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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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我和依依第一次见面是……”程聪忽地住了口,双眼径直盯着窗外沙沙地下过不停的雨水,记忆仿佛重回到那个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她和雨水真的很有缘,某天突然在雨中冒出来,然后又趁我们不备悄悄消失在雨中……”

    冯婉儿讶异地看着面前这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说陌生是因为陷入回忆中的程聪在说起依依时眼眸里所散发出的温柔光芒是自己前所未见的。就算以往他的嘴巴有多花,那只会让人爆笑、气恼。他现在所流露出的悲伤表情,是因为那个依依吗?想到这儿她更迫不及待想知道关于那个依依的故事了。

    “我和浩然是高中时代认识的,你可能不相信,那时候的浩然是一个很爱笑,很阳光很有朝气的男孩子。相近的性格,相同的爱好使我们很快成为好朋友。直到那时我才晓得,徒然的父母和唯一的弟弟在几年前因意外逝世了,剩下与他相依为命的爷爷也在几个月前去世。我很佩服他的坚强,后来才知道,一直使他勇敢面对这一切的是一个叫‘小傻瓜’的女孩子。

    成绩好,相貌好,加上人缘佳,这些都令浩然倍受学校女生欢迎。但是他对女生们的青睐视若无睹。这更挑起我的好奇心,毕竟能够在浩然心目中占有一席之位已甚属不易,何况霸住了他颗心的人呢。受不了我的缠功,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他终于肯让我跟那个传闻中的小傻瓜见面了。”

    程聪永远都忘不了第一次跟依依见面的情景。

    “小傻瓜?”冯婉儿瞪得老大的眼睛迸发出丝丝好奇的光彩。

    程聪微微一笑。“嗯,那是浩然对依依的专称。我记得那天下午突然下了好大一场雨,更让我奇怪的是,一向手不离书的浩然居然会心绪不宁的踱着步子频频对着窗外的雨丝发呆。我不禁取笑了他一句望穿秋水。可他只是沉着脸回我一个白眼,然后匆匆转身走入厨房里不知忙什么去了。

    那时候我的心里面正大叹可惜,虽然依依和浩然住的地方相隔不远,但看看外面那倾盆大雨,我不以为有哪个傻瓜会选择在这种天气敦亲睦邻。

    显然我错了,就在我大叫无聊大叹失望的时候,一个人忽然冲了进来,一下子扑到我怀里,双手紧扯着我的衣服不放。我当时吓呆了,张口结舌愣在那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哈哈,说真的,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主动对我投怀送抱呢。“

    “浩哥哥,呜呜呜,怎么办?糖糖不见了,它不见了。我……我找了一天都找不到它了。”

    她抽抽咽咽的似乎快哭了,因为她全身抖动的厉害,只是浩哥哥?她的话使我蓦然清醒过来。这时,我才觉察她浑身上下都是湿淋淋的,“你……”我的话才出口,就忽觉怀里早已空无一人。

    “看清楚些,你这个小傻瓜。我在这儿呢。”浩然那双眼睛写着不满像机关枪般向我扫射过来,手下意识地将怀中那人拥得更紧了。

    呵呵,我真是哭笑不得,天知道我有多冤呀。明明是依依自己扑到我身上来的,但是瞧浩然瞪我的气愤眼神,活像我是古代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浪子一样。

    冯婉儿霎时被他哀怨的表情,委曲的语气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开来。

    程聪轻轻抿了一口已经凉掉,略带苦涩的茶水,望着灰蒙蒙的窗外,揉搓着眉心细不可闻地唉了口气。

    “浩哥哥,他是谁?”直到此时方意识屋里有第三者的依依紧紧靠在浩然胸前,小小声询问。

    “你刚才死抱着不放的人啊。”我笑着对她说。她的头发刚刚好长到及肩,而且还湿淋淋的,白皙的心形小脸正泛着一股红潮,五官精致,她不是特别美,起码不是我所见过的女孩子中最美的那个,但她却让你有一种想亲近她的冲动,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像随时会涌现泪水的澄澈眼睛。

    “程聪,我的同学。这是——”

    “依依。”我突然打断浩然的话,笑嘻嘻对着那个躲在他怀里不肯出来的依依直眨眼。“你好。”

    “呵呵……”依依笑了起来,笑的同时一颗泪珠就悄悄滚了下来。

    “你怎么了?”浩然紧张的盯着她,那种紧张的表情我从没在他脸上见过。“有谁欺负你吗?”

    “呜……不是。是糖糖,它不见了。”依依忍不住抽咽起来。

    浩然顿时松了口气,只见他温柔地为她抹去脸上的水,细声细气的哄着。“乖,去我房里把湿衣服换下来,糖糖的事等一会再说。”

    房里?我掏掏耳朵,真怀疑自己的听觉是不是出现问题,所以才会出现幻听,看依依的样子好像比我们还要小上好几岁吧?我呆呆看着依依垂着脑袋,乖乖走到浩然房间里换衣服,难道他们是在同居?!哇,这也太夸张了吧。

    “程聪,不是你想的那样。”像知道我的想法般,一脸啼笑皆非的浩然突然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别乱猜。”说完又急急忙忙跑回厨房里。

    不是那样是怎样啊?当浩然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出来时,我仍然猜不透他们究竟是那样。

    “喝了它。”他把碗径直捧到刚走出来的依依面前。

    “呃……是姜茶啊,浩哥哥,我可不可以……”不安地拉扯着过大的衬衣,依依可怜兮兮的睁大眼睛看着浩然。

    “当然可以。”浩然笑容可掬的瞅着她,点点头。“你生病了的话,我会立刻通知诊所那位护士姑娘,你知道的……她没什么嗜好,就喜欢帮你……”

    “哇,不要!我喝,我喝啦。”依依惊叫一声,飞快抢过碗,瞪着那碗姜茶小小声地碎碎念。“小人,每次都用这招。”

    听到她的说话浩然只是满不甚在乎地耸耸肩,伸手接过空碗放回厨房里,依依则对着他的背影淘气地扮了个鬼脸,“哼,小、气、鬼。”

    呵呵,一直被当作透明的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的表情丰富有趣,好可爱哦。

    我的笑声成功挑起她的注意力,她徒然张大水汪汪的眼眸羞怯地瞄了我一眼,然后迅速把烧得红通通的小脸扭到一边。

    “依依你呀,又不听话了,我说了多少次,要擦干头发才准出来。”浩然嘴里唠唠叨叨,手也没闲着拉她坐在椅子上,让她的头靠在自己怀里,熟练的用毛巾替擦着她满头湿发。

    耶!这个是我所认识的莫浩然吧?!我惊得下巴都差点掉到地上了,能练就如此纯熟的擦头发手势,日子非短吧。而且浩然那种温柔的眼神更是我未曾见过,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哈,婉儿,你大概不知道吧,浩然在学校啊,对所有的女同学都是不苛言笑,酷到不得了。

    不过,是注定吧。他的心啊,显然让眼前这个可爱的女孩给完全占据了。

    “告诉我,依依。你曾经答应我什么事?”

    浩然轻柔的语气教我结舌,但更令我惊讶的是依依的反应。她迅速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精致漂亮的小脸上写满无辜与委屈。“浩哥哥,你听我说嘛。因为糖糖不见了,所以……”

    “糖糖?”我睁大眼睛看着她,开始好奇她念念不忘的糖糖到底是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