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峭壁拦住了汹涌澎湃的江水,拔立的山峰下有一个不甘黑夜寂寥的小村寨,喧嚣出震耳欲聋敲打锣鼓的声音,而且在暗淡的月光下,有一间兀立在村边的简陋竹楼,被楼前腾起的篝火照亮。
火光中,―个“魔巴”(拉祜族语,意:巫师)伴着急骤的鼓锣声以脚踢打地面,手和胳臂有规律地挥舞着,身着黑色衣服的身躯合着随风披散的头发荡来荡去,还做出奇特、狂烈的动作,嘴里念着让人听不清楚的咒语。
篝火周围扇子似地站满了村民,他们脸上的神情充满了虔诚,而眼眸中却有忧虑的目光直视着躺在神坛前的一个村民。神坛上供奉着生米、饭和黄鸡,显然,这个村民己经染上疾病,“魔巴”正在帮他驱邪逐鬼。
只见这个“魔巴”停止了那种疯狂的动作后,便在那张竹篾搭成的神坛前,把预先准备好的笋壳,剪成像月亮似的圆盘形,又用石灰粉在画面上撒出个圆型图案,再以一根竹竿夹住,朝着月亮升起的地方跪拜。于是,村民都随着他亢奋的咒语,一起屈膝跪下,然后嘴里大声诵唱:
我们杀了黄鸡设坛祭献,
请求月亮神显灵护子民。
魔去魂不去,鬼去人不去,
尔魂归来兮,福禄归来兮……
挂在西边山顶上的下弦月完全是惨白的,它的光影在黑暗的山峦上零乱地骚动,似乎要给在茂密的树林中,匆匆行走的洛嘎和工商执法队员及武警战士增添一点微弱的亮光。
一条山路崎岖不平。在这幽僻的大山中,又有三个黑影在山道上跋涉,走在最前的是个女人,看她的身影很像刘春洁。她披散长发的剪影,在月光下显得犹如是一个飘悠的仙女。
泛红的东方,己有清白的曙光,但在模糊的山脚仍是伸手不见五指,似乎有一道隔着天穹的帏幔未撒掉。
陆霞和十几个工商执法人员驻足在山径上,居高临下眺望山脚下依稀可辨的山寨,或收入眼界的那间溟蒙的竹楼,那堆腾起火焰的篝火。
“再穿过这个村寨,再趟过那条江,然后我们再爬过右侧的那座山,就可达到三面临沟,一面傍着山崖的立毖村。”陆霞瞅着挥汗如雨,显得十分疲惫的同志们说:“大家赶了一夜的路,己经是疲惫不堪,趁现在拉祜族的村民正在为病人驱除病魔,我们就地休息一下。遗憾的是我与大家一样,饥肠辘辘,可却没充饥的干粮。”
十几个执法人员散坐在路边的山石上。
“哥们,虽说我们不能望梅解渴,也不能望梅解饥,但可以抽烟提神。”一个执法员边说边掏出一包香烟,散发给大家。
―个执法人员接过烟,把两腿伸开,头靠着身后的崖壁,把烟点燃,猛吸―口,吐出―股烟,嘴里哼着说:“俗话说,男人不抽烟白在世上走,抽了一口烟赛过活神仙。陆队,这里只有你是女同胞,又是我们的大姐大,更应该巾帼不让须眉,抽一口烟当一次活神仙。”
众人顿时欢悦起来,原来疲惫和饥渴的神情从他们的脸上逃遁。
陆霞笑说:“我家里的那根大烟囱经常把我熏得昏头转向,我可不能当这样的活神仙。”
另一个执法人把烟雾从一双鼻孔中喷出,说:“陆队,这个神仙你可以不当,但可以当酒仙。人们都说女人天生就有一斤酒量,我们可要证实这句话的真实程度啊!”
“没错,女人天生就是酒仙!陆队你就用的行动让我们开一次眼界。”
陆霞一脸的笑容。“我看你们都是骗酒喝的馋嘴猫。等这次行动结束,我必定与大家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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