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没有得到他赠的羊,虽然都很失望,但对他爱护羊儿的举动,却很感动,他对羊儿尚能这么爱护,对自己心爱的妻子,恐怕会更加的体贴入微了。所以那些未婚的姑娘们更是跃跃欲试,即使不能得到他的回应,至少也要让他知道,她爱慕着他。
可心不在焉的欧阳随缘,并没有觉察到自己成为了几乎所有姑娘们的目标,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观看着草原的男儿的摔跤角力。觉得场景十分的熟悉,似曾相识,好像自己也曾经参加过这样的活动,在哪里呢?隐约间,彷佛自己身边还坐着一个人,一个白影,爽朗的笑声,热情的身影,谈笑风生,游刃有余,而自己好像一个安静的影子,默默地陪伴着他,看着他,有一种难言的幸福感。
他是谁?到底是谁?为什么总会在无意间闯入他的脑海?就像生了根,发了芽的种子,占据了他的每一个脑细胞,让他几乎无时无刻在想着:他是谁?
就在夜风中,他沉浸在一种思念中,一种连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思念的思念,没有一个确切的主角,也没有一个确切的场景,仅仅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强烈的感觉,强烈地连他的心都疼了。
这种感觉像是有生命一样,或者说这种感觉就是他的生命,他似乎只为它而活,为了它,在鬼门关前撇下了牛头马面,重回人间。可是他好像忘了不该忘的人,也忘了不该忘的事。
他忘情地沉浸在自己的思念中,屏蔽了所有嘈杂的声音,连曼达上场,跳起了“孔雀舞”,他都不知道。
这是曼达及笄以来第一支孔雀舞,孔雀舞又叫求欢舞或者祈爱舞,是族里的姑娘对心爱的情郎跳的一种舞蹈,用舞蹈倾诉自己的爱慕和思念。如果男子对她也有意,就会接下她为他献上的鲜花。
曼达穿着翠绿霓衣,头戴翠羽花冠,篝火的红光,像是给她艳丽的容颜上了一层淡红的胭脂,让她显得更加的娇艳无双,贴身的舞衣,勾画出她傲人的曲线,那美妙的身材,让每一个草原的男子都热血沸腾。
可惜她能够引起所有草原男子的热情,却引不起欧阳随缘的注意,火一样的热情,融化不了他冰封的心。直到曼达的舞姿,引起了草原的儿女的一阵阵尖叫,才令他从迷茫中醒过来。
孔雀舞的舞姿袅娜多姿,美妙多情,是每一个草原女子从小就苦练的舞蹈,舞技之初,都是父母请草原上最出名的舞师亲自教导。
曼达的舞姿自然是草原上最好的舞师亲自指点的,而且曼达的天资过人,肢骨柔软,是学舞的最好人选,自从曼达学成之后,就没有人见过她的舞姿,就连乌达国的王子到他们草原上来做客,请她跳一支孔雀舞,都被她婉言拒绝了,说她的孔雀舞只为最爱的人跳。
曼达她在赌,赌欧阳随缘的善良,赌欧阳随缘的不忍心,她知道他虽然失忆,但他心里始终留着一个人的身影,一个深深注入他灵魂中的人。
她的舞姿,唤起了所有人的热情,让他的眼里终于见到了她,可是他的眼里只有欣赏,且没有她要的热情。
一个舞姿,一种风情,一个眼波,一份柔情,情深深,意切切,有如多情的孔雀,展现着自己的每一分美丽,每一分柔情;一个舞步,一份爱意,一份袅娜,一份决绝,爱得无悔,爱得绝艳。
她让每一个草原男子都疯狂起来,热血沸腾,每一个人都用深情的眼光看着她,她的舞姿也令每一个草原女子羞愧,怕是接下来没有一个女子愿意为自己的情郎再跳孔雀舞了。
她含情脉脉得看着欧阳随缘,一个仰身后翻,衔住一朵玫瑰,一步一份柔情地走向欧阳随缘。
一双双妒忌地眼睛,羡慕的眼睛,都盯住欧阳随缘,却不知道他现在正头疼怎么摆脱接下来的僵局。
他知道梦里的景象,是他失去的记忆的一部分,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他已经是有所属的人了。虽然他被吓到了,但他不愿意连累这些善良的草原人们,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认为自己迎娶别人会害了草原上的人们,但他却笃信不疑,因为梦里那个霸道的声音,他认为他有这个能力。
可是看着蹲跪在他跟前,献上来的玫瑰,他深深的感到无力,他直接想拒绝她,但却又不忍心推他的救命恩人进火坑,因为如果他拒绝她,曼达只有一种结局,就是远嫁给乌达国的王子做侧妃,以平息乌达国王子被拒绝的羞辱。
他知道她在赌,但她确实赌对了,自己确实没有办法硬下心肠拒绝她。
族长看出欧阳随缘的迟疑和不快,连忙打圆场,过来拉住他的手,轻轻地说:“女婿不是草原人,中原人都这么腼腆,大家就不要为难随缘了。”并拉着他的手,接过曼达的玫瑰,一手拉着一人,来到了篝火前面。
欧阳随缘有些懊恼地看着被他拉住的手,心里总抹不去不安的情绪。
族长和夫人一起走到前面,对他们说:“难得你和曼达情投意合,今天是跳月节的大好日子,我在这里,按照族里的族例,宣布欧阳随缘和曼达结为一生的夫妇,共骑白马,同赶牛羊,一生相陪,病老不相弃。”说完,把曼达的小手硬塞进欧阳随缘的手里。
族长夫人也和蔼地对他说:“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我女儿曼达是个好姑娘,你一定要好好地对待她,她是草原上最美丽的月亮。”
这里宣布,打碎了所有草原上未婚男子的梦,草原上的民族,对于婚姻,不像中原那样的讲究门当户对,而是两厢情愿。曼达是草原男儿们心目中最美丽的那朵花,却只有用艳羡的眼光,眼睁睁地看着她偎依到欧阳随缘的怀里。
曼达在少女的妒忌眼光中,一脸羞赧和喜悦地偎依在欧阳随缘的怀里,在人们的眼里,他们无疑是最包赔一对,所谓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欧阳随缘身体僵硬得像块冰冷的石头,却没有办法推开一脸幸福的曼达。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样热闹的婚礼,一样喜庆的人们,只是红衣、红门、红灯笼,红地耀眼,一对穿着新郎礼服的在拜天地,对,是都穿着新郎官的衣服,光明正大,理所当然的拜天地。
欧阳随缘晃了晃脑袋,想把脑海中可怕的景象甩掉,可有舍不得那残存的温馨,和心里那种暖暖的感觉。
“此生,与君同一命,生死不相弃。”是谁?如此深情地对他说。不是说生死不相弃,为什么不来找我,不来接我,让我孤零零地漂泊异乡,再不来接我,我就是别人的新郎了,欧阳随缘赌气地想。
只要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梦里的景象中反应的情境,欧阳随缘也知道自己跟梦里的“他”的婚礼不是正常的,而自己在梦里的表现,也不是正常,不正常得让他害怕,让他不由地想要摆脱,可心里那股不舍的感觉又是为什么呢?
看着曼达羞涩地偎依在他身上,欧阳随缘怎么也理不清自己心里那种复杂的感觉,但心里的惴惴不安却更加的明显了。
离开了梦里的“他”,他变得漂泊无依,总有一种无主孤魂的感觉,如果婚姻可以给他安心栖身的窝,成婚又有什么不好,可是他却有一种背叛了别人的羞耻感。
就在他失神的这会儿,几乎所有的人都来祝福他们,虽然他们妒忌得要死,但热情善良的草原儿女们不该他们豪放热情的天性,仍然真心的祝福他们。还有几个大胆的姑娘,直言也要跟欧阳随缘示爱,做他的“妾”。
欧阳随缘只好认真无奈地告诉她们,他无意再娶,请她们另觅良人,听得曼达心花朵朵,笑靥更加的美艳。58xs8.com