦杰向他们说了后来发生的突变那时候起,这两个人的眼都冒火了。
“杨贝实你一定会后悔惹到我们的!”
雷天恒暗暗在心里盘算着报仇的计划。
“别这样雷,我们都是名生的死党,你不能一个人去报仇,把大家当配角扔在一旁。”
司徒冠是何等人物,凭他对雷的了解,他深信雷绝对会为了不想拖大家下水,单枪匹马去解决这件事的。
“是啊,雷,你可得冷静点。”
“我们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怎么你们都……”
雷天恒想不到大家轻易就猜到他的打算。
绝不是大伙看轻雷天恒,只是面对危险,谁也不愿意退缩半步。怎么说大家都是恶魔党的一员呀!
众人瞒着沈清荷,商议过后,决定要铲除蝎子帮。
风不平,浪不静,人心蠢蠢欲动,江湖上即将刮起一场充满血腥的暴风雨。
蝎子帮这次注定劫数难逃了。
一周后,古名生已经度过危险期,但仍然还未苏醒。
秦杰部署好之后,吩咐手下的人挑了蝎子帮一个堂,并在道上言明,有谁敢包庇杨贝实就只有死路一条。
整个蝎子帮上上下下顿时吓得六神无主,杨贝实知道秦杰在黑道的势力有多强,只要他出面就足以让自己成为黑白两道追捕的对象,一个不留神就会横尸街头。
“奶奶的!为什么我会这么倒霉惹到古名生!”
杨贝实死命地抽着烟,两眼满是血丝,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安稳觉睡了。
他真的很郁闷耶!本来他以为沈清荷只是一个由他一手捧红的小明星而已,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跟那帮恶魔党有莫大的渊源。这下倒好,惹出了个大麻烦,都不知如何收拾!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真的逃得出我们的五指山吗?”
杨贝实听到身后犹如死神降临的冷冷嘲讽声,浑身上下的毛孔在瞬间尽数打开。
仿佛天兵神将从天而降,一身黑衣劲装的帅气风远庚率先从杨贝实眼前跃下。
“你们?”
杨贝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是怎么逃过外面重重人墙的眼皮溜进来的?
“好出风头的家伙!”
懒洋洋的司徒冠佯作打欠,看似不小心地从大厅中央的豪华水晶灯上飘下来。他并没有重重摔在地上,就像一根羽毛那样轻轻落下。
杨贝实打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连要拔腿逃跑的念头都想不起来。
大家一定很好奇秦杰和雷天恒的下落吧?呵呵,他们两个肯定得把外面那帮家肉脚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却里面两个人的外顾之忧才行嘛。
“干吗我要和你一起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不让他插上一脚,捅杨贝实几下,雷天恒很有意见。
“喂,大哥,大家还不是为了你纯洁的双手着想!”
依照雷天恒这么冲动的个性,肯定会冲进蝎子帮,杀他个尸横遍野,届时杨贝实也铁定死无全尸。
杨贝实死上千次、万次都不足挂齿,但是却要雷天恒为他背上杀人的罪名,正是大家所不愿意见到的。
既然现在有能不让雷天恒坐牢,而又能惩治杨贝实的方法,何乐而不为呢?
“要不是你们多管闲事,我一个人早就搞定了。”
雷天恒只好彻底放弃把杨贝实碎尸万断的念头,把旁边的小喽罗随手扔得咧牙咧齿,直CALL救护车,但心情还是很郁闷。
面对雷天恒写满不悦的脸,看那宰人似的表情,让秦杰识时务地闭上嘴巴,免得变成他手下的炮灰。
伺候雷天恒的工作比料理杨贝实难多了。
堂堂游龙盟盟主被人家吆喝着帮人家善后,还要承受人家的怨气,这件事说出去还真丢脸丢到家门口呀。
可是即使是这样,秦杰也没有想过要游龙盟的人帮忙。他并不是莽夫,更不是懦弱,古名生是他视为一生的挚友,谁伤害了他,就如伤害自己一样。
“真是好胆啊,你!”
司徒冠向来无关紧要的笑脸此刻挂起的笑容更明显和夸张了,也就是说,离他发飙的日子不远了。
既然杨贝实这号傻瓜敢挑战外号恶魔党的他们的耐性,那他就得有必死的决心。
“误会,误会呀!”
杨贝实试图为自己求情。他还年轻,还不想死啊,上帝救命!
“要不要死……不是由你定的。”
风远庚漠然地说。
好久没有面临死亡的人是不会懂得害怕的。
司徒冠好整以暇地盯着他们两个一触即发的战火。疯子的实力很强,不过,杨贝实已经是狗急要跳墙了,所以不得不提防他使暗招。
“你们两个对一个不是君子所为。”
杨贝实到底是混黑出家的,终究勉强站稳。
“对你用得着说什么道义吗?那只是屁话!”
风远庚从来都敬重君子,而杨贝实在他眼中只是一坨狗屎而已。
“既然你们那么想死,我成全你们吧。”
到了这样的地步,想逃跑是不可能的了。
杨贝实抽出腰间缠着类似腰带的银色软藤,快速地在地上弹了几下,瞬间就留下了一道道车子碾过似的痕迹。
“哦,还动家伙哩!”
司徒冠见过这种武器,五年前他从半离岛逃出来的时候,曾经有一个长相很奇怪的男人手上就拿着这条软藤。这不是普通的藤条,它是半离岛最高权族的象征。
“杨贝实,我让你三招。冠,别插手!”
“疯子,你这架势满有古人风范的哦!”
只要小心姓杨那个的暗招就是了。既然他拿得出银色软藤,那就说明他跟半离岛的人甚有渊源。
“放心吧,要被他伤到疯子的话,曹云尚师傅的名字该倒过来念了!”曹云尚,五届武术大赛冠,恶魔党的恩师,已经离世。
雷天恒和秦杰把那些在地呻吟着的小弟们全扔进暗巷,然后跑来观战。
“嘻嘻!还是阿杰了解我。”
杨贝实这次再怎么勉强,也忍不住两腿狂抖了。他决定放手一博。
忽地,银藤以极大的速度向着旁边的人甩去,眼看要甩伤大家了。
“小心!”
秦杰翻身而过,刚想用手拿下,司徒冠立刻脸色大变。
“不可!”
司徒冠随即将秦杰的手推开,因为躲闪不及,小腿仍然挨了一道。当下,司徒冠的裤子从膝盖以下裂开来,现出一条逆道向的血红深痕。
风远庚和雷天恒见状,同时出手,巧妙地躲开杀伤力极强的软藤攻击,把罪不可恕杨贝实击倒在地。
杨贝实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瘫在地上不省人事。
要想风远庚和雷天恒是什么功力?犹如厉鬼夺命,若非两人减轻出手的力度,杨贝实已经全身骨架尽碎。
“还不够!”
话音刚落,秦杰就把他五花大绑,扎个四脚朝天。
“要不绑紧一点,等下他逃跑了谁能抓到他?这下就稳当了!”秦杰得意地吹了个口哨。
虽然对四人来说要找到杨贝实绝对是易事,但是谁也不想再多费时间在这人渣身上了。
“不,还差一点。”
秦杰大为不解。
“司徒的意思是你还没有把蝎子帮的帐本找出来!”
“疯子再怎么疯还是有清醒的时候嘛!”司徒冠强作笑脸道。
“你少废话了,痛就说嘛!”还好没有伤到筋骨,帮司徒冠包扎伤口的雷天恒总算放下心来,面无表情地批评死要耍帅的司徒冠。
“你才少废话哩!”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秦杰找出账本,给雷天恒放好,准备等下经过警察局就给他们处理。
看到司徒冠不断冒出的冷汗,秦杰蹲在他身旁,古怪地盯住他的脸三秒,然后,他那可爱的玉指很自觉地对准司徒冠的伤口……
“NO——”
各位看官不好意思,中途有人杀猪……
回到医院,司徒冠的脚已经变成大象脚了。
“不好意思,小杰,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的。”
看到秦杰难过的眼神,司徒冠调侃他。
他是故作轻松,大家都看在眼里,心里更难受。
“有毒吗?”
“我肯定不会有毒啦!”
就是不知道,才不敢让杰贸然去迎软藤,即使以他的身手避开是绝对没问题的,可他就是怕万一藤条有毒。
“没事的,血检的结果显示一切都正常。”
又一个人受伤!他们几个究竟得罪谁呀?敢在这几个人头上动土的人肯定是活腻了。
“那就随便找间床给他躺一躺吧。”
风远庚没好气地说。
“谁叫你们逞强来着?本来我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了,这几个家伙就是手痒!”
“好了,疯子,去看一下名生醒了没。”
其实最难过的还是疯子,他满嘴不在乎恰好是不安的表现。
“好的,我去看一下。”风远庚归回正经,迈腿就走,刚拉开门就被一个不明物体撞了一下,几乎摔了个狗吃屎,一世英名差点尽毁。
来者何许?沈清荷是也。
“清荷!你用得着这么横冲直撞吗?差点令我毁……”容字还没有说出口,风远庚就此打住,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
“名生他……名生他……”
沈清荷激动得无法言语,悲喜交集涌上心头,一时说不出只言片语。
“杨贝实!”
性急的风远庚以为古名生情况不妙,性命不保,马上要夺门而去,想找杨贝实算帐。
“不,不是!是名生醒了!”
沈清荷这才找着重点,及时拉住风远庚。
这疯子没救了,秦杰和雷天恒相视而笑。
“什么?名生醒了?”
忘记了自己还是病号,一时兴奋的大帅哥司徒冠再次发出杀猪口号——
“啊……”
秦杰和雷天恒很有默契地同时架住他,跟在风远庚和沈清荷后面,快步去见古名生。
一进病房就见到古名生被制服在病床上,满脸的愤怒,众人均感不解。
“干吗要把名生绑起来?”
雷天恒刚说完,接触到古名生冰冷的眼神,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太像了!名生脸上那空洞的眼神,惊人的戾气,在他受到古名业和陈晨希背叛时曾流露出来。难道又他的记忆又回到那时候?
“古先生由于昏迷,引发了其他症状,也就是短暂失心疯。”
“失心疯?你竟然敢让他有失心疯?你算什么医生!”
以冷静著称的雷天恒终于失控了。
“雷,放手!”
秦杰用力拉开雷天恒。
“医生,怎么会这样的?刚才还好好的啊!”
沈清荷的心一下子又给揪了起来,老天爷还不肯放过他们吗?
“我也不清楚病因,只知道当这两位进来的时候,古先生似乎很激动,然后愤怒得眼都红了,冲下病床紧掐他们的脖子想杀死他们。还好最后被名业先生制服。”
医生指着在旁的古名业和陈晨希说道。
想起刚才的场面真让人心酸,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疯了。
“古名业和陈晨希?”
大家这才发现,他们两个从大家进来就一直坐在地上,脖子红一块,紫一块的,看得出刚才古名生用尽力气企图置他们于死地。
“大哥的记忆倒退了,他又变成那个他了!”
古名业仍然惊魂未定,大哥的拳脚功夫那么好,要不是刚才他死命挣扎,晨希和他早就成了亡魂了。
“记忆倒退?这是怎么回事?”
过去的古名生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虽然早已在名生受伤那天她就见过这两个人,知道这是他的弟弟跟弟妇,他们还帮忙照料名生呢!为什么现在名生竟然恨不得杀死他们?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兄弟相残吗?
“唉!说来话长啊!”
古名业将事情由头到尾重述一次,把沈清荷弄得泪水连连。
“那现在怎么办才好呢?”
陈晨希担忧地提出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把名生交给我吧。”
名生还在受苦,她又岂能安然于其外呢?
陈晨希感动地看着这个为爱付出所有的小女人,谁敢说女人无情呢?此刻无论多心硬的人都一定会被感化。所以,奇迹一定会出现的!
“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秦杰向天长叹。
名生半疯半醒,司徒身手不凡,仍然免不了受到伤害。每一次他都只能眼睁睁看着亲密的战友伤在眼前。连同伴都保护不了,他空有游龙帮又有何意义呢?
既然之前心如死灰的古名生还是对沈清荷一见倾心,爱得痴狂,也许真的会唤醒古名生的记忆才对。
众人均无言以对,因为除了这样做,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来,名生,我们回家。”
沈清荷把捆住古名生的绳子一点点解开,奇怪的是,松绑后的古名生并没有再次发狂。为了安全起见,古名业夫妇躲开古名生。
雷天恒惊奇的发现古名生专注的眼神竟然对沈清荷毫无防备,脸上还露出愉快的笑容。
古名生虽然已经失去了记忆,但是,他的内心里还保留着昔日对沈请荷的爱,所以,尽管他已经忘记了过去,还是无法抗拒地回应沈清的笑。
有人说,爱情就像磁石,男人和女人是两极,无论分开多远都能重新聚在一起。
古名生随着沈清荷走出了病房,迎接他们两个的又将会是怎样的将来呢?老天会好好对待他们吗?
今夜,月又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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