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内一叠叠缝制好的棉被、防寒服及羽绒服放在货架上。
当陆霞等人穿过店铺来到院内,缝纫机的“答答”声和弹棉花的机器轰鸣声充斥于耳。
从敞开的几个房间看见几十个女工正在紧张地忙碌着,或用黑棉做填充配料,或缝制棉被、防寒服、羽绒服。另外,有几名男工人光着膀子抱起一堆夹杂着血污棉、纱布、绷带等所谓的絮棉原料扔进梳棉机里进行梳棉。
然而不管是前面的店铺和后院生产、加工车间都有几个横眉竖眼的大汉提着木棍,鹰隼般的目光探询林老板身后的陌生人。
“林大哥,昨晚我接到你的电话,就一直恭迎你的大驾光临。”在“情缘酒吧中出现的那个妖娆女人,迎上前去故作媚态,轻拍几下林老板的肩,然后笑容荡漾地看着陆霞一行。“这位必定是我的财神爷一一华商公司的陆经理。倘若陆经理还瞧得起小妹,就叫我花妮吧。”
陆霞樱唇含笑、俊目流盼,颔首亲热地拉住那女人的手。
“你们这里的生产规模不算小,必定是供不应求?!”陆霞笑盈盈的脸庞表露出由衷的钦佩。
“我们的货销路很广,尤其是在省内的贫困县,卖得特别快,那里的人比较实在,绝对不会怀疑,甚至我们还通过关系,销到了春阳市的批发市场。这种买卖就像盗版碟总是有人买,有人买就有人做呗。”花妮满脸得意的神情。
陆霞∶“制作防寒服的原料从哪里来的?”
“这些原料便宜,成本低利润大,都是从各地运……”花妮疑惧地瞥了陆霞一眼。“大姐问得这么具体,是想取而代之断了我的财路,还是工商的探子?”
花妮的双眸眨眼变得咄咄逼人。那几个手提棍棒的凶汉闻言,纷纷围拢过来,怒目瞪视陆霞和三个工商执法人员。
“倘若我不了解我的合作伙伴,你我怎能做到坦诚相待。况且,这是一笔近百万元的包销合同,履约的半年时间内如果贵方因为啥差错,耽误了交货时间,我又拿什么面对我的客户?”陆霞仍面带微笑,可言辞中却似乎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她拿出一份预先草拟的合同,在花妮眼前晃动,“花妮小妹,这份合同的份量你比我清楚!”
花妮难堪的表情。她说∶“做这种生意,陆姐你也知道要多长一个心眼。再说,春阳市的黑心棉事件已经闹得沸沸扬扬,难道工商能坐视不管!”
“我们欢迎送财给我们的客商,也决不容忍断我们财路的奸诈商贩和那些专事打假的工商。”一个尖脸宽额、鼻梁上搁着一副眼镜、还不到三十岁的男人,腆着大肚子从房内走出,那阴冷透亮的眸子冷嗖嗖地打量着陆霞。
陆霞灵动俏媚的眼神变得如淡淡青烟一样濠松,甚至神情里表达出对这个男人的鄙夷不屑。“你说,我像断你们财路的狡诈商贩,还是专事打假的工商?”
这个男人面对着如此高傲的女人,似乎有些张惶不定。他令人为之震慑的目光逃遁了,变得滞涩无光。
可是这种神情仅在靥上停留了刹那,他又变得趾高气扬。“我直言不讳地告诉你,在撒什这块贫瘠的山地上,有近千农民靠此养家糊口,我这个管经济的副乡长就得实事求是的为他们谋幸福。所以谁惹恼了他们,吃不完就得兜着走。”
陆霞惊诧地瞅瞅对方,神色仍是不屑一顾。“噢,原来是乡官,难怪说话这么冲!林老板别怪我不给你面子,这笔生意不做了,我们走人。”
林老板窥视着剑拔弩张的双方,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朝着副乡长,“牛副乡长,您为了双方利益,把丑话难听话先说,谁都会理解。然而陆老板却是送财的菩萨,若你对此仍有疑虑可问花妮,做白道黑道生意的老板,对华商公司的人都是顶礼膜拜。”
花妮颔首,那张笑脸显得十分的矫揉造作。
林老板转首笑对陆霞∶“本来这种买卖就有风险,所以我不能坐视这笔生意为了这点芝麻小事弄得鸡飞蛋打。陆老板,您就多多体谅牛副乡长的苦衷。”
“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我十分欣喜结识了你这位送财的菩萨。”牛副乡长把讨好的笑举在脸上。“春阳市发生黑心棉事件后,我们企盼有那么一个财大气粗的财神,一口吞下现有的产品,以防工商局封了我们的被服厂。倘若工商局真有这份胆量,这里的农民会让他们走不出这个小镇。”
陆霞双手一推,做了一个很幽默的动作,调侃道∶“牛副乡长不愧是政坛上睿智的为官者,我还未上阵,就先发制人,给人一排枪弹,看来我只有背水一战了。”
“背水一战必逢生!” 牛副乡长眨眨眼,和颜悦色地说∶“我希望我们的合作能成功。”
“生意场上有一分利就有一分风险。你们必须把生产的棉被和防寒服运出春阳市,我才能付清全部货款。当然,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每签一次合同,我都可先预付百分之十的定金。”
牛副乡长欣然微笑。林老板、花妮也笑容灿烂。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